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和朱棡真心想放一枪,让张成刮目相看的。
谁知道他们辛辛苦苦造出来的燧发枪,如此不堪一击!
“火药配比都正确的,出门放一枪也没事,偏偏用到正事上就炸膛了!”
朱樉骂骂咧咧,心里对这把燧发枪失望无比。
“可恶,爱谁谁研究去吧,爷不干了!”
“就是,我也不干了!”
朱樉和朱棡就像两个受委屈的大宝宝一样。
哥俩气呼呼地怒哼一声,谁都不愿看地上的失败品一眼。
张成看着他们的反应却是十分想笑。
“老二老三,这就是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研究之路上,哪有那么容易就得出成果。”
朱樉和朱棡不爽地斜睨他一眼,权当这话是在放屁。
张成摇摇头,也知道这次打击到两个皇子的自尊心了。
他不吝鼓励道:“你们再回去研究研究,目前都已经顺利走出第一步了,还怕搞不出厉害的成品吗?”
“而且,在我看来,你们这把燧发枪也不是没可取之处。”
“能在短短几天就有这么显著的成果,你们的火器实验室大有可为。”
能被向来不假辞色的张成如此夸赞。
朱樉和朱棡面容稍霁,微微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不过很快,他们的心情又跌落谷底。
只因张成挑挑眉,似是无意间问了一句。
“对了,我还没问你们,经费花的如何?”
“一千两银子,两三天内就造出成品,应该花的不多吧?”
!!!
危!
朱棡当即一脸惊恐,心头再度升起被暴怒老父亲支配的恐惧。
面对笑眯眯的张成,他当然不敢实话实说。
支支吾吾,急忙用眼色对朱樉疯狂示意。
“我、我,这经费么……我又不是管钱的!”
“让老二来说!”
“老三你!岂有此理!”
朱樉心里把不讲道义的老三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当张成挑眉看过来,还是硬着头皮,打着哈哈讪笑道:
“这个,经费嘛……”
“张大人你也知道,火器研究有多烧钱。”
“光是打造枪管,你们这铸造工坊要价很黑啊,上来就要我五十两银子!”
“所以,所以……你事先给的一千两,已经差不多花完了。”
朱樉说完,就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急忙闭上了眼睛。
只等着张成开口,一顿狂风暴雨地怒骂打击。
没曾想,等了一会儿,周围还是鸦雀无声。
朱樉纳闷儿地睁开眼睛,却见张成微微笑着看着自己。
非但没有骂他们,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军事研发烧钱很正常。”
“一千两银子虽然不够,但烧完了这些出来一把半成品也不错。”
说着,他抚掌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再拨给你们一万两。”
“这下应该够了吧?”
“一、一万两!”
乍听到这个天文数字。
朱樉、朱棡,还有周围皇子当场惊得目瞪口呆。
老二老三哥俩,更是齐齐虎躯一震,差点咬到舌头。
“天哪,一万两,抠门精这是转性了?”
“这真不是什么陷阱?”
这话不止两个皇子想问。
很快,火器实验室再波一万两经费的消息,传到了朱棣这边。
因为要建立农桑实验室,朱棣一直在书房、试验田两头忙活。
要不是老五告知,他还不知道,老二老三连新火器都已经鼓捣出来。
“怎么可能,二哥三哥这次居然能快我一步?!”
朱棣大为震惊。
整个人都十分懵逼。
就好像一直都考第一的优等生,突然被两个吊车尾差生奋发图强,甩到十里地去。
太子大哥事事争先,为兄弟们榜样,比他厉害也就算了。
老二老三这又是吃错什么药?
按照他们的性子,拿到一千两银子不是先去花天酒地?!
朱小四瞳孔剧震。
心头立时掀起惊涛骇浪,滚滚不息。
“不行!同样拿到一千两银子做经费,我的成果也不能落于人后!”
他要研究的是农事。
而有《齐民要术》这些农书的启发下,他本来应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怎么都不该被老二老三先超了去!
这件事深深刺激到了朱棣的好胜心。
都是龙子凤孙,同样的起跑线,居然落在两个不学无术的哥哥后头。
这谁能服气!?
“四哥,看来我们也要加紧研究了。”
“不能让二哥三哥一直碾压我们一头。”
“不然,要是等大哥问起我们的进度,我们有何面目向他和父皇交代啊!”
朱橚和朱棣一母同胞,哥俩对视一眼,都明白心底压抑的不服输和好胜欲。
这次,让老二老三领先一次,可真要论贡献,他们酝酿个大的,可未必比新造的火器差到哪里!
说做就做。
老五带着一帮萝卜头们,全投入自家四哥麾下。
大小皇子们,都围着厚厚一摞农书,对着试验田绞尽脑汁。
“在老师已经发现红薯、土豆这两样高产农作物之后,现阶段继续改良作物品种,暂时可以放弃。”
“我们得另辟蹊径,琢磨怎么能用有限的土地,增产更多的粮食!”
朱橚也道:“没错,老百姓可没太多的条件让我们一点点试验。”
“大明建朝八年,一切百废待兴,要想彻底留住百姓,除了郑策,还得让人看到喜人的丰收成果!”
