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身子还好吧?”
她有刹那的怔愣,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总管说你娘病了,需要看大夫。”
原来他是跟她说这个呀!她悄悄松了口气,谦卑的回应:“是,回大人,我娘她这几日身子不适。”
“以后若需要回去一趟,不用请示,跟总管说一声就行了。”
“是,谢谢大人关心。”
“我会吩咐总管,叫账房拨下一笔银子,明日你去账房拿了银子,就回去几天,带你娘去看大夫。”
她眼中闪过一丝异芒,随即敛下眼神,恭敬回答:“多谢大人。”
“跟往常一样,把膳食端到房内。”
“是。”
她退出了内房,经过花厅跨出门槛,回想适才他所说的话,让她十分意外。
看不出这个人倒是十分体恤下属,一点也不像她心目中所想的,是个自私无情又冷血的大人。
她忙摇头,心想那又如何?只要一想到月华坊那些无辜的姐妹,她心中的怒气再起,可没忘了此行进来的目的,就是狠狠教训他。
她来到厨房,厨子早将大人的膳食准备好,为了保温,以小火焖煮。
她端起膳盘,能经手这膳盘的,除了厨子,就属她“安婶”了。
见到膳食的内容,她不禁觉得奇怪。
“大人就吃这些?”
“是呀。”
两盘素菜,一盘肉,一碗汤,看起来倒像是给下人吃的,堂堂的巡抚大人就吃这样?
“怎么了?”厨子问。
“吃这些,大人会不高兴吧?”
他起码是个大官,就算没山珍海味,少说也要大鱼大肉,精致一点吧?这几盘菜看起来比平常百姓吃的还不如。
“大人数十年如一日,吃的都是这些清淡味,你不是早知道了吗?”厨子还奇怪的看着她,仿佛她问得莫名其妙。
关明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些菜肴,数十年如一日?天呀!他吃东西如此不挑?简单,清淡,毫无奢华可言的伙食,看起来就很无味。
“咱们大人对吃的并不讲究,除非是喜事节庆,否则他严格要求不可铺张浪费,前一任的厨子就是因为没听进大人的意思,动不动就大鱼大肉,最后卷铺盖走路,你忘了吗?”
面对厨子疑惑的目光,她忙道:“我当然记得,我只是心疼大人罢了。”琇書蛧
“相信我,要在大人底下做事,守规矩就能保平安,其他的咱们就甭多事。”
她没再说什么,端起膳盘,走出厨房。
望着盘中简单朴素的膳食,项少怀给她的感觉,似乎离刻薄的印象又更远了。
好吧,他还算是一个自爱的好官,也很体恤下属,不过就是固执了点,原本她还打算给他一个大教训,但现在看来,这人似乎不坏,只是太恪尽职责了,或许她可以跟他讲讲道理,让他收回查封月华坊的命令。
此刻她心中改变了原先的计划,有了另一个主意。
明月当空,夜阑人静。
项少怀躺在床上,不知为何,今夜睡得极不安稳,他额头冒着汗,感到身子时冷时热,奇异的感觉从身子扩展到四肢。
他想翻身,却动不了,仿佛这身子不是他的。
朦胧中,他瞧见一名女子坐在床沿,她的容貌美丽娇艳,朱唇浅笑,但那双妩媚秋波的眼,却闪着顽皮慧黠的光芒,直直盯着他。
做梦吗?
他感觉自己恍若浮在空中,身子不是自己的身子,因为他怎么动都动不了,而那张绝美艳丽的轮廓,也逐渐变得清晰。
他猛地惊醒,黑亮的眸子倏然睁大,发觉这不是梦,在他的床边,的确坐着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美得倾城的女子,雪白的肤。嫣红的唇,穿着一身雪纱轻裙,窈窕动人,那水灵清澈的美眸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大人,你醒了呀。”黄莺出谷般的嗓音,软哝悦耳,足以让任何男人酥软入骨。
项少怀心下震惊,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没有东西绑住他,但就是动弹不得,会变成这样,当然与眼前的女子脱不了干系。
“你是谁?”
