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十分想知道,老师到底是怎么规划的。
当然在老师面前,他也毫无保留地问了出来。
张成笑着看他,“新政还没完全推行,你大哥光想在朝中改革,都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先用股市敲山震虎,等震趴下一群人,要么把他们腐化,要么掏空他们的腰包。”
“等这些人都尝到足够的甜头,纷纷站到新政这边来,还愁铁路公司规模不能扩张到全大明?”
果然!
老师就是老师,还是从凤阳做起,算是试运行。
待时机成熟,父皇和太子大哥下次再来,看到其中的好处,不用他费口舌,都能把这好东西推广出去。
“高,老师实在是高。”
朱橚情不自禁对张成竖起大拇指。
然后,他就记起来自己这一趟的来意。
朱橚有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指。
“老师,我还没问您,这凤阳铁路公司打算什么时候上市?”
“既然新企业已经成立,凤阳这边的商户们肯定闻风而动。”
“他们就是冲着您和未知的新专利,也会不惜一切注资,谋取最大利益……”
朱橚话说到一半,剩下的留白,张成不听自明。
“你小子,还真是炒股炒上瘾了。”
张成笑骂一声,终于给了他一个准信。
“放心吧,凤阳银行我都放心上市了,一个铁路公司自然不会例外。”
“当真!?”
朱橚双眼一亮,立马小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
“那老师具体打算何时上市?”
“若真要上市,公开招募融资当是多少?”
“现在有其他商户有意向跟您达成深入合作吗?”
……
朱橚一下连珠炮问了好几个问题,把张成都给问愣了。
听着听着就笑了,上手就敲了朱橚一个脑瓜崩。
“朱小五啊朱小五,你还真成了个小财迷了,满脑子只有赚钱?”
老师这么一敲,朱橚哎哟一声,抱着头有点吃痛。
但这一下子,也给他弄清醒了。
朱橚赧然地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
“让老师见笑了……这不是上次捞了一大把银子,食髓知味了嘛。”
“不管什么时候,银子都是赚不完的。”
张成摇摇头,和这个小徒弟聊了会儿天,师徒俩笑闹一阵,气氛欢乐又温馨。
等看天色不早了,张成见朱橚要回去找他四哥了,才正色起来,认真叮嘱道:
“老五,这铁路一事事关重大,在铁路公司未正式投入运营之前,还请你一定保密。”
“毕竟铁路一旦铺就成功,自然不可能只在凤阳一地建设。”
“这一点,但凡有识之士一眼就能看得清楚,也难保有心的作乱分子生出危机感,故意搅局。”
说到这里,张成不无忧虑地皱起了眉。
就算有系统,他能把凤阳经营成铁板一块,也担心防不住易变的人心。
但凡进入铸造工坊的人手,他全都知根知底,又有私人武装部队严密监视,确保无虞。
可凤阳人一多,诸事繁杂,还是肯定难免有叛乱反贼的探子浑水摸鱼。
“凤阳就是太高调了啊。”
张成叹息一声。
心里却并不后悔,杀了耿天喜,把老朱和小朱引过来。
若无当权者重视新政,加快推动工商并行,怎么能执行他的下一步计划?
不尽快让大明高速发展起来,恐怕他真有生之年都看不到完成主线任务的希望了。
思及此,张成态度格外郑重地看着朱橚,缓缓说道:
“这次的铁路,我的希望是能建设到大明的大江南北,到时候铁路的路线全国贯通,其成就将直逼秦直道,神志超越大秦,让我大明将士昼袭夜至,驰骋万里!”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朱橚一颗心在激烈颤抖。
热血在胸腔内鼓噪,令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早知老师的设想一定无比宏大,却没料到,老师要帮助大明,帮助父皇超越秦始皇的功绩!!琇書蛧
那可是真正的千古一帝!!
但,仔细想想老师来到凤阳所行之事,他们大明未尝没有赶唐超宋的机遇!
甚至,犹有过之!!
一想自己就要成为如此了不起的历史见证者。
朱橚就筋软舌麻,活像喝了一缸美酒的醉汉,醺醺欲仙!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保证道:
“老师,您放心,我知道轻重。”
“铁路具体营生,您不开口,学生绝不往外透露一个字,哪怕四哥都不行!”
“善。”
张成抚掌大笑,紧接着又调侃地看向这开了窍的小徒弟。
“其实,今日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
“啊?”
朱橚闻言,顿时懵逼。
他刚到书房拜访老师的时候,老师不是还要兴师问罪?
“此一时彼一时。”
“不敲打敲打你,真以为自己的聪明脑瓜天下第一?”
张成皮笑肉不笑地刮了他一眼。
看到老师这个表情,朱橚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沈万三那张狐狸一样狡诈的笑脸。
果然,跟这些千年老狐狸玩心计,他还太嫩了,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而后,他心中又是一动。
“那老师,您找我的意思是?”
“凤阳铁路迟早会上市,不然哪儿来的资金修那么多条铁路,量产火车?”
张成眉头一挑,笑得十足精明。
“正好,咱凤阳不是有现成的销金窟。”
“上回在股市尝到甜头,沈万三和他们商会的人找上你来试探,不就是也对这新公司的股份动心?”
“想投资入股,大捞一笔,没问题,股份他们要就给他们。”
“不过,想拿下干股,掌握足够话语权和很大的分红比例,那他们也得给足够的资金才可以。”
朱橚立时对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高,沈万三才摆了他一道,老师紧接着返还回去。
让商会的人掏银子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洋洋自喜。
相较之下,张成几乎不费一分一毫,就让铁路公司运营走上正轨,成功通过证监局的审查资格上市。
朱橚连忙应下,回去就要去找沈万三谈谈。
哪知门还没过,张成又笑着叫道:“等等,老五,我话还没说完呢。”
“老师还有何吩咐?”朱橚惊讶地回过头。
却见张成狡黠一笑。
“上次在股市,你们兄弟联手,不是忽悠得那些清流勋贵亏了一大笔?这次刚好让他们赚一波回回血。”
“毕竟羊毛不能一直薅,可持续发展才能真正利好,等他们再养肥了咳咳……”
说到这里,张成挑挑眉对朱橚示意。
“所以找完沈万三和商会的人,你再去问问他们对铁路公司的原始股感不感兴趣?”
商人,随时可宰的羔羊,盛衰荣辱全在张成一念之间,可以给干股。
与朝廷百官有利益交集的清流勋贵,充其量给散股,却并非掌握话语权的干股……
朱橚察觉此中微妙之处,仔细咂摸一番,顿时恍然大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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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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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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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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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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