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就是这样在自己表姐的喜宴上威胁别家姑娘的?!”
李秧儿眼里迅速包上泪花,这还没住到小姑家里呢,叶青棠就敢当众欺负她,这要是关起门来,那她还有好日子过么。
她楚楚可怜地朝走过来的叶言山看去,瞧见他转过头来,神色更加可怜了。
“哦,威胁那是没有的,我只是看你太想他,不介意帮你一把,若是你想的话,我们吃完喜宴就可以……”
“叶姐姐,你的位置在哪儿?”
“我要跟你一桌。”
叶青棠正逗李秧儿逗得有趣,阿栎跑到她旁边,硬把她拽走了,直把她拖到萧瑾身边。
叶青棠意犹未尽,但无奈萧瑾站在跟前,似是也有话要跟她说,比起来,当然还是萧瑾这边比较重要的
萧瑾脸上扬着笑意,一进来就见她回怼神婆女儿回怼得挺有兴致的,看来药材和药浴包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吃个喜宴的功夫,还自己给自己逗起闷来了。
“贺叔让我问你,你还缺不缺人手,他最近常去金沁给一家员外的幼子教习骑射,那家准备举家搬到州府去,放了好些庄子上的人出来,里头有几个他相熟的,人很可靠。”
叶青棠忙不迭地点头,“要的要的,如果可以的话就选两个人,我去找贺叔。”刘二蛋出了事,叶言山和钱三怕是要忙不过来,她早有打算再雇人,只是还没选好。
若是贺大叔相熟的,也能更放心些。
“不急,等喜宴过后,我带你去。”萧瑾又把人喊了回来,指了指主桌的方向,“你坐那里?”
看见王淑和拼命朝叶青棠招手,他也跟过去在旁边坐下,再加上阿栎,这一桌就满了。
梁氏也没说什么,还给阿栎夹了大鸡腿。
“我听说了,你叫阿栎是吧,昌原说有几次拉车的老牛受了惊吓暴躁起来,还是你帮他收服的,婶子谢谢你,吃吧,随便吃,今天我儿昌原跟青棠的表姐冬儿大喜,都多吃些。”
梁氏笑眯眯的,不单是徐冬娥,只要是跟叶青棠交好的,她都卖几分薄面。
她在金沁做成衣买卖,对西街的事有耳闻,比芍药村的人知道的都多,叶青棠这丫头不简单,只要跟她拉近关系,不愁往后她儿子昌原和女儿淑禾没人照应。
王墙只是里正,也就在芍药村有人听他的,到了金沁谁知道谁是谁啊,但叶青棠就不同了,听说县老爷审案子,她都能坐在屏风后头的,这可是惊天秘闻,她连王墙都没告诉。
村人见叶青棠坐下,不时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敬酒,言语客气、感谢真挚,大都是家里有人或是自己生病时找她看诊治好的,叶青棠一一回敬,十分豪爽,不一会儿脸上就泛起了微微的醺红。
再来人,萧瑾自然而然地接过酒杯,酒都进了他的喉咙。
一时引来旁人打趣,“我说萧瑾,你是叶家的什么人呀,帮青棠代酒,我们芍药村可不兴外人代酒的唷。”
叶青棠呵呵笑了两声,拉过萧瑾给人介绍道:“孙家嫂子,这是我请的小工,帮我看药田的,可能干,还能赶马车,赶得也好,下会你来坐就知道了。”
“是真的……嗯,嗝。”
她打了一个嗝,人就老实了,撑着头坐在位置上不动。
徐百兴本来还想指责两句不成样子,见亲家母里正夫人都客客气气的,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就不明白了,一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大能耐,一个两个的都给她面子,除了梁氏,刚才他还瞧见了不少芍药村的人,都给这个丫头敬酒来着,这是什么世道。
萧瑾瞧着呆坐不动的叶青棠,叹息了一声,就这点酒量,也有胆子来者不拒,他起身去叫来马氏,把叶青棠扶回家去。
叶青棠迷迷糊糊的压根不知道,王家喜宴上的酒都是找村头刘叔订的桂花陈酿,入口甜香好喝,后劲着实不小。
她被送回家去,踏踏实实地睡到了第二天,喜宴的后边她全程没赶上,自然也没见着徐冬娥。
接着又得动手把药材都给烘干了,也没空闲去找她,反正过些天她就回门了,然后就有的是时间待在芍药村,那时见面也不迟。
所以叶青棠又捉着叶言山、钱三以及贺大叔介绍的两个新长工闷头干了两天的活。
连李秧儿在隔壁住了两日都没顾上搭理,忙得脚不沾地。
