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姨姨又忘了怎么弄了?”宁宁心里叹了一句,怎么姨姨老是忘记呢,一定是她没好好教姨姨,“那宁宁再说一次好不好?”

  不等刘氏说话,宁宁便又将肥水怎么弄给一一说来,这次说得格外详细,也让听的人听得格外地心慌。

  刘氏脸色煞白,她知道潘老爷子向来好洁,要是知道她摆弄过这些之后,还若无其事回家做饭,一定十分生气的,即便她早已经在外头洗了好几十次手。

  她偷偷瞟了一眼老爷子,果然他板着脸孔,面色可不算好看。

  只等着宁宁一说完,刘氏便慌忙解释,“父亲,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潘老爷子打断,“你还自己弄了这个?”

  他的口气严厉,令得刘氏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也不知该不该承认。

  不过宁宁已经先替她承认了,“对呀,姨姨她虽然昨天吐了好久,连东叔都说要帮姨姨了,可姨姨还是自己去了呢。”

  “是这样吗?”潘老爷子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刘氏脸上。

  刘氏苍白着脸,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爷爷,你那么凶做什么?难道你又要凶姨姨吗?”见着刘氏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宁宁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刘氏面前。

  潘老爷子闻言,竟是松口一笑,“凶她?为什么要凶她?我以为她性子懦弱,肯定什么都做不好,现在看来倒是我小瞧了她。”

  说着潘老爷子上前一步,看向刘氏,“不愧是我潘家的媳妇,有韧性,好!”

  这还是刘氏嫁到潘家之后第一次被潘老爷子夸,刘氏立马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没,没什么,这,这本来就是媳妇该做的。”

  “哪有什么该做不该做的,今天这肥水就由我来弄好了。”说着潘老爷子就直接提起放在一旁的木桶,丢掉拐杖,健步如飞地往那边潘阳他们放小猪仔的田地里去。

  “爷爷,爷爷,你的拐杖!”刚才宁宁可是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了潘老爷子的拐杖,要不然肯定得弄脏。

  她抱着比她还高了许多的拐杖,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不必了,不是你说我的腿脚比常人还利落许多吗?要这拐杖做什么?”潘老爷子应了一句,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宁宁在后头追得直喘气,没错,谁要说潘爷爷的腿脚不好,宁宁就跟谁急!

  潘老爷子算是看开了,面子什么的能吃吗?儿子为了这个家在外头搬砖,媳妇为了种地也不惜弄脏自己,就连孙子都在外头放猪,他怎么做得出来拘泥于那点面子在家等着吃?xǐυmь.℃òm

  于是那天潘阳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那向来喜欢干净的爷爷拣起了猪粪,挑起了肥水,健步如飞的样子。

  他还十分不敢相信地让宁宁掐了一下自己,宁宁不明所以,这下手肯定就不分轻重了,一爪子下去,掐得潘阳呲牙咧嘴的。

  明明疼得眼泪都要流了,潘阳还盯着爷爷不放,口中还念叨着,“这是真的,这居然是真的,我真的没在做梦!”

  宁宁见状,摇了摇头,这么大的潘爷爷在面前呢,还有那么重的臭味,怎么会是做梦呢?

  因着潘老爷子的加入,肥水浇得勤了,潘家的羊芋竟是第一批收成的。

  潘老爷子瞧着那白乎乎,沉甸甸的羊芋挂在枝头上的样子倍感欣慰,就跟从前打了胜仗回来一样。

  以前的胜仗是为了保护家园,现在的胜仗是为了活下去,还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别人家见着潘家收成了,不知该有多羡慕,便也催着自家身体还健壮的长辈也下地来,说的就是潘老爷子都能种地了,他们怎么不行?

  潘老爷子要是听到了,便跟着劝上几句,这两天的一番活动,倒是令得他比平日里老坐在家中精神多了。

  那些长辈听完似信非信的,不过也卖了潘老爷子这面子,跟着自家小辈下地干活,就算扯扯野草也是极好。

  潘老爷子当然不知道他这精神抖擞可都要多亏了宁宁才是。

  妇人们每日在地里种地辛苦得很,宁宁就抱着苏氏给准备的茶水在这地里一趟趟地跑着给她们送茶水,当然,这茶水就是用宁宁的灵泉水给煮成的。

  这一趟趟下来,宁宁这一天倒成了最辛苦之人,所以村民收成之后,照着契约将一成收成交给桑家之时,便往里头多添上了几分。

  起初,桑青言还未察觉,后来怎么发现都是同样收成的,这一成竟都不一样,算算下来,似乎都多了几分

  他追问起来,村民这才说的,“这多出来的就当是给宁宁的茶水钱吧,要不是宁宁的茶水,咱们可没气力在地里干这么许久。”

  “还有就是给你娘亲的辛苦钱,倒是要辛苦她教咱们怎么煮这羊芋了。”

  苏氏的手艺早就已经是公认的好了,早在羊芋还没收成时候,这些妇人就吃了不少自家男人在桑家做工时留给她们的烤洋芋,那味道香甜,令人想起就流口水。

  所以她们早就商量好了,等这羊芋一收成,就要去跟苏氏讨教几手,听说苏氏可算是把羊芋给玩出花了呢。

  宁宁一听,立马就乐了,“那不如请姨姨们来宁宁家一块做饭,大家一块吃,好不好?”

  “是啊,就当是庆祝收成了,还有多谢了你们帮忙,我家窑洞才能这么快完工。”桑青言跟着说道。

  真的是多亏了村里这么多人的帮忙,桑家这窑洞竟然在短短十天里就完成了,照着陆子行的说法,只要再放上两天,待顶上糊的泥干了,便可以住进去了。

  桑青言这话倒是提醒她们了,“既然这样,那便要贺你家乔迁之喜才是,那得选上个吉利日子,咱们双喜临门,一同庆祝。”

  “说得没错,是得选上个好日子。”说着桑青言的目光就落在了宁宁身上。

  其他村民的目光也跟着看向宁宁,都在等着宁宁给他们选出个良辰吉日呢。

  不知为何,他们觉得只要这日子选得好,他们今后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宁宁一见着这么多人瞧着自己,心里丝毫没有慌,她可是小麒麟呢,麒麟善择,就没有选错的时候!

  “那就后日,十月十四!”宁宁斩钉截铁道。

  “十四!?”村民闻言却是倒吸一口凉气,要是他们没记错的话,十月十四,大凶,诸事不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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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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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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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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