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话还未说完,莺儿就一脸狡黠的笑着凑过来,低声问,“那易小道长可说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与你那什么没?”
阮元被莺儿的话说得心中一惊,“自是没有,他与其他人不一样,况且他之前还不准我用这香膏来着。”
“是没有,还是不敢?不准你用,会不会是定力不够。”莺儿手指一圈一圈的绕着自己的头发。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阮元心中又是一惊,“莺儿姑娘就别在打趣我了,一个香膏如何能有这般的本事?”
有人质疑这香膏的魅力,莺儿当下就恼火道,“阮姑娘,这话我可是半分没有夸大,自从我用了这香膏之后,不单是我,就是我们整个芙蓉楼也是门庭若市,热闹了不少。”
“一个香膏真有如此大的魔力?”阮元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但又看着莺儿一脸恳切的模样,又不像是在说假话。
“你将这香膏拿去,多抹一些在脖子处,我不信那易小道长还能坐怀不乱,纵他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也得给我还俗咯!”莺儿一边说着,一边就将手中的香膏又推进了阮元的怀里。
阮元也不好推脱,看着这手中的香膏,陷入了沉思。
等莺儿盖好盖头,由阮元扶着出去的时候,易零和南七就乔装成了家丁守在张地主身侧,来迎亲。
易零看着阮元出来,就扬起笑脸对着阮元一笑,是那样的温柔,能够照进阮元的心里,带给阮元最好的定心丸。
阮元也回以温柔一笑。
阮元扶着莺儿上轿子时,易零就微微侧身,凑到阮元耳边低语,“你今天好美。”
“别闹。”阮元娇嗔道。
“起轿!”随着媒婆的一声令下,轿夫就抬起了轿子,伴随着鞭炮声和吹拉弹唱中,迎请队伍就启程了。
易零也悄悄退到阮元身旁,看着阮元笑道,“我也想娶娘子了。”
“你正经些。”阮元轻瞪一眼,又接着低头吃着自己手中的饼子,昨儿夜里忙着布置法阵,今儿天为亮,阮元又急急的来替莺儿梳妆打扮,早饭也没来得及吃上几口,她现在是又累又饿,只能顺走厨房的一张饼子,现垫垫肚子。
“我正经的。”易零收住笑脸,看着阮元,少有的认真道,“我想娶你。”
阮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易零这句话,只能将手中的饼子扳下一点,塞进易零的嘴中。
紧接着,又转移话题道,“那孙老爷子如何了?”
易零见阮元这副模样,在心底叹了口气,又道,“早前我去看过了,卖老牛那事,张地主是主谋,那老牛要出恶气,定会趁此机会来寻张地主的麻烦,也一定会将孙老爷子带来,届时,我们在伺机而动。”
“好。”阮元点头。
“你就不想再说点别的什么?”易零不甘心的问道。
“嗯?”阮元故作听不懂的笑道,“哦,放心,那老牛应是刚成精,此事只要破了那老牛的怨气,就好办多了。”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易零沉下声音。
“啊,那就是谭美娇,放心,过段时间,我们去刘府看看,一定会查出真相的。”阮元接着装。
易零没好气的抢过阮元手中的饼子,“你就装傻吧!”
当着阮元的面,将剩余的饼子全部塞进自己嘴里后,才转身离开。
可刚走出几步,易零又停下脚步,折了回来,侧头对阮元恶狠狠道,“逃得过初一,逃不了十五。”他总归是要娶她的,一定,阮元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什么?”很显然,阮元没能听懂易零话中的含义,只是不等阮元在细问什么,易零又先一步的走开了。
迎亲的队伍,很快就到了黄泥村,轿子停在门前,阮元作为陪嫁丫鬟,规规矩矩的将莺儿扶下轿子,又将莺儿的手交到张地主的手。ωωω.χΙυΜЬ.Cǒm
张地主乐呵呵的牵着莺儿,走进大堂,行拜堂之礼。
阮元和易零两人就站在人群中,寻找着那“张老爷子”的身影。
可始终都没看到,阮元不由问,“你确定那老牛会来吗?”
“会的,这是一次最好的报复机会,再等等。”易零道。
正此时,随着一声“礼成”,这拜堂礼也告一段落了。
又是一声“送入洞房~”。
“我先将莺儿带走,你们多加小心。”阮元低声嘱咐完,就走上前去,牵住莺儿的手,往洞房送去。
此时的“孙老爷子”也慢慢踱步走到牛棚旁,抚摸着老牛的额头,笑道,“老伙计,我们相伴一辈子啦,那张地主今日大喜,我们也去吃两杯酒,讨个吉利吧!”
那牛棚里的老牛听后,只悲泣的仰头叫了一声。
“孙老爷子”听着这叫声,忽然笑了起来,“老伙计,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许唉声叹气的,走吧,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说着,“孙老爷子”就将套牛绳从柱子上解了下来,将老牛从牛棚里牵了出来,嘴里还哼唱着“尔牛角弯环,我牛尾秃速,共拈短笛与长鞭,南陇东冈去相逐。日斜草远牛行迟,牛劳牛饥惟我知……”
这边的阮元已经将莺儿带至婚房。
刚坐上婚床的莺儿,一把就揭下了头上的盖头,“如何,那牛怪可曾来了?”
“还不曾。”阮元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纸,交到莺儿手中,“你不会功夫,院儿里人多,是那老牛最好下手之地,切记不要出这屋子。”
“我记住了。”莺儿接过符纸道。
交代完,阮元也不再多留,转身就去了院儿里。
“牛上唱歌牛下坐,夜归还向牛边卧。长年牧牛百不忧,但恐输租卖我牛。”终于,“孙老爷子”也唱完了最后一句,牵着老牛来到张地主家门口。
“到了,老伙计。”“孙老爷子”回头冲老牛一笑,就要将老牛往屋里牵。
那老牛却站住脚跟,头不住的往回拉,还时不时发出悲鸣,怎么也不肯迈进那门槛。
刚到院儿里,找到易零和南七的阮元,就听见了老牛的悲鸣。
“来了。”易零低声道。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往门口望去,那“孙老爷子”还使劲儿拉着老牛身上的缰绳,硬生生的将老牛拖进了院儿里。
正在敬酒的张地主,看着“孙老爷子”,心中害怕得差点没有握住手中的酒杯。
易零见状,赶紧抓住了张地主颤抖的手,笑着解围道,“张老爷高兴得怎么连手中的酒都拿不稳了。”
同桌的一人也跟着打趣,“张老爷,莫不是高兴得昏了头?”
“张地主可不要不打自招,你越心虚,那老牛就会越快下手。”易零附在张地主的耳边提醒。
听着易零的话,张地主只能强撑着笑脸,与那人碰杯,“可不是太高兴了?”
张地主嘴上虽在说笑,但话语间却在不停的颤抖。
“孙老爷子”也看见了敬酒的张地主,牵着“老牛”往这边走来。
桌上的村民不禁好奇,“孙老爷子,你怎的将你家中那半死的老牛给牵来了?”
“大伙儿们见笑,这老牛没病,我牵来给大家助助兴。”“孙老爷子”笑着回复。
“哎呀,道长,那老牛朝着我走来了……”张地主哆哆嗦嗦道。
“张地主莫怕,我们在这儿。”阮元好笑道。
“孙老爷子”走到张地主跟前停下,拱手做了个揖,“张老爷大喜,小老儿来给张老爷道个喜。”
可那张地主被吓得迟迟没有反应,直到易零在背后狠狠拧了一把,张地主才回过神来,赶紧道,“客气,客气,孙老爷子太客气,快快入座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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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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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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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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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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