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沐琴瞠大了眼,司徒然要娶师姐?不会吧,他不是不喜欢师姐吗?当初还不肯就范呢,怎么现在会紧抓着师姐不放,还求皇上赐婚?
“她愿意吗?”巫沐琴好奇地问。
“据说不肯,还关起门来绝食抗议呢。”
巫沐琴恍然大悟,这才像师姐的脾气,难怪没师姐的消息,原来跟她一样被男人关在笼子里了,唉。
“还请皇后娘娘帮忙,助我救出师姐。”
段皇后尚未开口,突然宫外传来太监的唱声:“皇上驾到——”
两人俱是一愣,这时候皇上应该在上朝的,怎么就来了?
巫沐琴脑袋稍微一转便明白了,他肯定是听闻她来到皇后这里,怕她吃亏,所以半途退朝来到皇后这里,看来她这祸国妖女之名是摆脱不掉了。
巫沐琴气得牙痒痒,段皇后却是沉稳地站起身,微笑拉着她一块儿去迎驾。
百里熙的确是为巫沐琴而来的,他怕她在皇后这里吃了大亏,赶着来给她撑腰。
他连软轿都没坐,风风火火的直接往德芳宫奔来,大老远的就瞧见皇后带着一干宫女和太监在宫门口迎接他。
“臣妾恭迎皇上。”
皇后优雅地朝他一礼,她是皇后,不必像其他奴才那般跪迎,只需在见到皇上时福身便可,而巫沐琴本就不习惯宫中的规矩,她也讨厌下跪,所以看到百里熙时,她依然站着,一双眼没好气的瞪向他。
百里熙见到她,目光闪了闪,上下打量她,见她完好如初,似乎没受什么罪,他这颗心才稍稍放下。
他让皇后免礼,却没让其他奴才平身,他走向巫沐琴,又仔细打量她一番,才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好什么好?你这么问,摆明了是怕皇后欺负我,有人这么直白的吗?
巫沐琴没好气的继续瞪他,拜这家伙所赐,她如今成了朝臣口中的祸水了,真是憋屈!任她平日好脾气,这时候也忍不住了。
百里熙见她不高兴的瞪着自己,正要询问,她却先开口了。
“我来皇后娘娘这儿喝茶聊天,你来干什么?”
这般不客气的语气,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其他奴才们听了直抽气,百里熙却是一点也不介意,反倒笑了。
“我担心你。”
“担心什么?你半途退朝赶过来,我才要担心呢,这事传出去,我又要被千夫所指。”
百里熙忽而脸色一沉,道:“谁敢说你一句,朕割了他的舌头!”Χiυmъ.cοΜ
这话当场令所有奴才把头压得更低了,就怕皇上一怒之下让他们无故遭殃,唯有段皇后依然镇定如常,含笑看着两人,无惊无惧。
巫沐琴冷笑着道:“好啊,你去割舌头啊,然后让人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你可真是爱我哪。”说完她也不理会他,径自越过他走了。
她一路走回去,丝毫不理会他,而百里熙则一路跟着她,在后头好声好气的哄她,她不理不应,直接把他的话当放屁,到后来,百里熙也怒了,甩袖转身,直接去御书房批改奏折。
他本想不理她两日,好让她明白,在这里他才是帝王,所以接连两日他都睡在御书房,没想到派去伺候她的太监来回报,说她吃好睡好,丝毫不受影响,反倒是他这两日身边无她,辗转难眠,夜里都在担心她。
他满肚子的不平和怨气,既然讨不了好,索性又回寝宫睡,起码他还可以在床上整治她。
别怪他不肯给她解药,他总觉得她随时会逃,到了现在,她还不肯说她姓甚名谁、来自何处,她的身份始终是个谜,这让他感到不安。她就像是风筝,总是飞得又高又远,虽然风筝线在他手里,但他却必须提心吊胆的注视着她的动向,一旦断了线,她就不知会飘向何处。
百里熙的直觉是对的,某一天,巫沐琴突然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何处,又是如何出走的。她临走时,在寝宫的柱子上留下一行字。
深宫如笼,妾心难从,月兔来迎,乘风归月,不再下凡,望君珍重。
句中意思写得很明白,她不会再见他,以月宫相比人间,她归心似箭,不愿留在他身边,从此两人是陌路,此生无会期。
百里熙气得全身颤抖,她竟然还是走了!如此狠心绝情,枉他一片情深,却得不到她的一丝怜悯。
他铁青着脸色,她想走,那还得看他要不要放人!
他即刻命人搜遍皇宫,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还派了兵马至四个城门严格搜查,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不可能走出京城。
整个京城都动了起来,不明就里的百姓看着官兵到处搜查,还以为是在捉哪个钦犯。
当宫中侍卫回报,全皇宫都找不着人,连京城守将也回报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影子时,百里熙真的动怒了。
人是在宫中不见的,那些看守她的人竟然都没发现她是何时逃走、又是如何逃走的,这其中肯定有人暗中助她。
君王一怒,整个后宫人心惶惶,皇上要杖责看守的奴才,直到有人说出实话为止,一时后宫哀鸿遍野,人人自危。
好在段皇后急忙赶了过来,阻止皇上,为了一个女人枉杀无辜,只会被世人当成暴君,一旦在历史上留下纪录,将是难以磨灭的污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犯错,因此她一肩承担,勇于承认人是她放走的。
百里熙怒不可抑的瞪着她,当场命人将皇后监禁起来,这事惊动了段相,段相联合朝臣向皇上请求觐见,却被皇上拒于门外。眼看皇上与段相因为此事而彼此僵持着,百官朝臣忧心忡忡,这时候一封书信被送来,指名是呈给皇上的,信封上还署名木儿。
百里熙立刻认出是木儿的字迹,立即拆开,只见信上写着——
有本事就再抓我一次,别找无辜的人出气,帝王一怒为红颜,只会让世人臭骂我是祸国的妖女,这次如果被你抓到,我就认输,陪着你不走了,此信为证。
这字迹是她的,语气也是,百里熙盯着信纸,久久不语,又像是抓到了什么希望,一双眼亮得惊人。
接下来,他一人待在御书房里沉思,脸色阴晴不定,奴才们各个提着脑袋心惊胆颤,没人摸得清皇上在想什么,只知道自从皇上看了那封信之后就非常安静,这样也好,起码不再发怒了。
隔日,皇上突然下了一道命令,解除了对皇后的软禁,又像变了个人似的,亲自到宰相府向段相赔不是。
段相受宠若惊,赶忙到门口相迎。皇上亲自上门可是给足了面子,他哪里还敢说半句皇上的不是?
在别人看来,皇上似乎忘记了那个女人,但只有心腹元杰心里清楚,皇上只是换了个方法,因为皇上也想通了,众怒难犯,他之所以留不住她,只因为他一开始就将她逼入死角,让所有人的矛头指向她。
为此,皇上恢复了以往的作息,当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对皇后维持敬重,也按照规制,对后宫的妃子雨露均沾。
其实皇上是在安众人的心,暗地里却命他去搜寻那个女人的踪迹。
元杰心想,这女人很聪明,人逃走了,却知道皇上的脾气,派人送了一封信到宫里就轻易解除众人之危,消了皇上的气,还给了皇上希望,派他们到江湖各地去调查她的消息。
依元杰看,这简直跟大海捞针似的,没姓没名没来历的,只有一张画像,要他们拿着画像去哪里找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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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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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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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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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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