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饱经沧桑。
不止围墙土的掉渣,就说周围精神抖擞的几层小楼。
跟那一比,好好一个县衙门,硬是连茅房都赶不上。
“这、这是凤阳县的县衙?!”
诸皇子全都惊呆了。
今后要他们在这种破烂地方学习,那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啊!
“这个张成,他有功夫树立乱七八糟的规矩,就没功夫收拾县衙!”
朱樉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别说召三五个美婢享乐了。
洒扫的奴仆都不见一个啊!
什么清水衙门,真是穷得叮当响!
“大哥,张县令他人呢?”
原本朱棣以为,未来老师定是胸有锦绣,深藏不露的高人。
现在一看到如此磕碜的县衙门,他又开始不确定了。
什么样的人,治下县城无比繁华,主事的县衙又如此落魄?
他难道不知道,县衙就是一城的门面吗?
别说朱棣百思不得其解。琇書蛧
小萝卜头们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也纷纷张大了嘴巴。
“大哥大哥,我们不要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学习!!”
“我后悔了,我要回去,我要找母妃!”
小皇子们闹起来,朱标头大地只能去哄。
待张成午休完,下午例行回衙门办公时,看到的就是朱家整整齐齐的足球小分队。
“嘶,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弟弟。”
乍一看这群大小伙子,张成吃了一惊。
连忙看向朱标,不确定地问道。
朱标苦笑着点点头。
“让老师见笑了,这些就是我的弟弟们。”
然后他隐藏了姓氏,一一介绍道:
“这是我二弟阿爽,三弟阿刚……”
每个叫到名字的皇子,都反应不一。
但以朱樉、朱棡为首的骄纵皇子们,明显对张成很不感冒。
“这就是那个凤阳县令?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听说你推行工商,置老祖宗流传千年的规矩于不顾?”
“这么离经叛道的家伙,也配当我们的老师?”
张成眉头一挑。
就知道老朱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这些个皇子,个个都是问题儿童啊。
也罢,他就从工商辩论开始。
“我想你们道听途说,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
“士农工商,若说前二者是立国之根本,在我看来,工商同样是不可缺少的社会组成部分。”
“工人,上到宫中各坊,下到民间百姓衣食住行,样样离不开他们。”
“比如说你生病了要去看病,你认为医匠不够重要吗?”
“战时若无工匠日夜不休赶制弓箭刀兵甲胄,何来大明今日江山。”
“还有你我身上穿的衣服、老农耕作用的锄头……日常方方面面,哪少的了工的作用?”
“我也不过是将工人的待遇提升一些,让老百姓都知道工的重要罢了。”
因为有小皇子,张成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给他们听。
看年长的皇子还有些不以为然,他也不恼,继续微微一笑,娓娓道来。
“而商者,在我看来更是起到润滑的作用。”
“万金油万金油,指的就是这些无利不起早,无孔不入的商者。”
“若无他们承上启下,提供人们日常所需,咱们大伙还是蒙昧的以物易物时代。”
“同样的,若不重视商人,一味贬低打压他们,抑久必张。等再遇到巨大的利益,商人会不惜一切铤而走险,甚至出卖国家。”
“而适当提高他们的待遇,让这些奸诈的商人对大明有归属感,那么谁说走商不能为我所用?”
“当在我这里不费吹灰之力赚到几千两甚至几万两,就算敌人花费千金,还能打动得了他们吗?”
“商者,如空气般无处不在,只要有市场就有他们,即使野蛮如蒙古人,也拒绝不了贸易的诱惑。”
至于经济贸易学,就又是一门学问了。
张成挑挑拣拣,又说了一些后世经久不衰的事例。
由于他妙语连珠,听得朱标和朱棣双眼放光,登时如痴如醉。
除了个别好学的皇子若有所思,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外。
朱樉和朱棡压根听不进去,甩着脑袋,满脸不屑。
“这些不过是你信口胡吹,强词夺理罢了!”
老七朱榑,更是调皮地对张成扮了个鬼脸。
“什么工商,什么学问,我们就是不学,鬼才稀罕认你当老师呢!”
老八朱梓紧跟着哥哥的脚步,也点着小脑袋。
“对,不学!我们就是出来玩的,用不着你多嘴!”
看着不服管的小鬼头们,张成却是笑眯了眼。
“既然如此,那正好啊。”
“你们不服管,我也懒得管,反正束脩我已经挣到手了,你们不学我还轻松了呢!”
“啊!?”
这下轮到诸皇子大吃一惊。
听张成这话意思,就算不教他们任何东西,也敢心安理得收下束脩!?
“本、本公子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朱樉和朱棡对视一眼,两个刺儿头皇子都惊呆了。
就这种无耻之人,也配为人师表?
或许一众皇子的表情太过精彩,就连好学的十五岁永乐大帝,都忍不住露出控诉的表情。
张成良心还是痛了一下。
他认真想了想,这样下去不行。
毕竟还要在老朱手下打工,他教的是否尽心,小朱都看在眼里呢。
收了抠门老朱的钱,要不尽力的话,自己的脑袋就得咔嚓了。
于是他咳嗽一声,又变成十分严肃的表情。
“既然我和你们爹已经定下约定,那当老师的肯定要有教无类。”
“我决定,要采取寓教于乐的方式教导你们。”
朱标和朱棣闻言,不由异口同声问道:
“寓教于乐?什么意思?”
“我这里比较习惯实践出真知。”
张成神秘一笑,当先走向衙门后头的试验田。
朱标看着他去的方向,脸上浮现一抹了然。
朱棣则还在咂摸“实践出真知”这五个字。
“不愧是父皇都赞不绝口的大贤者,对工商都有这么独到的见解,实在让人耳目一新。”
“我有一种感觉,这种新学将会远超我们想象,是真真正正能颠倒乾坤的大学问!”
思及此,朱棣忍不住满脸崇拜地看着张成,想也不想就快速跟了上去。
而其他皇子一看,张成真打算开始教学。
哪怕朱樉、朱棡两人脸上不屑,心里也不禁激动起来。
“到底这个新学是什么鬼东西,终于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等回头学了以后要发现没用,立刻上报父皇,把这家伙杀了!”
“要不是他胡说八道,我们哪会被打发到这么破落的地方受委屈。”
两个年长皇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如出一辙的阴险狠辣。
很快,老朱家小分队随着张成来到试验田边。
看着一块块方正的田地,大小皇子全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你带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这就是我要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务农。”
随着张成笑眯眯揭晓答案。
包括朱标在内,所有皇子全都瞪大眼睛,大惊失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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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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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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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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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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