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什么?”龙天运可不容许她静默,于是追问着。
与其看她沉默,不如与她针锋相对,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就算常常被她气到冒火,也是好的。
“或许,我就是奢想着能全身而退,或者少受点伤也好。”
“真是个自私的女人……”他低声批评着,然后吻住她的唇,决定让她的小嘴用来亲吻就好,不必说话了。
如果这是欲擒故纵的手段,那龙天运得说,她玩得很高段、玩得很恰到好处、玩得让他……就算知道是手段,也甘愿被她勾住,不愿放手。m.xiumb.com
如此一个无盐女……怎么能撩到他心动成这样呢?不管是被她气过几回,就没想过要放手。可他都这样了,她却还成天想着要全身而退。
想得美!
他退不了,她也别想退!
渐渐对她无礼的回应不再动怒,龙天运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要她开口与他谈话,谈什么都好,甚至无礼也没关系。他爱极了她轻柔悦耳的嗓音、犀利又冷淡的应对方式,并且每当他以为占了上风、惹她心动时,却立即感觉到她又退了开去,一次次冷淡了面貌,爱极了她明明不想理他,却不得不理他的憋屈模样。
如果,这样的心性才华,再佐以一张旷世美颜,那当真足以倾城倾国了。全天下男子心中完美女子的样貌,都是一样的。绝对真正的才色双全、聪慧灵巧、眼明心清,无论与她谈江山或谈风月,皆能畅所欲言,一抒胸怀。
截至目前为止,柳寄悠是他遇见过最接近这个理想的女人。当然,容貌除外。
所以说,世间果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就算他是个富有四海的帝王,也求不来一个完美的女人。
通常在才、貌无法双全的情形下,他向以美貌为取决条件,所以至今他仍不停自问,为什么想一再亲近她?想藉由一次又一次的临幸,让她臣服身侧,不允她径自转身而去?
他忍受不了她的不屈服、不迷恋他。当他对一个女人感兴趣时,那个女人怎么可以云淡风轻地对他不以为意?!
如果是别的女人这般作态,或许他就一笑而过,将之抛诸脑后了吧?可偏偏这个名叫柳寄悠的女人成了例外,竟是让他牵挂到即使用尽手段也要强求的地步。
若今日他不是君王,怕是她连虚应他也懒得吧?!
与她在一起时,他有着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安心感受,她在他怀里,他很安心。
很奇怪是不?那种更接近隽永的感觉不断在心中摆荡……那会是……什么?
无论如何,他都放不开她了。这个女人要命地惹他专注,甚至无缘由地教他想命令她只看他、只想他,其它都不许去做、去想。
像中邪。对了,就像中邪那般,不可思议地将目光胶着在她平凡面孔上,时间久了,他惊诧地发现,这张聪颖的面孔饶是平凡,却也是独一无二的。
他是帝王、他是天下的主宰,所以他要她,她就得留下,这是他辛苦治理天下应得的奖赏,再也不让她离他而去,即使是放纵自己的蛮横,他也要霸道到底。
即使她一辈子不爱他,即使她牛心左性地一直想逃。
“皇上,您让我喘不过气了。”他突然加重的手劲让她不适,忍不住低声叫着。
“朕封你为妃,可好?”他放松了些许力道,整个人却仍压制着她,像是若不这样做,她便会长出翅膀飞走似的。
封妃?!他疯了?!
“不好!”她冲口拒绝,神色惊恐!
柳寄悠下意识想挣开他的钳制,但她的力道终究敌不过他,仍只能瘫软在他身下,哪儿也去不了。
“为何不好?”龙天运神色危险地问。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好一会才找到声音说话,但被他这样吓人的目光盯视,她顿时变得结结巴巴:“皇上,皇上.……您不能……我只是个丑女,我当秀女也只是走个过场……我无妊又无功,没有封妃的资格,我是要被遣送回家的,您知道的。”
“朕不知道!”他理直气壮地耍赖:“朕只明白在临幸过后,你已没资格要求出宫,你更别想如天连那小子所计量那样,带你去北方,找个男人嫁了!当你成为朕的女人之后,便再也不能有其它的指望了。想出宫,做梦!”更别说嫁给别的男人了,这是想死吗!
“我不会嫁人,我从来就不曾想过要与男人共度一生……”她轻声解释,怕他左性一起,封她为妃的念头更坚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如果她不能在南巡的这段时日,趁着日夜相处的机会动摇他的想法,怕是日后真的必须老死在宫中了。
但他没有被说服。
“是啊,曾听说你考虑过出家,修道或修佛什么都好!哪个男人也不要,就想自由自在地过日子。”
“我不是什么六根清静一心向佛的人。可世间容不得独居不婚的女人,只有出家得以光明正大地存活在蜚短流长之外,所以我是想过出家的。但,进了皇宫一遭,与您有过牵扯,就不必担心了。没有人敢动您的女人,所以即使我不出家,也不怕被人胡乱说道了。皇上……我以性命发誓,我不会再委身于任何男人。再说了,世间眼光奇特如您者,并不多见。”如果他只想宣告她的身体主权,那还不好办吗?这辈子她是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了。
龙天运横了心,硬是不肯软下心肠改变自己打定的主意,无论她如何安抚,无论她的言语多么诚挚感人。
“寄悠,朕并不打算过着日后再也见不到你的生活,所以,回宫之后,朕定然封你为妃。从现在开始,别再想着离开了,安心待在朕身边吧。皇宫不是牢笼,朕也不是牢头,所以,不要露出这样绝望的表情。”
她脸上的抗拒明目张胆,这让龙天运非常不高兴,打定主意跟她杠上了!就不信他堂堂一个皇帝,降服不了这样一个小女子!
他龙天运难道长得像恶鬼?还是无道暴君?不!他年轻俊美,对女人更是多有纵容。虽不敢称明君,但向来亲贤臣远小人,也总是施善政体恤百姓生活的不易。他敢说,当他年老驾崩之后,史书上就算不直言他是明君,也定会给他一个褒谥流传后世。
若是不谈外在身份,纯粹以身为男人的条件来看,他亦是人中龙凤,何故她竟是抵死不从?
“您要的,都得成为您的,容不得例外是吗?”她低声问道。
“全天下都是朕的,你不明白吗?”
“所以……我只能认命,是吗?”她闭上眼,不敢让他看到自己满眼的绝望。
“果然,你这张小嘴,还是用来亲吻就好!”龙天运带着火气,以一种几近愤怒的热情,强势将她卷入新一波的激情中,让她只能沉沦,再也不能说出任何会惹他发火的话!
从龙天运有过第一个女人之后,虽然尝遍各色胭脂,亦嗜好以风流之事,作为劳累政事外的调剂,但他并不会轻易让女人生下他的子嗣,所以至今他只有一儿三女。皇长子母家低微,不过是龙天运早年在东宫时一名没有名分的侍妾,生下儿子之后,没几个月便染病去世,所以虽占着皇长子的名头,却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既没有母家扶持,本身又平庸内向,由龙天运以及先皇尚在世时,都没有对他另眼相看,便可知晓未来储君之位,他并不在考虑之列。另三名女儿,两个是张德妃所出,另一个是因生女而抬举至嫔位的罗嫔所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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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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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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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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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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