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唐姗姗心里都要将这个好姊妹改名了。
她把麻烦傅炆千向韩元殊请假的事说完后,就说道:“我也累了,客房替你打理好了,傅王爷休息吧——呃——”
傅炆千突然向她伸出手,她愣了愣,接着,才知道他在她的头上插了一支发钗。
他深情凝睇着她,道:“送你,这一支跟翎儿头上的珍珠发钗是同款的,因为你们都是我最珍爱的人。”
傅炆千感性的说完,就熟门熟路的往他的客房走去。
她是不是又被占便宜了?!唐姗姗叹了一声,伸手将发钗拿下来,果真跟翎儿的发钗一样,这个小鲜肉还真是不死心。
唐姗姗回房,就见唐翎瞪大眼的打量她,道:“咦?没送吗?”
“这个吗?”她从袖袋拿出那支发钗。
唐翎用力点点头,但不敢跟娘说,她还让傅王爷练习怎么替女子插发钗,傅王爷还因此脸红呢。
“娘喜欢吗?”
“我们去洗澡,都半夜了。”唐姗姗答非所问。
又来了!娘对傅王爷实在很残忍,他对娘真的是一百倍的好啊,唐翎实在很无言。
翌日,她陪着娘在茶园里,采了新鲜茶叶准备入菜,也帮忙老茶农采一芽一叶,帮忙他们在炉灶中又搓又揉的炒新茶。
其他时间,就跟着娘让田姨敷脸,一起泡美容澡,娘还说这就叫“回厂维修保养”,总之,她硬是被娘留了三天,全身上下皮肤除了手上硬茧外,简直是粉嫩如初生婴儿,最后她又煮了丰盛的一餐满足娘的口腹之欲后,直至天黑,她才提心吊胆的返回侯府。
这几日,秋老虎发威,气候比夏日还炎热,所以,她特地做了一道奶制甜点,用冰块保冰,带回侯府给某人,主要是怕某人三天没吃饱,火气过旺,希望他吃了能消消火。
“韩元殊,这一道,是我娘多年前就教我做的奶酪。”她努力甜笑的说着:“是纯牛奶做的,外观像豆腐,可比豆腐更洁白细腻,口味香醇柔滑,不需咀嚼就可下咽,但不能久放……”
她讨好的看着她才刚背着自己的百宝袋,捧着漆盒下马车,就接到通报冲出侯府大门来“迎接”她的韩元殊。
他一张俊脸黑得都要滴出墨汁来了,没想到,她话才说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府内走,还大步越过一脸笑眯眯也来迎接她的侯爷。
“翎儿,我好想念你泡的——”
韩朝仁没机会说完话,就只能和接连现身的韩元恩、翁玉欣,以及董氏、刘慧吟,愣愣的看着臭着脸的韩元殊一路拉着小心捧着怀里漆盒的唐翎直往厨房走去。
唐翎几度试着甩开韩元殊铁钳般的大掌,但他握得很紧,她只能被迫跟着他走,还得挤出笑脸跟遇到的每个人打招呼。
每个人在怔然过后,表情各异,韩朝仁跟韩元恩面露同情,董氏跟刘慧吟心里又急又怒,翁玉欣却是带着嫉妒,天知道她好想念翎儿做的菜!
偌大厨房里还有一堆奴仆在收拾整理,一见到二爷拉着唐翎进来,全都愣住了。
“出去!”韩元殊神色阴鸷的咬牙怒喝,每个人一见那神色恐怖的俊颜,急急放下手上的活儿,赶紧走人。
“我饿了。”韩元殊火冒三丈的朝唐翎再吼,若不是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去将她从慈幼庄园抓回来,他早就冲过去逮人了。
“好好好,你先吃点凉的。”唐翎头皮发麻的先放下她的大背包,三两下的将漆盒打开,露出那白嫩可口的冰奶酪,再塞一只汤匙到他手里:“乖啊,吃。”
他冷眼一瞪,她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吃,你吃。”
接着,她一阵忙忙碌碌、洗洗切切,起锅加油烧热,放入食材,一阵白烟窜起,香味冒出,她再拿起锅盖闷烧,终于可以小喘口气,看向韩元殊时,眼睛不禁瞪大,他竟然将一大盒的奶酪吃光了,那里面也包含她的份呀!