哥俩对视一眼,立马心里有了计较。
他们都从张成口中知道,凤阳不是没有田地。
凤阳辖下,不少乡镇还保持着农业为本的传统。
只是大多数青壮为了家里能过得更好,纷纷跑到凤阳大城市打工。
于是,在向张成报备过以后,朱棣朱橚带着弟弟们,亲自下乡,到田野间观摩时下农人耕种。
白云悠悠,蓝天之下,一老农正扶着老牛,缓缓开垦土地。
老农之后,还有一老妪提着一个大木桶,跟在后头,泼下一些稀黄之物。
田垄上,类似的大木桶还有好些。
让皇子们感到奇怪的是,老农老妪家的小儿,就站在木桶旁,正对他们这些外来人报以警惕的神情。
仿佛大木桶里装着什么黄金,就提防他们的觊觎。
“四哥,那是什么?”
“我们过去看看吧!”
老七朱榑,老八朱梓正值活泼好动,猫嫌狗厌的年纪。
见状反而感兴趣起来,叽叽喳喳叫着,就拉着最小的两个弟弟朝那边跑去。
“哎,老七老八,小心点别绊到十一十二!”
朱棣朱橚看着如脱缰野马的几个弟弟,无奈地摇摇头。m.xiumb.com
赶紧大步跟上,同时心里想,还好老六稳重,不用他们操心。
等三个哥哥赶到。
就见四个小的不约而同,捂着鼻子,一副快熏晕过去的模样。
摇摇欲坠,露出嫌恶又震惊的表情。
“四哥五哥,你们快看!”
“这些乡下人,居然用屎尿做肥料!”
“难道我们吃的红薯土豆,都是这东西种出来的!?呕……”
老七老八再说不下去了。
因为朱棣和朱橚他们,也没想到农家肥料这么不讲究。
那些木桶里的稀黄之物,这么看来,不就是人解手后的产物!
霎时,诸皇子脸色又青又白,吐也不是,走也不是。
眼看着这些穿着锦衣的贵人们,表情越来越难看。
老农家的小儿被吓到了,惊慌地朝田里的爷奶大喊一声。
“爷,奶,有人盯上咱家的肥!”
“你们快过来看看啊!”
“什么,我看看哪个小兔崽子,敢抢老娘的肥……”
老农年龄大了,可能还有些耳背。
老妪却是袖子一撸,气汹汹地跑了上来。
可把朱棣等皇子吓了一大跳。
“大娘,大娘有话好好说!”
“误会了,我们不是偷肥贼!”
“我们只是看看你们怎么耕种,对这个肥料……有点兴趣。”
朱棣顶着一脸菜色,艰难地把话说完。
老妪这会儿冲到近前,打眼一看,不由眉开眼笑。
“哎哟,原来是来乡下视察的贵人们哪!”
“早说啊!老头子,老头子你快过来,跟上头下来视察农事的老爷们好好说道说道!”
在老妪的大嗓门下,老农这才牵着老牛,慢吞吞地背着手走了过来。
“什么事儿啊?”
“老伯,我就想问问,你们这用人解手的屎尿做肥料,就不觉得熏得慌吗?”
朱棣本来到嘴边想问的话,临到问出来,不由转了个弯变得有些嫌弃。
因为他们就站在一排排恭桶边上,这个味道……实在是不可恭维。
没看几个小滑头,都悄无声息溜到田的另一边去了吗?
一时间,四五六三个皇子的脸色都很是精彩。
心里暗骂几个弟弟不厚道。
老农直到这会儿,才在老妪耳语下发现几个皇子气质卓然,一看就来历不凡。
他急忙诚惶诚恐地弯下腰,颤巍巍回道;
“回几位贵人,这农田有屎尿作肥,作物可长得更好,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知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肥得看情况,像老朽家种的是旱稻,先前耕种多次,地里肥力不足,就得额外用这些屎尿追肥。而种菜,则需要瓜果皮、废菜叶、鸡鱼等下水、骨头、鱼鳞、蛋壳做肥。”
老妪同时在一旁笑着补充道:“还有我老婆子喜种花。”
“用鸡蛋壳晒干磨粉,混上泥土,再加上少许淘米水作肥,能让花开的更艳更好。”
在老农和老妪熟稔的谈笑之间,朱棣渐渐明白,肥料对农桑的重要性。
不过他心中还蒙上一层迷雾。
如果老祖宗传下来的知识真有那么简单,为何百姓如此勤劳施肥,地里的产量还是那么的低?
若靠地里刨食就能果腹,那大明开国以来定下种种利民郑策,按理说早该吸引流民回乡。
抱着这样的思考,朱棣回了衙门,直接去找张成。
“老师,今日我和弟弟们下田看一老农耕种,我看到他们在用屎尿作肥。”
“按说那些肥料真有老农说的效果,地里的产量应该居高不下才是……”
张成笑着放下毛笔,挑眉一笑。
“你想问,为何他们用了肥料,产量还是上不来对不对?”
朱棣纠结地点点头。
他所研究的,不就是想扩大产量,让老百姓都吃饱肚子,让流民陆续回乡,不再落魄四方。
张成笑着答道:“其实粪便做肥料不是说不行,但腐熟的肥料才算是无害的肥。”
“况且你口中的老农,说起肥料头头是道,那应该没有仔细发掘肥料与肥料之间的区别。”
“比如说,它们真正有利于庄稼的本质。”
张成说着,一边打开系统,一边不厌其烦地给朱棣教学。
“对稻子来说,可能腐熟的粪肥能追加它们需要的营养。”
“但是小麦大豆之类呢?土地与土地之间,尚且有盐碱地的区别。”
“需要因情况改变土地性质,或者善加利用,并用不同的肥,让作物真正茁壮成长,这才是需要你自己去发现的。”
原来如此。
老师的意思,不就是因地制宜么。
随着张成说完,朱棣渐渐陷入沉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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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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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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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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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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