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你了!”王氏恼羞成怒,从墙边抓了根扁担,高高举起就往叶青棠头上砸。
叶青棠微微闪身避过王氏的肥猪手,见她不依不饶操了扁担要来打自己,也不客气地手一拽一捏一推,按着王氏肘间的穴位,借力就把王氏往前推了个狗啃泥。
看着王氏如同她方才倒在地上那般挣扎着起不来,她嗤笑一声,捡起掉在脚边的扁担,啪啪啪几下敲打在王氏腰间腿间的几处穴位,这几下皮肤表面见不着伤处,但里头疼起来可不是一日两日能好得了的。
“起得来么?起得来就别磨蹭,去找里正过来把亲事退了!”
叶青棠瞥了一眼窝坐在地上的王氏,冷声丢下一句话,抬脚要去屋里找自己的东西。
“丧门星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老娘撕烂你的嘴!”
王氏奋力想从地上站起来,但双腿似灌铅,两手酸软无力,也不知道这个叶青棠做了什么,她着急忙慌地摸遍自己的腿脚,确认完好无事,忙叫二儿子来扶自己。
只一眨眼功夫,叶青棠人已经进了里屋,王氏又忙不迭地啐了一口浓痰在地,朝门外刚刚赶集回来的老三喝道:“幺儿,你去村头把王墙那个杀千刀的喊来,快去。”一面抓紧二儿的手,一步两抖腿地也往屋里赶去。
叶青棠进屋时,王衡正半卧在床边,伸直的左腿上绑了几片纱布,干干净净一点血沫子也不见,床前还坐着隔壁李家的闺女李秧儿,正端着碗给他喂汤药,两人目光粘连,男的大手握住女的手腕,不住谢她前来照顾。wWW.ΧìǔΜЬ.CǒΜ
二人似乎都对王氏的战斗力很是放心,断没想过她竟能闯到屋里来。
以至于看到叶青棠冷然的脸出现在门口时,李秧儿朝王衡小腿伸出的手卡在了半空中,她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又往裙子下缩了缩自己的脚,抬眼朝王衡看去,见王衡皱着眉瞅向屋门处的人,眼里尽是嫌恶之色,她又略略放胆把脚重新探了出来。
不藏了。
“没死啊,你娘丧门丧门的到处张扬,我还以为真能吃上你的席呢。”
叶青棠倚在门边,看着里头的一对男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秧儿的小动作她瞧见了,那双并蒂莲织锦的鸳鸯绣鞋,原主也有一双,王衡送的。
环顾一周,这屋里竟然没有半分喜庆的布置,王家根本没打算今日办喜事,可笑床上铺就的新被,还是原主卖药材卖绣品攒了大半年的银子,买了顶好的细绸软料亲自做的。
如今拥着假装伤病的王衡,成亲当日躲在屋里跟李秧儿眉目传情。
“没死就起来,等里正来了把庚帖换回,退亲。”
“还有我爹留下的那口箱子,还我。”
叶青棠丢下两句话,也不管对面的两个人是否难堪,走到床边弯腰把自己的箱子从床下拖出来。
这下王衡躺不住了,箱子里的药材可都是些宝贝,比他给马氏的十两银子还要翻好几倍不止,有一两样难得的,还是镇上吴员外家付了定银,过几日要送去的,他哪里会让叶青棠拖走。
当下就直接跳下床,一手摁住那口箱子,闭了闭眼,耐下性子哄道:“青棠,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这些药让我保管么,你一个弱女子拿着这些,不安全!”
“我娘说话是有些难听,但也是因为我受了伤,她心里着急上火,这才怪到你头上,况且她是我娘,不是别人,你体谅体谅。”
“不要再说气话了。”
王衡说完就等着叶青棠给自己道歉服软,从前每次她心中不满,他都是这般哄慰她,她也都能体谅他的难处,温顺知礼。
“你自己的母亲难道不该你来体谅,顺了她的意赶紧把亲事退了?”
叶青棠半分不让,话毕手刀就专挑王衡的伤腿劈,每下都正中伤口,但她这么使力也没敲出一丝血痕来。
怕是那点擦伤,早上包好中午都结痂要掉了吧。
叶青棠忍不住朝哎哟哎哟抱膝呼痛的王衡翻了几记白眼。
“你、你怎么能这么恶毒,王大哥的腿受伤了你没看到吗,你还打他的伤腿。他、他还是因为你非要今日过门,才刑克受伤的。”
李秧儿见王衡和叶青棠闹开了,忙上前扶住男人,紧挨着他横眉叱责叶青棠。
王衡没料到叶青棠竟然敢反驳,还动手打自己,本来佯装恼怒要瞪人,却看到她面上半点也没有从前殷切的神色,心里不由得泛起异样的感觉,顾不上身侧的李秧儿,先皱眉观察起叶青棠来。
李秧儿不说话叶青棠都没想得起来,她是丧门星的话可不就是李秧儿的娘陈婆子装腔拿势算出来的么,说到底,两人还沾点亲带些故,这母女两人说的话却尽是把人往死里逼。
为着今日王家办不成喜事,她们没少在背后下功夫,如今看来这里头还难保没有王衡的纵容。
合该把这对男女锁死,莫要再去祸害他人。
“你不恶毒你嫁他,保村里姑娘一生平安呗。”
叶青棠拉出自己的箱子,抱在怀里就走。
李秧儿被呛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偷眼去看王衡,王衡却呆看着叶青棠,李秧儿咬紧嘴唇,指甲抠得掌心都起印都未察觉。
王氏恰在此时堵在屋门口,看到叶青棠抱着箱子出来,先不管里头装的是什么,但凡想从她王家拿出去一块转头,一根柴禾,都是天底下最难饶恕的罪过。
“丧门星,你拿着我儿屋里的箱笼做啥!”
“告诉你,这门亲事我们退定了!我王家的东西你敢拿出这个门试试!”
王氏甩开二儿子的手就上前扒拉叶青棠手里的箱子,又不舍得她头上插着的镶玉簪子,上下支绌反被叶青棠钻了空子,当胸一把将她推开,王氏重心不稳把身后的王家老二王兴也一并带倒在地不说,还一屁股坐在了王兴的小腿上。
咔嚓一声王兴的小腿骨被他娘坐折了,一时杀猪般的嚎叫震得梁上的灰土都簌簌飘下,被老幺王城拉拽着扯进家来的里正王墙堪堪被吓个正着。
李秧儿暗自吞了口唾沫,偷偷抬眼觑了屋里好整以暇抱着箱子的叶青棠。
这女人当真这么毒么?
这一日王家都伤了两个了,可、可这明明是她和她娘瞎编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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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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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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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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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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