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他偏偏是皇帝的身份呢!
于是,不管她愿不愿意,但凡他要,她就得给。
其实她也无需觉得委屈,因为全天下的人,不分男女,在他面前都得屈膝。她不仅不该有丝毫委屈的情绪,甚至应备感荣幸才对。这个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可是个皇帝!且还是个容貌俊美不凡的皇帝。
任谁都会觉得他临幸了她,是他吃了大亏。www.xiumb.com
是人都会有爱美之心。对于美人,柳寄悠也是爱看的,不过她从来没想过要去拥有,更遑论亲近了。
有生之年,能与一名绝色美男亲近到这般,怎么想都是值得了吧?
所以说,就算她原先不愿与他同床共枕,但既然同床共枕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她就该想着自己是占了大便宜的。
唉……都已经这样了,意难平又如何?满心不忿又如何?她连挠他一下都不敢,满肚子的怨气,只好和血吞了。谁教,他是个皇帝呢!
不过……他是真的很俊俏啊!
柳寄悠悄无声息地缓缓起身,确定他仍睡得深沉,一时不会醒来后,才敢坐在床沿上,侧着脸仔细看他。
全天下的女人大抵都希望能嫁给这么英俊的男人吧?只是,太好的条件,又多么容易使女人心碎!俊男美人总是有无数人为之倾心,但条件好自然就挑剔,最后收用的真心定是不多,绝大多数都被弃置,任其碎了一地。
而她,倘若因为承宠了几日,便轻易将一颗芳心交付,可以想见,那碎一地的芳心里,定然有她的一份。
还好,她不是那种给了身子就给了心的女人。
还好,她不会,绝对不会,爱上他。
这男人果真是个花丛老手,想必是历尽千帆之后练就出的吧?
屋里没有放置更漏,她无法判断此时大概的时辰,但从向东微敞的窗缝望出去,依稀看到了一丝丝灰白,可以想见应是将要天明。想必再过一会儿,内侍就要来唤醒皇帝了,她最好识趣地离开。要知道,能与皇帝共枕一整夜的殊荣,只正宫皇后能有。而皇帝的元配刚熬到当上皇后便不幸仙逝,之后,后宫正位虚悬,每个女人都想得到那个位置,但至今谁也没能获得。所以可以说,从龙天运登基以来,就没有哪个宫妃能整夜睡在龙床上,再怎么宠幸一个女人,天亮之前都得送走。柳寄悠可不敢当那个例外的人,当然,也不愿自己是个例。
她起身,为了不发出声音,赤足走在地毯上,试图在满地的碎布里找到一块勉强能够蔽体的衣服,可惜没找着,只一件被撕裂了两管袖子的中衣尚可遮掩一下,因没有其它的选择,只好暂时披上。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完全无法见人啊!于是有些犹豫地将目光移向放置皇帝换洗衣物的一只箱笼,却不敢有所冒犯。可满屋子就只有那儿有完整的衣服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发愁着呢,门外突然传来极轻的低唤声——
“姑娘可是醒了?”女声音量恰恰控制在柳寄悠能听到、而不会吵到床上还睡着的人。
“……嗯。”柳寄悠想了一下,隐约记起这声音是龙天运身边除了江喜之外,最得用的大宫女。这个宫女向来低调,不轻易在人前出现,管理着皇帝贴身的物品。
“奴婢准备了些许衣物,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否容奴婢进去为姑娘梳洗着装?”
“好的,快请进来。”柳寄悠眼睛一亮,连忙低声应道。
才刚说完,便见着门板被轻缓力道推开,不发出一丁点声响,然后是一名年约二十五岁上下、宫女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虽然进宫的时日不久,见到的人也不多,但到底是在储秀宫上过学的。初入储秀宫,第一重要的当然就是学习宫廷礼仪,其中一课就是要学会从服色去看一个人的品级,区分出尊卑以及应行的礼节。
完全不意外的,这位皇帝身边最得用的大宫女身上的服色,在宫女里虽然不是最高等级,却是最超然的等级一一从三品的御前尚仪,也就是皇帝的心腹贴身宫女。虽然比从二品的掌事总管还低了两级,但许多时候,御前尚仪的权力要比掌事总管的大。
“这位姑姑……”
“不敢当姑娘的称呼,奴婢成惠。”简单介绍完自己,便自然地将柳寄悠引到房间后头的净房,那儿早已备好热水与衣饰,有四名宫女垂手立于墙边随时等候召唤。也没多说什么,为柳寄悠取下身上那件破衣,扶着她跨进滴了香露的浴汤里,像是完全没看到她身上红红紫紫的暧昧痕迹,目光平静而恭谨。
能成为天子近旁服侍的人,都不会是简单人物。就算是服侍人,也是万般妥贴,不会让人觉得尴尬无措。
柳寄悠心中佩服不已。有对比才看得出差异,所以她就不明白了,昨夜龙天运为什么就是不让这些人侍候,偏偏要她来,最后她甚至连颗扣子都解不了,结果就是两人身上的衣物成了满地的碎布。
如果这是一种情趣的话,柳寄悠真觉得这个皇帝真是口味奇特……
甩了甩头,柳寄悠在心底自嘲地想着:如今自己这般茫然不知未来的境地,怎还有闲心去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叹了一口气,默默专心沐浴起来,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算一步,把一切心思暂且搁置,静待……那个男人怎么对待她吧!
但愿,他对她的兴趣不会太久……
不会久到……将她的一颗心终于给撩动的那一天。
距离皇帝暂寝居室最外头的门厅里,安静伫立着两个人。
此二人自然是大太监江喜与禁军统领燕奔,他们正各自无声地忙着自己的事情。燕奔拿着一张舆图计量着南巡的路程,以及专注沿路的安全维护是否尚需补强,务使皇帝的每一站行程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江喜则是在检查皇帝的早膳。方才三个试毒太监已经将桌上所有菜肴都一一试过了,可以确定完全没有问题。那么,眼下必须做的,就是让这些膳食维持在一定的热度,不管皇帝哪时起身,只要他老人家叫了传膳,所有人的菜都必须是热乎乎的。
所以垫在每一道菜下方的滚烫热水是一盆换过一盆,如今已是换上第四盆了。难得皇帝晏起,也没人敢叫他起身,于是只好努力侍弄好这些膳食了。江喜一只手正探着菜底热水的温度,想着要不要让人再换上第五盆水来,这时,内室传来皇帝低沉的唤声:“来人……”声音很轻,像是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呢喃,但江喜就是有办法听到,他立马快步而无声地走进内室,朝着龙床上的龙天运恭声道:“皇上要起了吗?”
“嗯。”龙天运双眼半睁,一只手朝床里探去,却探了个空。
“她呢?”
江喜立即回应道:“回皇上,柳姑娘应是让成尚仪给领到净房沐浴了。”
龙天运闻言,侧耳倾听,隐约听到些许水声。他从床上起身,江喜立即将早就披在手臂上的一件浴衣为他套穿上。他当然清楚皇帝的习惯,他每次临幸了妃嫔之后,必定沐浴。还有,每日清晨醒来,也定然要泡过热汤浴才会精神饱足。因为皇帝接着就要沐浴,所以无需为他着正装,披上一件浴衣即可。
“皇上请随奴才来。”江喜将龙天运引向专为皇帝准备好的净房,就在柳寄悠的隔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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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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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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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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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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