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桑青桥那促狭地语气,桑青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就随手打了他的脑袋一下,“别跟宁宁胡说八道,她就是我上次去给宁宁他们买文房四宝的时候认识的。”

  “哦,就是二哥眼睛变得乌黑乌黑的那天!?”宁宁恍然大悟,那天哥哥回来的时候还可生气了,怎么眼下哥哥的脸就红了呢!?对了,一定是被气红的!

  听到宁宁提起,桑青言更是不明白了,二弟那天回来的时候还有些生气,也说不清眼睛是怎么被打成那样的,只是隐约说跟个姑娘有关,他以为二弟是生那姑娘的气的,怎么现在倒是推崇起那个姑娘来了!?

  他瞧着桑青羽此时脸红的模样,难不成二弟就喜欢那样的?越打越有感情!?

  桑青羽瞥了一眼桑青言那迷惑中带着几分了然的表情,更是窘迫,“大哥,怎么连你也胡思乱想呢!?”

  “我?我想什么了!?”难得看到桑青羽这般模样,桑青言不免起了几分逗他的心。

  “就是,就是......”桑青羽结结巴巴说不清楚,要让他说出他哥哥觉得自己少年怀春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且不说这还有宁宁跟三弟那俩孩子在呢,这事也根本就不像是桑青言所想的。

  他之所以会提前那个钱芳,多半还是因为不服气,哼,算账他算不过钱芳,那就换个方式让她认输好了。

  那天桑青羽到镇子上说要买文房四宝,早就跟他混熟了的小贩就将他带去了那据说快倒闭的书斋。

  一进那书斋,就见得到处都是削价的红色招贴,该是那书斋老板要将这书斋中的东西都贱卖出去,只是这削价各有不同,就算是桑青羽,一眼扫过去竟也分不清哪个比较便宜。

  恰巧那时候书斋的钱老板出去了,桑青羽又急着将东西买回去,便多叫了几声,这才引来钱芳闻声出来招呼。

  桑青羽初时见着是个姑娘,倒是也没多放在心上,只是随口说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可他才刚将话说完,那姑娘就已经将他所想要的东西都摆在了他面前。

  “拿去,照这么买才最划算。”姑娘说话的声音淡淡的。

  “划算!?”哪有卖东西的用划算来揽客的,不是应该卖得越贵越好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桑青羽不信她的说话,刚要清点,就听得那姑娘又开口了,“不用算了,削价后一共是八十九个铜板。”

  桑青羽扫了她一眼,继续清点,果然如那姑娘所说,还真就是八十九个铜板。

  听她算得如此流畅,桑青羽反而越发觉得其中怕是藏着什么坑人的把戏,随手就抽出其中一支毛笔,换了另一支。

  可他才刚拿过来,那姑娘便立刻说道,“换那支毛笔的话,削价后就是九十四文。”

  桑青羽抬手一看,便笑道:“姑娘怕是算错了吧,我现在拿的这支毛笔可比刚才那支要便宜五个铜板,怎么反而贵了这么许多呢?”

  “之前那支毛笔满五支减十个铜板,现在你拿出一支,只剩四支,岂不是不能减去十个铜板,就算你换上这支便宜的,不也要多花上五个铜板?”姑娘扫了一眼,冷冷道。

  这一连串的,绕得桑青羽都有些晕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姑娘说的没错。

  可心下又不认输,随手又换去一叠纸,“现在又如何?”

  “还是比刚才贵了二十文,这么买的话,则是一百零九文。”姑娘似乎是脱口而出的。

  “这,这怎么会!?”桑青羽刚才瞧得仔细,这些宣纸也是削价了的,即便换了,这价钱该是不变才对。

  “之前那些宣纸与毛笔加起来可以再减去五文钱,但是刚才你换的那些宣纸则不与毛笔同减。”姑娘淡淡说道:“所以刚才我说了,那样才是最划算的。”

  姑娘说着,抬眼看向桑青羽,似乎带上了几分挑衅,像是在说,你尽管试,要是能比我算出来的便宜,算你赢。

  这口气自诩为最会精打细算的桑青羽怎么能忍,况且身边还有小贩正瞧着热闹呢,他怎么都不能认输!

  可心里浮躁,看了一圈也没找出个合适的东西,那姑娘还要不合时宜地又说了一句,“客官不是急着要回去吗?”

  难道就这么认输了!?桑青羽一时情急,随便从高处扯出了个卷轴,“用这个来换下毛笔,总该比你刚才算的划算了吧!?”

  他这看也不看地随手一动作,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卷轴之上还压着卷轴,被他这么一抽,还不都要垮下来!?

  偏偏小贩还要在这时候叫住桑青羽,“少爷小心头上!”

  桑青羽闻声,下意识一抬头,就直接被俩卷轴给砸到了眼睛上,跌坐在地上,末了还要被那姑娘走到身边,拣起卷轴,冷冷说:“即便换下卷轴,也还是贵了,唔,一文钱。”

  小贩听得这话,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桑青羽更是难堪。

  幸好这时候书斋老板赶回来了,见着家里乱成一团,忙将桑青羽扶起,还呵斥了那姑娘几句,让那姑娘回去后堂之后,才陪着笑脸说让桑青羽伤了,那肯定要给桑青羽要买的东西算得便宜些。

  说是这么说,可那老板算了一通下来,明明是与那姑娘拿给桑青羽一模一样的东西,老板硬是多算出了好几十文。

  桑青羽可不能又受了伤又多花了钱,便用刚才姑娘的说辞将那些东西算了一遍给书斋老板。

  就在他说完之时,他听到了书斋通往后堂的那块布帘后传出了一声轻笑,似是在说他到了最后,还不是得依着她的话。

  这令得桑青羽又气又羞,所以那天回来之后才不肯说发生了什么。

  后来等他心情平复了许多,才从那小贩口中得知那姑娘是书斋老板的女儿钱芳,自小就聪慧过人,尤其精于计算,似乎对经营也略有想法,之前书斋老板生病在家,钱芳替她爹操持了一阵书斋之时,那时候是书斋生意最好的时候。

  等书斋老板病好回来之后,书斋生意又一落千丈了,但尽管如此,书斋老板还是不肯让自己的女儿出来经营书斋,最后才搞得书斋要结业收场。

  “哇哦,竟然还真有姐姐比二哥还要会算欸。”宁宁听完,忍不住出声道。“那应该刚那姐姐听听二哥今天在宁宁耳边念叨的那些,一定会算得比二哥厉害!”

  “宁宁,你......”这人还没请到,他在宁宁心里的地位就不行了吗?桑青羽顿时有几分沮丧。

  “那不如还是不要请那姑娘了,如何?”见着桑青羽沮丧,桑青言便试探道,况且听这口气,那姑娘家里怕是不好打发。

  “那不行!让她呆住家中,岂不是对那姑娘最大的浪费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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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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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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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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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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