“大人好坏,让奴家来侍枕,却忘了奴家的名字。”关明月不依的娇嗲埋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迷人冷艳的风情。
今晚圆月当空,窗外洒进的银白月光,正好投射在床榻上,借着月光,她可以瞧见这男人石雕般冷漠严峻的五官。
美眸悄悄打量对方的神态,心想这人倒也沉着,换了其他人,睡到一半床边突然坐了个女人,恐怕吓也吓死了吧?就算没吓走半条命,起码也会惊慌失措,对于他的镇定,她心中暗暗佩服。
“我没有找人侍枕,也不认识你,你究竟是谁?三更半夜为何闯入我的卧房?”
“我是谁?”二个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眨着比天上明月还要清澈灵气的明眸,狡黠道:“如果说我是女鬼,你怕不怕?”
这话并没有吓到他。
“就算你是女鬼,擅闯入房,本官照样依法办你。”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他项少怀何惧之有?
她听了一愣,继而噗嗤一声,呵呵的笑倒在他身上。
他瞪着她,道:“你笑什么?”
关明月玉手捣着嘴儿,不敢笑太大声,努力憋住。
“素闻巡抚大人铁面无私,忠肝义胆,铲奸除恶,连鬼都不怕,我关明月算是见识到了。”
他的黑眸里有着不可置信,继而缓缓细眯,闪过一丝异芒,沉声道:“你是月华坊的花魁关明月?”
“原来大人有听过奴家的闺名呀,这是明月的荣幸呢。”她索性将他的胸膛当成了桌子,趴在上头,两手捧着香腮,跟他抬起杠来。
她有趣的笑着看他严肃威吓的面孔,明明还很年轻,却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板着脸。
“你有什么目的?”他冷冷地问。
“你说呢?”
当柔软的身子趴在他身上时,肩上的青丝也披散在他胸膛上,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也将那美丽绝伦的脸蛋看得更为清楚。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本府,就不怕杀头吗?”
她用力的点头:“当然怕呀,所以奴家才要偷偷的摸进来呀,你看,为了不惊扰外头的守卫,我还刻意趴在你身上,这样才能小声说话,免得被人听到,多少男人巴不得奴家趴在他们身上,都讨不到这个福分哩,算你运气好。”
明明是自己压倒在他身上,却还怪他占便宜,这女人简直太放肆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呵呵娇笑:“放心,毒不死人的,只是让你全身动不了而已。”
晚膳的菜汤里,她偷偷下了药,这药是她从江湖神医冥王的妻子向净雪那儿得来的。
净雪告诉她,这药是冥王取二十多种药草的汁液,用大火熬煮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吃下去,不会伤身,也不会昏迷,意识清楚,却会全身动弹不得,冥王曾用此药来惩罚不听话的手下,据说效果奇佳。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官下药!”
“大人过奖了,奴家没什么长处,就是胆子比别人大了些,说来这都要怪大人,若非您下令封了奴家的月华坊,奴家也不会出此下策,来找大人好好商量呀。”
“你敢威胁本官!”
“哎呀,我刚说了呀,是商量,怎能说是威胁呢?”最后几个字还特地拖长了音,更正他的说词,倘若这样就叫威胁,那么后头的好戏,他怎么受得了呀。
那双怒瞪的眼,即使在昏暗的房中,也依然璀璨,像是黑暗中锁住猎物的豹眼,明月可以瞧得出来,这男人因为全身不能动,非常、非常的火大。
“我就直说了吧,大人无缘无故封了月华坊,害得我一票姐妹没了活路,奴家是来‘泪求’大人收回成命的。”
“不可能。”
连思考都没有,就断然拒绝,这男人实在很无情哪。
“咱们月华坊的姑娘们,不偷不抢,安安分分的做生意,大人何苦要断了生路?”
“青楼营生,伤风败俗,官吏上花街柳巷,夜夜笙箫荒废政事的恶习,本官绝不允许。”
“大人说这话就不对了,您要严惩那些官吏我没有意见,但咱们也没拿刀动剑,威胁那些男人一定要来呀!脚长在他们身上,大人怎么可以全怪在我们头上?这不公平。”
“命令既出,哪有收回的道理。”
她拧着秀眉道:“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呀?分明是故意跟咱们过不去嘛。”
“哼,花街柳巷迟早要整治,封了月华坊,只是第一步罢了。”
她不由得愣住,睁大了眼:“你的意思是,所有的花街柳巷,你都要封了?”