第四天,她从青归药谷带回来的药材总算处理好了,经过烘干的药材,色泽和形态都比晾晒的要好些,且时间也缩短了许多,除了废人力,其他的都好。
叶言山直至所有药材都赶着处理完了,才当真松了口气,之前一直憋着,就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刘二蛋得手,而影响了青棠的买卖。
马氏这几天也没闲着,暂时放下了绣帕的活儿,来帮女儿缝制药浴包的棉布包。
药材烘干了还得分批切碎或捣碎过筛,头几批的已经让小佑取过一批拿回玉罗堂,知道她遇了丢药材的事,顾明轩还特地交代小佑传话,让她不必急,他那边还可跟其他家商量延期几日供货。
叶青棠时间上虽然没那么火烧屁股了,但一群人仍旧不肯多歇息,挤在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的,能早一日交货就努力早一日,就连李秧儿来了几次想单独找叶言山说话都没成。
今天总算得了个机会,赶在言玥前面过来喊叶言山和叶言川兄弟回去吃饭。
“山哥,小姑说可以回去吃饭了,今天有你喜欢的芽菜,是我和小姑到镇上买的,你上次说鞋底薄了,我这两天得闲新做了一双,待会儿吃了饭,你来我们屋试一试呗。”
李秧儿搅着一侧辫子的发尾,乖顺的跟在叶言山身边,甜甜的说道。
她今天的头发是小姑帮忙梳的,镇上时兴的样式,还配了城里买的绒花,便总把插了花的一面转向叶言山。
“哦,鞋子你送去给王衡吧,我自己买了,事情做完了们就会回去,不用过来叫。”
叶言山瞥了一眼李秧儿,皱起眉头有些看不透她,她娘害青棠的事在他这还没过去呢,她哪儿来的心思给他做鞋?
难道自己这几日都没跟大桌吃饭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李秧儿被拒绝了也不恼,跟在他后边问东问西,还时不时的要被遍地的竹筐绊一绊,伸手要人扶。
直接把叶青棠给惹毛了,他们这忙的不行,这位小脑大脑都不发达的能不能不要来找存在感了?
“李秧儿,你是没地儿去吗,金沁城大牢走一趟,给你娘也给你王衡大哥送点吃的呗,来我这晃悠做什么。”
李秧儿咬紧下唇扭头就当没听到,叶青棠这个小心眼的,当着叶言山的面提王衡,她就是故意的!
偏巧李氏臂弯里挎着一个篮子也过来喊她,说是要去金沁一趟,这天看着要起风,喊她一起去牢里送两床被褥。
李秧儿跺跺脚,气恼归气恼,人到底还是不得不跟着去了。
叶青棠还想再讽她几句,外边冲进来一个黑影。
“青棠,快、快去我家,我爹他出事了!”wWW.ΧìǔΜЬ.CǒΜ
王昌原顾不上喘口气,上来就要拉叶青棠的胳膊,叶言山忙上前架住他的手,顺道接扶住他就要倒下的身体。
“昌原,你说什么,墙叔他怎么了?”
“他、他、他早上进山里,摔下来了!”
“摔下来了啊——呜——”
王昌原憋不住伏在叶言山肩头,闷头哭出了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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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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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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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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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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