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前都浪费了多少好东西!
想想边关外,大片没收复的土地。
老朱和武将们个个心情复杂,都无比痛心。
放到现下,就是活生生的表情包。
靠,老子生生错过了一个亿!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老朱总算明白朱标的意思了。
这是要一次赶走北元,彻底拿下漠南地区,将大明版图扩充出去!
“好,好啊,太子真乃咱的好儿子。”
老朱当即毫不吝啬地大加赞赏。
整个人龙颜大悦。
不过,老朱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
就见御史中丞涂节,蓦然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出班上奏。
“陛下,太子殿下此举,分明是以利益驱动战争,开启侵略战争之先河!”
“自古圣贤有言,君子怎么可以因为利益而发动战争!?”
“如果以利逐之,吾等北伐将名不正言不顺,变成师出无名!”
涂节上来就摆出圣贤的大道理,对朱标恨不得口诛笔伐。
殊不知朝中文武百官,看着他的目光跟看傻子一样。
除了刘琏为首的文臣言官集团,深以为然。
那些腐儒之外,开国元勋,几乎个个冷漠地注视着他。
朱标也很无语!
如果换做别的大儒跳出来,他还能温言安抚为主。
这御史中丞涂节,又是什么东西!
和胡惟庸一党沆瀣一气,蝇营狗苟之辈!
他这时候跳出来反对,根本不是出于道德大义,而是图名!
“涂卿家,你认为本宫此举不仁不义,是在打侵略战吗?”
朱标不仅不怒,还温和地笑了起来。
熟悉太子脾气的人,在这如沐“阴风”的笑容下,都忍不住抖了抖。
只因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才最可怕!
没看九阶丹陛之上,当今圣上都揣着袖子等着看好戏?
就是以直言敢谏著称的韩宜可、郑士元等清流,这会儿都不禁面面相觑。
觉得涂节这会儿跳出来指责太子,好没道理。
在群臣众目睽睽之下,涂节变成整个大朝会上的焦点。
他人却是精神抖擞,仿佛瞬间打了鸡血一样。
“不错!太子为大明道德之模范,理当以身作则!”
“又岂可贸然开侵略之先河,穷兵黩武,增加百姓之负担!”
大明朝有个很奇怪的现象。
言官往往不怕死,他们只怕不能死得其所。
不然,巴不得以死相谏,只要能名垂青史。
文臣的骨气,可见一斑。
涂节虽不是标准高风亮节的文臣,也希望在史书上留下自己挺身直谏的美名。
他难道真看不到满朝文武为这场战争有多心动吗?
不,就是因为看到,才要逆流直上,衬托自己的“贤良”。
朱标看破不说破,冲着涂节淡淡一笑,继续放眼朝中。m.xiumb.com
“除此之外,还有谁和涂卿家一样,认为此举有干天和?”
“太子殿下,老臣……亦如此认为,为保家卫国,北伐当行。”
“可若驱之以利,战争性质发生改变,此举便大大的不妥。”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贯谨言慎行的宋濂,举起笏板站了出来。
在朱标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也坚定地提出反对意见。
只要打起战争,不管获利多少,苦的都是百姓。
宋濂也由衷希望,当各地流民回归乡野,百姓真正能够安居乐业之时,再对北元发动反击。
而不是现在,贸然打开战争债券这个先例,往后的朝廷有样学样,不是成了百姓的枷锁。
“太子殿下,老臣还请您为天下百姓计,万万三思!”
宋濂沉声说道,躬身一鞠到底。
朱标看着自己的老师,顿时陷入无言的沉默。
以前,他无疑是十分敬佩这位宋师傅的为人。
清廉,忠贤。
可是现在,他由衷不解,为何宋师傅的目光不能放长远。
凤阳的新政已经打开了新的格局,对付北元,就不能再拿从前的旧思维看待。
尽管战争债券发行,对后代子孙祸福难料,可只要现阶段抓住时机,直接把蒙古人打出漠南。
他们大明版图将扩大不少,届时那片草原上的牧民,也将是大明的子民。
抓住机会,让关内和关外通婚,加快速度教化,让牧民人心向明。
而正在试水阶段的新政,说不定能在漠南建立全新的秩序,让边民加快融入华夏大家庭。
所以,侵略与否,后果真有那么严重吗?
朱标有些失望地看着宋濂,叹了口气。
“宋师傅,您错了。”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利。”
“其实战争本质上,也是为了国家利益。”
“我们为天下先,赶走蒙古人,恢复华夏正统,难道对蒙元来说不算侵略么?”
“而今,北元狼子野心,纠结兵将意图犯边,吾等不过被迫还击,以血还血,把他们轰出这片草原,又岂是师出无名!”
“谈利,建立在驱逐鞑虏之上!终北元一朝,那些蒙古贵族奴役多少华夏百姓,他们的享受背后,是天下苍生的斑斑血泪啊!”
“我们不过将他们占据的民脂民膏如数夺回,还之于民,恕本宫难以理解,这有何不妥之处!?”
宋濂之下,汪广洋这会儿也不能保持沉默了。
他连续上奏道:“太子殿下虽占据天下大义,认为北伐拿下漠南,势在必行。”
“可在老臣等看来,因利出战,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若真负了圣贤之言,打开道德上的枷锁,尝到甜头就大加征伐,恐怕灭国大祸就近在眼前了。”
在宋濂、汪广洋之后,越来越多的大儒文臣出来提出抗议。
反而没人去在乎涂节最先说了什么。
朱标看着一个个他曾经无比尊重的老师傅们,心下感到愤怒又无力。
“尔等满口只知圣贤书,难道北元打过来,我们还只能以德服人吗?”
“当边关百姓陷入困境之际,他们会否认可你们的圣贤道理,而不豁命反击!?”
“战争债券,本质上只为筹措北伐战争所需的军资,而非直接奔着利益!”
“各位师傅们只揪着细枝末节不放,难道就想看着北元一次次犯我河山,痛吃哑巴亏吗!”
“还是你们当边关将士的命不当命,百姓死则死矣,为大局着想,万事能忍皆忍!!”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放着万千百姓于不顾,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新生的大明!”
“此战必须得打!而且,要一次打得北元消失!唯有如此,才能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问题!”
一向宽厚待人的太子朱标,破天荒开始怼人。
有一个算一个,老大臣们全部败下阵来,表情皆是窘困不已。
这等场面,直看得群臣目瞪口呆。
这样暴躁又嘴不饶人的太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真就占据国家大义,辩得老臣连连败退,简直不讲道理。
最后,看着宋濂被朱标说得无言以对,脸色尴尬,头都快埋进地里。
老朱看够了热闹,终于大发慈悲咳嗽一句。
“好了太子,既然这法子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放手去做,看能不能集齐发动第三次北伐的足量资金。”
说着,老朱不给人插话的机会,直接拍板定下目标。
“虽然太子可以用战争债券,向民间募集,但作为太子的父亲,咱也不能没有表示。”
“就这样,咱之内帑和国库合出一百万。”
“只要太子再设法弄来一百万,咱这次便依照太子的想法,进行北征行动。”
“如何,太子,你能做到吗?”
老朱笑着问大儿子。
朱标浑然无惧,微微躬身,语气沉稳而不失坚定地道:
“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负众望,完成使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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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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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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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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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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