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零气得一把将阮元拉了回来,“戴着面具,无非是故弄玄虚,能好看到哪里去?”
“你吃醋了?”阮元回头笑着问。
“吃醋?你看我像是吃醋的吗?我这是替这些个少女眼不识人,感到遗憾。”嘴上虽然要强,但易零心底却在说,我就是吃醋了,谁叫你看别的男人,还不快来哄我!
但阮元似乎曲解了易零话中的意思,还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脯,“那你就是在怨这白公子,抢了你洛阳城第一美男的风头。”
说罢,阮元还摇头叹气,感叹道,“我原以为女子才会攀比容貌,争风吃醋,竟没想到你们男子也会。”
这话气得易零一把揪住阮元的脸,“阮元,我看真正缺心眼儿的是你吧!”
“喂喂喂,好好的说着话,你怎么又动起手来了!”阮元连连叫苦。
直到船上传来白祁的呼喊声,“两位小道长,大家都上船了,你们也快些上来吧。”
阮元这才发现,亭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忙应了一声,“好,这就来。”
然后又推开易零的手,笑着哄道,“虽不知那白公子是何模样,但小女子觉着,还是易小道长最好看。”
接着往前走,“走吧,我们也上去,耽搁久了,那刘音容要是下来看到了,就不好说了。”
如此,易零只得幽幽的叹了口气,跟了上去,但阮元的话很管用,易零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只是这白公子,让易零又有了危机感,他得好好看着阮元,可不能让阮元跟这白公子多待一秒。
阮元和易零一前一后的进花船时,那丰烨就坐在船内,正好不雅致的点着茶。
看到阮元和易零走进来时,丰烨不免有些吃惊。
“丰庄主见谅,这两位道长是我的朋友。”刘音容赶紧解释。
“原是这样,两位道长快快请坐吧。”丰烨又低下头接着点着碗中的茶水,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阮元和易零也同样打量着这位城南花庄的丰庄主。
这丰烨虽在李环杀她之时救过她,但阮元对他很是好奇,一个花庄的庄主,是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本事呢?
但丰烨似乎对他们并不感兴趣,只是将点好的茶,双手奉给刘音容,“早就听闻刘小姐是洛阳的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又道,“这是在下点的茶,还请刘小姐赏个脸,细品一二。”
“原来你就是丰庄主,那日在道清庵,好没来得及好好谢过公子呢。”刘音容不好婉拒,接过茶。
“客气,不过举手之劳。”丰烨勾唇一笑。
刘音容报以一笑后,将茶水递到嘴边,轻抿一口,而后,慢慢道,“如兰在舌,沁人心脾,芬芳甘冽,清香宜人,丰庄主点的茶如同仙品。”
这话引得丰烨一阵大笑,“刘小姐真是好才情,这夸人都是寻的好词。”
“不过能得刘小姐谬赞,小生倍感荣幸,以后还得请刘小姐多多指教。”说着,丰烨又起身拱手做了一个揖。
与此同时,这边的刘府,崔祺带着王老婆子去了地阁。
“老夫人,那小畜生凶得很,早就没了人性,你何必亲自走这一趟?”王老婆子劝道。
崔祺,拄着拐杖,每下一步梯子,都会发出“咚”的一声,“现今五月将尽,六月十五,我找人算过了,那日阴气盛,是音容换命的最佳时机,这幼/童就是音容换命的保障,可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我需得亲自过过目才行。”
说话间,两人就已经到了地阁,那妖童就蜷缩在笼子的一角,似乎正在休憩。
文郧见崔祺来了,忙放下手中的药材,走了过来,弓着腰问好,“老夫人来了。”
崔祺点了点头,又问,“药材可都准备齐全了?”琇書蛧
“都齐了,不日便可炼好药。”文郧答道。
“易零和阮元在府中,行事多有不便,你注意些,别叫这两人发现了什么。”崔祺又不放心的嘱咐。
文郧颔首,“老夫人放心,我一定会谨慎行事的。”
“最好是。”崔祺漠然的抛下这句话,转而又问,“你是如何处置那些孩童的?”
妖童是靠食七月十七出生孩童的心脏为生,所以刘府才会大量买进孩童,就是为了养妖童。
“那些童子已经被小的秘密扔去了乱葬岗,找人挖坑埋了,不会教人发现异常的。”文郧始终不敢抬头。
崔祺肯定的再次点头,“做得好,文郧,此事若成了,刘府不会少了你的好处,你大哥有庄子,你也一直想开间药铺吧?”
这文郧心思沉重,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成为文家最有出息的人,他怎么肯位居文治身后,哪怕那个美油庄是费二娘开的。
“是。”文郧回答时,语气中尽是不甘。
爹娘生前就将家中所有的银子拿去给了文治读书,就是不肯拿出一分一毫来让他开药铺,这叫他怎么能不恨!
“若成此事,我就会分出刘府三分之一的财产给你,让你成为这洛阳城最有名的,最大的药铺店主。”
崔祺给出的承诺,无疑是最好的。
“文郧定不负老夫人所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文郧也立马表明自己的心意。
等出了地阁,崔祺又问王婆子,“谭美娇那事处理的如何了?”
“每夜子时,都会有人去烧纸,至于谭美娇的公婆,老奴已经派人找到了合适口供,哪怕是谭美娇公婆说,是我们买下的孩子,有了那人顶罪,刘府也会全身而退的。”王婆子娓娓道来。
王婆子办事总是很让崔祺放心的。
“那阮元既然已经查到了井口,那必然也发现了井口的纸钱灰,叫那人在露出些马脚,让他们尽快破案,音容换命在即,需尽快解决此事。”
说到这里,崔祺又顿了顿,“到时候,再将易零留在府中几日,将阮元遣走,给音容的婚事办妥了。”
“可老奴看,那易零和阮元似乎早已互许心意,怕是不愿……娶小姐的。”王婆子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也是缓了缓。
“那就由不得他,我死后,音容必须要有人护她周全,这个刘府孙婿,他是想做也做,不想做也得做。”崔祺说这话时,眼看着前方,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而这边游湖的花船,还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小姐们和那白祁,丰庄主,都在举杯吟诗。
阮元自知自己肚子里空空如也,便万分识趣的退出了人群,站在船尾。
易零过来时,她都未曾察觉。
“阮元。”
阮元只出神的望着这片离心湖,没有回应。
“发什么呆呢?”易零走至阮元身后,轻轻拍了拍阮元的肩。
将阮元的心绪拉了回来。
阮元回头看着易零,笑着摇摇头,“这离心湖当时经历了一场大战,不由得就想起了玉染。”
“因果报应,她是不值得同情的。”易零道。
“我知道,就是看见故地,不由心生感慨。”阮元无奈一笑。
又忽记起自己那日脸皮剥落,易零走神,阮元就转身凑近易零,半眯起双眼,“那日你看着我愣了好久,是不是也有几分嫌弃?”
“我哪敢啊?”易零连忙喊冤。
“真没有?”阮元又再次凑近打探。
“干嘛。你不信我?”易零反问。
“倒也不是……”阮元其实就是单纯的嘴贱,故意问一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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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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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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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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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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