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只是看着,梅城桓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痛,而且,不是普通的痛,她的每一针都像扎在他的心坎上,痛得他好几次都差点抽气出声,想咆哮吼人。
最终,梅城桓放肆的黑眸直勾勾的锁在她那张美得出尘的脸上,虽然不想承认,但瞧她沉静又专注的神情,他多少可以转移点心思。
终于,他眉宇从痛楚拢紧到渐渐和缓下来,不知何时,天空已经泛出鱼肚白,他再度昏睡过去。m.xiumb.com
…………
一抹晨曦划过黑暗天际,金瓦红墙的太后寝宫内,桌上烛火忽明忽暗,床榻上的纱帐被拉了开来,三十二岁的皇太后一双含着情欲的明眸,肆无忌惮的看着从她床上起身的单亲王。
龙眉凤目的单岳勋下床,将昨夜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一拾起穿上。
“亲王要走了吗?”她凝睇着他俊俏的侧脸。
“与太后‘议事一晚’,是该离开了。”单岳勋回头看她一眼,继续着衣。
皇太后走下床,一样裸着身子,从他后背抱住了他,忽然说道:“哀家不想你走,你回去还跟你家王妃这样吗?”她的口气里有满满的嫉妒。
他转过身来,看着眼前面如桃花的她,道:“宛宛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
闻言,她啐了一口:“那又如何?你爱的是我。”
他勾起嘴角一笑,道:“你是太后。”
这话似乎令她恼火。
因为她是太后!所以,她要他的眼里只能有她,她不愿意让他还留有精力去碰他的妻子!
单岳勋眸中燃起火苗,一把将她抱起后,再度回到床上……
“满意了?”单岳勋低声笑着。
“嗯,”她的纤纤玉手抬起,轻抚着他额际上热烫的汗水,转而开口道:“昨晚的事是真的吗?你的消息没错?”
单岳勋放开她,坐起身来,眸光闪过一丝冷光:“没错,再过几天,梅城桓的死讯就会传出来,这世上,就本王所知,还没有人能解得了狼蛛毒。”
皇太后跟着坐起身来,青丝散乱,全身上下有着激情后的痕迹,一双迷蒙眸子充满着笑意,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美丽诱人,只是,野心太大,除了打着垂帘听政的主意外,在情欲的需索上,更是如狼似虎。
“辅佐幼帝的多名辅国大臣中,哀家最讨厌的就是他,”皇太后看着他,继续道:“一旦他死了,空出的相爷位置,哀家就作主让你递补。”
“太后是想要本王死?!如此一来,外人不就都知道是本王派人杀了相爷么?”
她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比哀家聪明呢,众所周知,梅城桓不是在京城吗?他对外宣称他生了病,到京城近郊的梅家老宅养病,一律不见客呢。”
单岳勋一笑,道:“所以,在南城死掉的又怎么会是梅城桓呢?只是……”他执起她的下颚:“太后还是不能告诉本王,梅城桓得亲下南城坐镇查的皇宫旧案是什么?”
她脸色丕变,一把拉掉他的手:“你快离开吧,宫女再过不久就会进来侍候梳洗了。”
“太后还是不相信本王,真让本王伤心呢。”他笑说着。
皇太后脸色严肃,她的母族不显,所以,就算她进宫成了妃子,也不得皇上恩宠,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若非五年前的那场宫变,皇帝命她养育二皇子,今日,她何来太后之位?
只是,其中的布局,她一直以为无人知晓,没想到,在当年宫变中逃过一劫,还让皇帝在垂死之际,命他为辅佐幼帝的辅国大臣的梅城桓,却在这一两年开始调查当年的旧案,还真的让他查到了线索……
单岳勋下了床,径自穿妥衣服后,看也没看床上的女人一眼,步出太后寝宫。
一出寝宫,他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成了太后的入幕之宾三年,他很清楚,一旦他没法满足她的欲望,这寝宫,他是踏不进来了。
她有她的野心,他也不是笨蛋,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让她离不开自己,未来垂帘听政的,是谁还不一定!
天空已经半亮,几名宫女提着灯笼,穿过长廊,一见到风度不凡、相貌出众的单亲王,个个粉脸儿一红,羞答答的行礼,再起身时,单亲王已大步离去。
她们都是太后的人,入夜前,单岳勋就进了太后寝宫,直至天明,而这段时间,她们都不能近身侍候。
单亲王是太后的男人,虽然是公开的秘密,但私下,她们也不敢议论,那可会惹来杀身之祸,但处在这个权力斗争的血腥皇宫里,多的是不能说的秘密,待久了,人心都会被腐蚀的。
梅城桓高烧昏迷六个昼夜,直到第七天才真正退烧清醒过来,邓风、段宇等几名守在屋里的心腹差点高兴到落下男儿泪。
梅城桓一清醒便问了些问题,让他们立即排站回答。
梅城桓从属下口中得知,他们这一群人目前暂住在仁医堂的南院。
这里原本就是傅家父女让一些需要长期治疗的重症患者入住的地方,而仁医堂里,除了傅耕民跟傅雨柔父女外,还有傅雨柔的五岁女儿沈淳淳,老管家跟负责煮饭的林婆婆是一对老夫妻,另外,还有一名小厮小煜跟一名丫头中玉,人口简单,生活作息也正常。仁医堂在看诊时间,会有一名账房跟两名抓药的伙计来上工,这三人都是南城居民。
傅家父女说来很会用人,这几日,除了五岁女娃外,其他人虽然进进出出的,但都口风紧得很,无人在外碎嘴仁医堂有一大群外地人入住。
“所以,爷可以安心的在这里把伤养好。”邓风笑着说。
梅城桓蹙眉,一手抚着干净的下颚,回想几天前,他在客栈的房间内洗浴,几名黑衣人破窗而入,他一人难敌数手,才中了其中一人的暗器,接下来,他的人虽冲进来护卫,但黑衣人人数之多,他只能在自己人的掩护下匆促穿衣,带着众人一路破敌,那群人数量太多、功夫极高,他太小看宫中那个女人了,竟然有这么一帮黑衣人替她卖命,这要他如何安心?!
邓风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只能猜着说道:“爷净身、洗脸跟刮胡子的事,都是我亲自侍候的,爷的衣物也是段宇跟两个兄弟洗涤晾晒,就跟在军中一样,对了,考虑到咱们人数众多,吃食也都是咱们自己人外出购买,没麻烦到傅家人。”
梅城桓点点头,靠坐在床榻上,忍着胸口隐隐抽痛的不适,再看着众人道:“确定没有人跟上来?”
“没有,这几天一再确认过了。”段宇这几日都带了人外出潜伏查看,并未见到任何可疑之人。
“爷究竟是在何时中暗器受伤的?!我们这些属下实在太没用了。”邓风问出众人心里的疑问,也说出心中的愧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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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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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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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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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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