连带着马皇后都跟着一惊一乍。
“重八啊,你这到底遇到什么难题了,怎么反应如此……”
马皇后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犹豫了一下,才说出那两字。
“……跳脱。”
老朱看着自家老妻,一下子尴尬了。
两人面面相觑好一阵,他才抹了把脸。
连声咳嗽道:“咳咳,妹子,咱没啥事。”
“主要这不咱老朱家的臭小子们都在凤阳?有一段日子没见,咱也怪想他们的。”
“至于闯祸?那是不会的。毕竟他们跟着张成小子学本事都来不及,哪有闹事的?”
说着,老朱又不禁哀怨了。
比脑子,满朝文武比不过。
这当爹的,还不如人家当老师的在儿子们心目中地位高。
老大算一个,老四老五也是,还有那几个小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熊儿子都乐不思蜀,恨不得常驻在凤阳。
而且,就是随军的时候,老二老三天天也在他耳边呱唧呱唧,跟个八哥一样。
张大人长,张大人短。
当初是谁嫌弃凤阳老家嫌弃的不行?
还死犟着就不肯拜张成为师。
现在呢,恨不得当人家跟屁虫!
还是老朱实在觉得身边没两个年长皇子,不像话,硬扣在身边。
不然他身边一个大的都留不住,全疯跑去凤阳,巴不得不回来了!
此时此刻,老朱又忘了,老二朱樉和兵部尚书刘仁斗气,恨不得撸起袖子大干一番,让人知道厉害。
老朱对着自家妹子不信的眼神,又重复强调了一遍。
“是真的,妹子,咱何时骗过你?”
“呃,除了上次背着你花一万两,在凤阳买了个水泥作坊的股份。”
马皇后一听,忍不住扑哧一下乐了。
“你呀,我不是都说了上次的事翻篇了吗?”
她管着老朱家的钱呢,本身自己都在凤阳银行买了不少理财产品。
她能不知道,随着大明国家银行的建立,那些理财产品也都跟着水涨船高,赚到她都目瞪口呆的天文数字?
“别的皮小子我不知道,这老二老三刚回来,我可是听说了的。”
马皇后摇摇头。
“他俩也太不像话了,都被封为王爷了,怎么能在论功行赏的大朝会上和大臣闹起来呢?”xǐυmь.℃òm
“还吵着跟你要功劳,未免有些不懂事,让你如何服众啊?”
要不怎么说枕边人是最了解你的人。
马皇后两句朴实的埋怨,站在老朱角度思考,替他分忧。
老朱的心一下就敞亮了,还变得暖呼呼的。
“妹子,还是你懂咱啊。”
“不过这次,你还真冤枉那俩小子了。”
“哦?”
马皇后眉头微挑,语气是有些不信的。
但实际上,她还是暗暗为自己不省心的俩儿子松了口气。
老朱是什么样的人,全天下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随着揭竿起.义,开创大明江山,他愈发乾纲独断,不喜旁人忤逆。
现在忍,忍一时,未来却不知要有多少人付出流血的代价,以抚帝王之怒。
两个儿子都长大了,就快去就封了。
而因为她着重培养长子,不经意间的疏漏和纵容,惯出了老二老三养出一身贪奢淫逸的陋习。
他们是和老大没有可比性了,可作为一国之母,他们哥三个的母亲,马皇后还是心有歉疚的。
不希望就封前因为这些事触怒老朱,打发去偏远的封地。
也不希望父子交恶,就藩后相隔千里,除非重大要事,再也见不着面,徒留遗憾和悔恨。
“唉……”
想到这儿,马皇后又不禁叹了口气,温柔慈和的眉目间,增添了一抹愁绪。
老朱一看妹子这副模样,赶紧指天发誓,俩小子这回闹得真没错。
“妹子你不懂,那些迂腐的老大臣哪是对老二老三发难呢?”
他冷笑一声。
“还不是因为论功行赏,一次提拔了不少武将新贵,戳了他们文臣的肺管子!”
“危及他们的地位了,咱老二老三要军功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可不成捅了马蜂窝!”
上行下效。
眼瞅着太子殿下日益强势,行事不复往日循规知礼。
本来巩固江山、安抚民生的仁治,俨然已有穷兵黩武之象。
武将勋贵再受重用,焉有文臣立足之地?
他们产生了危机,才害怕皇家又出军功封赏的王爷!
那会使皇家和武将的联系,又加深一层,这是文臣所不愿乐见的。
思及此,老朱又是一叹。
“老二老三,说到底都是受咱的连累啊。”
“不说这俩倒霉孩子了,我现在愁的并非是咱老朱家,而是另一件事。”
听到这儿,马皇后不由更为讶异了。
“不是老二老三的问题,那你愁什么呢?”
不是马皇后自夸。
她家男人,好歹是真正意义上旷古绝今的布衣天子,草根出身。
若非在大事上与生俱来的杀伐果断,睿智机敏,断断走不到今时今日。
而在枕边人朱重八的脸上,她也从未见过这般惆怅的模样。
马皇后心疼得蹙起眉头,伸手替老朱揉了揉眉心。
“重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方便的话,你就跟我说说吧。”
“就算我帮不了你,起码听你倒个苦汁儿吧。”
在马皇后柔声的安抚和追问下。
老朱也是实在郁闷,索性把自家妹子当树洞了,把心里的苦,一五一十倒个干净。
“……你说说,兴办义务教育有错吗?他们一直拦着,还不是怕寒门动摇世家?”
“一个个居心叵测的玩意儿,咱一说凤阳的事,他们就恨不得看紧国库大门,就怕咱动国库的银子。”
“甚至话里话外,还不是指望内帑?嗤,真是就差没算计到咱碗里了!”
老朱愤愤地一拍桌子。
马皇后听到老朱满腹的牢骚,却是陷入沉吟。
过了许久,她才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
“啊?妹子你说啥?”
马皇后冷不丁一句话,说得老朱没头没脑。
他惊诧地看过来,就见老妻十分认真地望着他。
“我是说,重八你可以不用顾虑银子的问题。”
“等回头就直接从咱的内帑拿银子吧,先在南京试试能不能把公立学堂办起来。”
一听这话,老朱惊呆了。
他怔怔地看着马皇后,似傻了一样。
完全不知道妹子这次怎么会轻易松口,肯拿出那么大笔银子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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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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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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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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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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