“只要本官在的一天,就不容许再发生官吏上青楼,荒废政事的事情。”
他说得振振有词,坚定的语气中毫无转圜的余地,令她忍不住恼了。
“你太霸道了,待在青楼的女子,不全是坏女人,很多事身不由己,为了讨生活,不得不投身青楼。”
“那更要封楼了,正好可以杜绝女子流落青楼的下场。”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何况全国各处都有青楼妓院,难道你想全封了不成?”
“本官正有此意,正打算写建言书上报朝廷,向皇上建言。”
她张着嘴,瞪着眼,讶异好久,好半天说不出半个字,这男人比她预期的更加固执,也更难说服。
“你要向皇上建言?”
“正是。”
她沉下脸色,这个一意孤行的男人,真的把她惹火了。
“皇上?哼!你以为其他男人都像你一样想当圣人啊?告诉你,连皇上都爱上青楼!”
“放肆,竟敢侮辱皇上圣明!光凭你这句话,便足以处死。”
她花容失色,抚着心口害怕地说道:“你、你别吓我呀,我禁不起吓的。”
很好,会怕了。
他唇角微勾,心想对方一个女流之辈,不信她的胆子能大到哪儿去,他堂堂项少怀,面对多少奸人恶徒的生死威胁,都不放在眼里,岂会被区区一个青楼女子吓到?
“知道怕了,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本官谅你初犯,可以从轻发落。”
关明月原本心慌意乱的花容,转为欣喜:“你说真的?”
“本官身为巡抚,一字千金,岂能随便说说。”
她点点头:“有理,好,我给你解药,你等着。”说完,便匆匆翻着自己的袖口,状似要拿解药给他。
项少怀暗暗松了口气,薄唇微勾,以为一切在他掌握之中,可惜他放心的太早,忽略了一件事——她既然敢混进府里,又三更半夜冒着危险闯入他的房间,就表示她的胆识决不仅止于此。
“等等。”她顿住了动作,似是想起了什么,一双溜溜的眼珠子,又转向他,一脸狐疑地问:“如果我把解药给你服下,我一定得坐牢,既然注定会坐牢,我又为什么一定要给你?”
他愣住,薄唇微勾的淡笑也收起,瞧见她眼中闪过的一抹坏光,心中突生不好的预感。
“不如我杀了你,这样我就不会死,也不会坐牢,岂不是两全其美?”
美丽娇艳的容颜转为森冷,盯住他的那双美眸也缓缓流露出杀意,令他心中一惊,暗叫不好,正要大声疾呼,却被堵住了口。
“哼,想呼叫,没那么容易!你以为我那么笨啊?这窝窝头就是我为你准备的,堵住你的嘴,看你怎么叫。”
项少怀嘴里被塞满了整颗窝窝头,愤怒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全身动弹不得,嘴巴又被堵住,眼看自己命在旦夕,那向来沉着的神色也不由得变了脸。
她冷漠的眼色一狠,神情冰冷,缓缓拿出一把匕首,故意在他面前晃着刀子。
“别怪我狠毒,我也是不得已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纳命来吧。”这一刻,她笑得森冷而绝美,缓缓举高手中的利刀。
他心儿一震,额角禁不住冒出冷汗,心想完了!
想不到他项少怀竟会死在一个女人的手中,而且是这等死法,实在太不值了。
当利刀往他胸口刺下的同时,他呼吸一窒,闭上眼,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了,等着承受那剧烈难当的痛苦。
奇怪的是,他等了老半天,没等到任何痛苦,只感到胸口的震动。
“瞧你吓的,——哈——哈哈——你以为我真的会杀你啊?骗你的啦!刚才的害怕都是装的啦——”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项少怀那愤恨的眼神,因为受辱而燃着火。
这胆大包天的女人,竟敢如此耍弄他?
