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神情顿时变得更为冷峻。
“我的人还查出户部账册共有两套,做过手脚的送进皇宫,真实记录账目的则送到你那里。”
皇后冷冷一笑,道:“是又如何?皇上从没将我放在眼里,他一直只看得见梅妃,连本宫为他生下的皇子,他也看不上眼。”
“你错了!父皇从来就没有忽略皇兄。”
她恨恨的道:“旁观者清,皇上的眼睛从来只在你身上,可惜了,你的红妆御医走得太快,不然,本宫本想尝尝鲜后就让她到九泉之下去陪你的。”
“你这淫后这么有把握能杀得了我?”他冷笑反问。
她下颚一扬:“那些钱都没有进到我的口袋里,本宫全拿去养了一帮皇城侍卫,他们全是本宫的心腹,替本宫养兵、训兵,现在本宫等于拥有数千精兵!”
“原来如此,难怪皇后敢这么放心的秽乱后宫,甚至猖狂的派人一路刺杀本皇子,三天前,连弓箭手都出现了。”
“没错!可惜你的命太硬了。”她说得愤怒,但像是想到什么,她又笑得愉快:“但这一次本宫可以放心了,因为你将会死得很安静,本宫早将所有人马都埋伏在宫中了。”语毕,她拍了一下手。
杂沓的脚步声陡起,近百名白衣侍卫突然冲进来,个个手上都有刀剑。
见到这个阵仗,叶政宇都傻了,他双眸骇然的睁大:“怎、怎么会?”
但不管是坐着的耿少和还是站在他身后的祁维、董风等侍卫,都没有太大反应,好像早已预知这场面。
耿少和神情平静的反问皇后:“杀了我之后,父皇那里,皇后又要如何交代?”
“皇帝要是聪明的不追问就没事,至于你的死因,本宫会说成,是你为登大位,图谋作乱,召集兵部叛变,但因事迹败露,只好畏罪自杀。”
他黑眸半眯,幽幽道:“若父皇不信呢?”
“那么,本宫就让他去跟你作伴。”
他脸色倏沉,冷冷地说道:“为了自保,不只清君侧,连‘君’也得‘清’。”
“真面目被揭开了,本宫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事到如今,她也懒得再戴假面具。
“然后呢?父皇莫名离世,你要怎么解释?大皇兄称帝后也不会问吗?皇后又怎么跟他解释?”
她抿紧了唇,道:“他从来就不是个听话的儿子,要是不懂本宫的苦心,本宫自然也能君临天下当女皇。”
叶政宇等人呼吸一窒,他们压根没想到她的野心已经膨胀到想自立为王了!
叶政宇忍不住吼了出来:“皇后你简直是疯了!不,你根本就是个疯婆子,淫.荡的疯婆子,我怎么会听你的话害死梅妃!还要下毒害四爷……”ωωω.χΙυΜЬ.Cǒm
“够了!”
她冷眼一睨,身后一名白衣侍卫陡然抽剑上前,瞬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叶政宇当场倒地而亡。
“时间也该到了。”皇后冷笑的再拍一下手,多名白衣侍卫全拔刀冲向耿少和等人。
皇宫内,一场血战已起。
但耿少和早有准备,绝不可能让他们弑君。他早已联合兵部以及所有亲信秘密部署在宫中内外护卫,尤其是皇帝的寝宫。
这是一场不能让外界及老百姓得知的内战,皇宫外,严兵重阵;皇宫内,两方气势汹汹,刀枪剑戟齐下,杀声隆隆,鲜血喷溅。
而这场由皇后谋逆引发的叛乱,终于在天泛鱼肚白时结束。
从此以后,宫中不再见到皇后及叶御医,皇帝更是宣布皇后微服前往各地寺庙为国祈福,叶御医因治疾不力,自责甚深,投井自尽,留给外界一个尚能接受的说法。
但就叶御医助皇后害死梅妃一事,因事牵甚广,加上逝者已矣,故而不再追溯,惟独就对郁老御医有些愧疚。
至于韩蔚的遗体也已运回京城,耿少和向皇帝隐藏他曾为内鬼一事,只转述了韩蔚救了他一命,但因事关皇后,不便打草惊蛇,所以迟迟没有提及,如今皇后已殁,也是时候将韩蔚厚葬了。
皇帝闻言,追封韩蔚为“毅亲王”,并赐黄金、白银、珠宝等等给其妻儿,让他的妻儿可以安然度过余生。
另外,还有几名贪渎的户部大臣一一被抄了家产,先逮捕入狱,不久即行问斩。
虽然皇上给了个名目,只说是四皇子至民间查出了一桩贪渎案,由于内情牵涉太多,因此也未详尽说明,而朝中文武大臣虽然私下议论猜测,但没人敢上奏皇帝,窥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从那日起,耿少和不曾在皇宫内现身,不久就有人传出四皇子所住的泰安殿天天有御医进进出出,殿内更是天天飘着汤药味。
皇宫里的那些是是非非,都离郁竹君很远了。
她回到单纯的拉拉村,过着单纯的生活。
眼下,是天高气爽的好天气,天空一片湛蓝,春耕秋收,金色稻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如过往的田上风光,不同的是,一辆辆马车喀啦喀啦的行驶而过,为拉拉村带来了人潮。
数月前,因皇帝昭告天下郁竹君救四皇子有功,受封为御医,消息让徐淮城、拉拉村等村落的百姓全都沸腾了。
众人没想到这个小地方也能出一名御医,接着一个多月前,皇帝再度下诏册封郁竹君为“红妆御医”,准其恢复女儿身身份,返回徐淮城为城乡百姓执医,悬壶济世。
这诏书一公布就有许多人慕名而来,便是为了一睹红妆御医的美丽风采。
欧阳医馆几乎成了徐淮城的观光胜地,不管有病没病,一定要走上一趟。
这些大都是外来客,一些老邻居,城中居民识得郁竹君多年,没人知道她是个女红妆,如今真相大白,虽然她已是大龄,但还是有不少人想为她拉红线。
但郁竹君都婉拒了,她想自由自在,因此远离乌烟瘴气的京城,在这蓝天与山峦间,一个人生活才适合她。
日子在忙碌中度过,这一天,忽然有两个人千里迢迢来到欧阳医馆见她。
“你们怎么会来的?”
祁维董风乘车而来,身上的服饰看起来就华贵非凡。
有一名见多识广的外地客马上开口:“这金黑色袍服是皇家侍卫的衣服,他们肯定是从皇城来的。”
这一听,医馆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耳朵自然也努力的竖直了。
郁竹君看了看,示意两人跟着她进到后方的厅堂,当然了,即使如此也有不少人迅速移动,贴靠在帘外偷听,其中一个就是欧阳进磊。
她本来要求两人小声说话,在听到他们说完后,反而是她忍不住的拉高了声音:“四皇子得了怪病,没有人治得了?”
“是,所以皇上希望郁御医能进宫一趟。”两人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这代表她还是在乎四爷的。
她沉默了,沉默到外面偷听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开口劝她了。
“不了,皇宫里多的是医术高超的御医。”她还是拒绝了,这可让两人急坏了。
“郁御医,就是四爷的病情没有任何进展,所以,已有大臣建议皇上办婚事冲喜。”
冲喜!她整个人震了一下,双手十指交缠,微微颤抖:“有、有那么严重?”
“就是,可见皇上有多急了,因为那么多的御医都治不了,四皇子又不愿郁御……呃……”祁维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无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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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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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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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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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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