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忽然觉得眉中一热,接着身体就像是失去了重心,悬在空中,她好难受,眉心的那股热流源源不断的涌进她的身体,与此同时,她身体里的另一道力量也喧嚣了起来,这道力量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净和师太用禁术灌进去的。
两股力量在阮元的身体里相互抗衡,她身体最深处似乎还有一股力量,也在叫嚣着,似乎马上要冲破束缚出来,跟在凉城时一模一样,她体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公主的力量果然被那个老东西用禁术压住了,丰烨(惠音)冷笑,持续往阮元体内灌输力量,“是七欲其一,是你召来了元混,你本身就是贪食欲的化身,是你召来了元混,放大了人们的欲望,元龙镇的人都死在了贪食欲中,只有你没有,你以为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当真以为是自己那么幸运吗?”
一直跟着阮元的蔡军躲在暗处,刚要出手就下阮元,听到丰烨那番话时顿时顿住了,贪食欲的化身?那是什么东西?
“你在骗我,我不信!”他说什么,她明明是人,怎么会是贪食欲的化身,阮元眼神倔强的看着地上的丰烨。
“竟是懦弱得连真话都不敢听了吗?怎么,瞧你这副模样,不会你师兄还没告诉你吧?”丰烨笑了起来。
易零,他也知道吗,难怪这两日他总是怪怪的,难怪那晚他让她逃走,所以,他那日出门根本不是为了取什么药,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要骗她?
“阮元。”正此时仟信石里传来易零的声音。
阮元忍着剧痛,问丰烨,“所以我到底是谁?”
“净和那个老东西费尽心思给你换皮子,用禁术封住你,甚至不惜用自杀来逼你发毒誓,你还不清楚吗,七月十七,红月之夜,七星高照,你不过是一个载体罢了,若不是你身体里住着我妖都高贵的公主,你早死了八百回了。”丰烨的话语中带着不屑。
阮元竟是妖皇的载体?蔡军有些不敢相信。
竟是如此吗?阮元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她找了四年的真相,她要报的仇,究根结底,竟是她自己,多么可笑,是多么的可笑!
阮元带着泪笑了起来,直到身体里的那两股力量相互碰撞,阮元体内传来剧痛,像是被人撕扯般疼痛,阮元再忍不住,痛呼出声。
阮元右手处的夹板和绷带也突然断开,散落在地上,她的手竟奇迹般好了。
见到此景,丰烨笑了,看来公主之魂就快解封了,于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量。
随着眉心的力量被注入得越来越多,阮元疼得抱住了自己的头,在空中痛苦挣扎着,脖子处系着的那块石头也悬在空中,慢慢的有了一道道裂缝。
阮元知道,自己体内师太给的力量快要压不住了,就从怀中掏出匕首,抖着双手将匕首拔了出来,嘴角还倔强的噙着一抹冷笑。
“你想做什么?”丰烨不可置信的看着阮元。
“我要她跟着我下地狱,给元龙镇三千多条人命请罪!”话音刚落,阮元就双手握着匕首猛地往自己的心口刺去。
丰烨想出手阻止,但法术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止。
不好,阮元想跟那人同归于尽!蔡军心下一急,顾不得这么多了,抬手正要将阵法打破。
“阮元!”怎料易零恰好赶到,用石子打掉了那把匕首。
匕首掉在地上,丰烨也松了口气,阮元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易零,忽然就笑了,她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何滋味。
易零又赶紧抽出背后的桃木剑,左脚借力腾空而起,举着桃木剑,将那道红光劈断。
法术中断,丰烨也被反噬,单膝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丰烨知道,他受了反噬,元气大伤,不是易零的对手,今日是带不走阮元了,那元混进了城,还有机会,想到此,丰烨赶紧从地上站起来逃走了。
法术中断,阮元失重的往下掉,易零赶紧接住阮元。
易零抱着阮元回到地面,将阮元轻轻放在地上,看着怀中阮元苍白的脸色,止不住的心疼,“还好吗?”
阮元笑着摇头,明明是在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万分,泪水不断的从阮元的眼眶中滑出,“不好,很不好。”
“易零,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我是谁,元龙镇,七星高照,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阮元几乎是抖着声音才将这段话说完整。
易零心疼的抱住阮元,“对不起,对不起,阮元,对不起……”
阮元再也忍不住了,这样的真相压在她身上,她快要窒息道喘不过气来,只能咬着易零的肩膀,来责怪易零。
易零没有反抗,只是紧紧的抱着阮元。
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是她啊!阮元松开了易零,将头埋在易零怀里痛哭起来。
一直躲在暗处的蔡军,看着前方的那一幕,眼中的戾气越发的浓重,扶着树干的手也逐渐用力,留下五条血痕来,喜欢上易零了是吗?那他就杀了易零!
蔡军沿着丰烨逃跑的方向追去,彼时的丰烨刚扯下惠音的皮子,停在湖边稍作调整。
“城南花庄的庄主?原来一直躲在背后的竟是你?”背后传来蔡军的声音。
丰烨闻声回头,笑道,“蔡郎中,上次凉城一别,可有好些日子不见了?”Χiυmъ.cοΜ
“是,还要感谢上次庄主没有拆穿我。”蔡军文字彬彬的笑道。
在凉城一战中,丰烨早就看出蔡军是妖了,所以他当时才会讽刺说蔡军很有人情味儿。
蔡军笑着接着说道,“我来给丰庄主送个消息,瑶睡城,万窟蛊,有丰庄主想要的人。”
“蔡郎中此番送消息送的这样及时,不知站队是哪一边?”丰烨问。
“我谁也不站,只是和丰庄主一样,有一个顶级讨厌的人老是坏事,我也是很想除了望杨山那位小道长啊……”蔡军故作无奈的缓缓道来。
丰烨赶回花庄,胸口处又传来一阵剧痛,丰烨撑着桌子又吐出一口血来,那血渐在白花上,显得格外殷红。
“你失败了。”婳邈从身后走来,见丰烨狼狈的样子,冷笑着嘲讽,“赔了夫人又折兵。”
丰烨擦掉嘴角的血,高傲的转过身来,“急什么,她逃不掉的。”
入夜,易零做好饭菜,将菜端在桌上。
“易公子,怎么不见阮姑娘?”刘音容乖巧的坐在桌前。
易零盛饭的手顿了一下,随后道,“你们先吃着。”
直到易零夹了些菜,端着饭食走出去后,小兰才一边往刘音容碗里添菜,一边说,“小姐,我看那阮元怕是与易公子生了嫌隙,今天我看见他们一前一后的回来,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阮元,跟她打招呼都不理人,跟丢了魂一样。哦,对,她手也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突然就好了,真是奇怪。”
“阮姑娘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刘音容有心担心。
“小姐,你管她作甚,来,小姐,你多吃点,这望杨山的伙食不比刘府,你看你都瘦了,等过几日回去,老夫人不得责怪奴婢?”小兰说着又往刘音容碗里夹了些菜。
易零端着饭食来到山门口,阮元就坐在那颗歪脖子树上,身子靠在树上,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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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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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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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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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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