她一点都不怕惹他生气,一径儿笑趴在他胸膛上,老实说,她还真喜欢看他生气的模样,这男人过惯了高高在上日子,这辈子肯定没有人这么对他。
他越瞪她,她就越爱逗他。
黑眸中闪着风暴打雷般的狂怒,冷峻面孔的线条,变得更加刚硬凌冽,额角浮现的青筋,全都在警告她一件事!他现在,非常、非常的想宰了她。
怕他?她就不来了。
“你知道吗?你应该感谢遇上我,虽然你对不起我,但我心底软,不管多气你,也不会威胁你的生命,但是封楼之仇还是得报,不然太便宜你了,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所以!”她收起防身的匕首,改而拿出一枝毛笔,一双精灵的美眸闪着顽皮,一字一字的对他宣告:“我不杀你,但我要在你脸上写字。”
他睁大眼,不敢置信的怒瞪她!
在他脸上写字?她敢!
项少怀被塞住的嘴巴,发不出警告的命令,除了瞪她,什么都做不了。
事实证明,她真的敢!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还真的拿出文房四宝,就在他旁边蘸起墨来。
蘸好了墨,她有模有样的拿起毛笔,撩起衣袖,让笔尖在黑色的墨汁上蘸了蘸,然后转过神来,他越是愤怒,她的笑容越加狐媚。
那笔尖,在快要碰到他的脸时,顿住了。
“哎呀,你流汗了,这样墨汁沾不上的,我来帮你擦擦。”
白嫩的玉手拿出姑娘家的绣帕,上头绣着几朵美丽的牡丹,她用绣帕轻轻为他擦拭,上头淡雅的香气也扑鼻而来。
擦完后,她露出满意的表情,继续在他脸上放肆。
“不要动哦,要是写坏了,我就擦掉重写,直到写得漂亮为止。”
用笔尖的软毛蘸了蘸墨,为了写得漂亮,她直接趴在他胸膛上,把他的胸膛当成了桌案,支撑她的上半身,神情认真的在他脸上写字。
不可否认的,这人虽不是武人,却有副好胸膛,原本她只是为了图个方便,所以趴在这副胸膛上,却意外的发现这副胸膛挺结实宽厚。
柔软又弹性的笔尖,轻触在他脸上,她柔软的上半身,倚靠着这副只穿了件单薄中衣的胸膛,而她脸上精雕细琢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尽收黑如墨的眼底。
这该死的女人,无可否认的,她有一张该死的美丽的脸庞,虽然他愤怒难当,却也没办法忽视她令人惊艳的容貌,而这女人又用该死的柔软,压在他动弹不得却仍有知觉的胸膛上。
明明她做的是最可恶的事,但那认真的表情却也纯真美丽得令人销魂,让他在气愤之余,却也感到心中泛起不该有的波涛涟漪。
当她认真的在他脸上,画着一撇一横,那双深黑墨眸也注视着她脸上丰富动人的表情,隐隐闪着不为人知的光芒。
当写完最后一个字,她好整以暇的欣赏一番,才满意的点点头。
“你知道我写了什么吗?”她顽皮的笑容,甜美得如初春花蕊的蜜。
那双黑眸始终瞪着她,无言。
“哎呀,我都忘了,你的嘴被窝窝头堵着,没办法说话呢,呵呵。”
他浑身散发着杀人的杀气。
纤手捣着嫣红的小嘴儿,打了个哈欠,恍若一只慵懒的猫儿,伸了伸懒腰。
“嗯,我困了,想睡了,今夜就到此为止吧,如果你愿意让月华坊重新开张,我就给你解药,如何?如果答应,就点点头。”
除了一双野兽吃人的眼神,在黑暗中发亮,他安静的吓人。
明月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点头,耸耸肩,早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他若点头了,她还会被吓到呢。
“不答应就算了。”她轻手轻脚的下床,临走时,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等天儿一亮,你可以叫人扶你起来照照镜子,就可以看到我关明月的墨宝了。”
那婀娜多姿的倩影,转身大摇大摆离开,留下他一人干瞪着眼,全身不能动弹,就这样一夜未眠,直到天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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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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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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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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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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