“一个月后,你得进宫为皇上办一桌筵席。”韩元殊吃了好东西,心情好一些,但口气、表情仍像冬雪般冻人。
她先是怔怔的看着他,接着,鼻头一酸,喉间也酸,眼眶都泛红了,不敢置信地道:“真的吗?我一个流民孤儿也可以进到皇宫做菜给皇上吃,这不是在做梦吧?”
“你很开心?”他其实很不愿意,但皇上不仅决定好日期,连邀帖都送出了,但他从没想过她愿不愿意……
如今看着她,再想到她不间断的努力,莫名的心疼涌上胸间。
她用力点点头,哽咽的道:“我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厉害,是皇上呢。”
一向七情不动的韩元殊原本都要被她感动了,闻言,黑眸顿时有掩饰不了的笑意:“自己说自己厉害,羞不羞啊?”
她眨眨泪眼,道:“我只是……只是觉得翎儿的爹娘若还在,肯定会感到与有荣焉。”她吸了吸鼻子,不想让泪水再继续掉,但愈擦泪愈多,如果爹娘还在该有多好,多好啊……
“别哭了。”她一滴滴滚落的泪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哭了。”她点头,却无法让泪水不流,这一路习艺有多么苦,她最清楚。
“去洗把脸,丑死了。”他低吼着。
“我才不丑。”她哭着抗议,泪水也掉得更凶。
“该死的!来人,去端盆水来,还有布巾。”他对外喊人。
外头随即有奴仆手脚利落的打了盆水,再放条干净布巾端进屋来,当唐翎抽抽噎噎的上前要拿布巾时,韩元殊却绷着俊颜,伸手拧干布巾,就往她泪湿的脸上擦,那动作说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所有人,包括站在厨房外不敢踏进来的奴仆,送水进来的奴仆,还有泪涟涟的唐翎都呆住了。
厨房内静悄悄的,只有锅内汤汁滚沸的噗噗声响。
此时,某人冷冷的开口:“都这么闲吗?都不必干活么?!”wWW.ΧìǔΜЬ.CǒΜ
一旁送水进来的奴仆立刻行礼,惶恐的退出,但除了他,站在厨房外的奴仆们面面相觑,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们的活儿还没做完啊。
“我、我自己擦脸。”唐翎早就没在哭了,她脸红心跳的看着口气极冷,但神情却万分温柔的韩元殊,浑身莫名的发热。
在她开口后,韩元殊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浓眉一皱,瞪着她涨得红彤彤的脸蛋,拿着布巾的大手突然胡乱的擦拭起她的脸,力道还不小。
“啊!好痛——你好粗鲁!”唐翎气呼呼的扯下脸上布巾,接着一愣,人呢?!
没错,某人竟然将布巾留在她脸上,然后施展轻功逃了,忘了他有多么想念她的手艺,忘了他的晚膳……
只因他终于明白自己在面对她时的所有反常、所有的独占忿怒、所有的关怀不舍是源于什么——该死的,他好像把那女人放到心上了……
韩元殊还是有尝到唐翎做的晚膳,事实上,这一晚,她善良的奴性再度大爆发,准备一大桌满满的佳肴,说是要谢谢厨子们代她张罗韩元殊这三天的三餐。
但厨子们很老实,坦言韩元殊并未吃他们煮的餐食,而是天天外食。
事实上,在她尚未进府前,韩元殊就极少在家用餐,她来之后,他们一如以往准备大伙的膳食,她则准备韩元殊一人的,偶尔一家人同桌吃饭。
此时,韩元殊就留在东院侧厅,桌上的菜色食用大半,但这不是他平常的食量,他平日应该会全部扫光。
他的繁杂思绪影响了食欲,先前唐翎在唐心楼学艺时,他也曾替脸上沾了面粉的她擦脸,只是那时候她是睡死了,不像这回,脸还红成那样,害他的心跳也突然紊乱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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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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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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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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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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