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辰了,还一大早!?”林氏立马怼了一句回去,这个男人要来有什么用,成日里就知道睡睡睡,连个水都抢不到,更指望不上他去干活了。
想到他们家附近几户人家昨天去桑家帮忙,赚了好几文钱就看得林氏眼红。
要是放在当初在京城之时,她甚至都没见过铜板,现在一个铜板就能让她握在手里摩挲好久。
原本还以为桑垣能抢到水源,这样他们还能挣上个三瓜俩枣的,结果桑垣灰溜溜的回来了,还嘴硬自己差一点就抢下水源了。
现在可好了,桑垣是不敢去打水了的,秦氏天天嚷嚷着自己一把老骨头,自然也是不会去的,就只剩下桑兰英一个才丁点大的孩子和成日里就知道蹲家里的桑兰安。
林氏就算是再不愿意,这个家也指着她厚着脸皮去打水了,不然怕是迟早都要渴死。
可每次林氏才刚走近水井,都要被村民盯得死死的,生怕她还要做什么坏事似的,林氏怎么说曾经也是桑家大少奶奶,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结果拗不过桑垣那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林氏第二天还是出门打水去了。
后来林氏越琢磨就越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这天越发冷了,光凭他们一家无人照应的话,怕不是冻死,就要没吃的饿死,而另一个桑家却是眼瞧着越发好起来了,若是能再攀上他们家,至少这个冬天就该不用慌了。
所以林氏才让桑兰英去跟宁宁打好关系,桑兰英出门之前林氏还特意嘱咐了,让她不管宁宁说什么,她都顺着就是了,谁知道,这一个时辰还没过,桑兰英就哭哭啼啼地回来了,还弄得一身猪屎。
林氏想到这就更是生气了,“还不是因为你那好女儿,让她做点小事都做不好。”
“做不好就做不好呗,英英也没必要去巴结桑青宁那小丫头。”桑垣不紧不慢地应道。
这态度让林氏顿时就恼了,“什么叫没必要?不巴结上那个桑家,我们这个家这冬天怎么过?你倒是说说啊!?怎么用咱们全部家当,不到十两的银子过了这冬天啊!?”
见着自己妻子真的生气了,桑垣这才坐直了身子,伸手拉着林氏让她坐下,“你倒是先听我说嘛。”
林氏甩了甩手都没将他甩开,这才不情不愿坐下,“好啊,你说啊。”
“我可是听说了,桑青宁家那小猪仔是从林子里捡回来的,等明日我也去林子里逛逛,我就不信那小丫头能捡到,我就捡不到!?”桑垣说道。
“哼,说得容易,前两天你还说那水脉随随便便就能抢到呢,结果呢?”想到这件事,林氏就按捺不住火气,“况且人家桑青宁是什么人,你能比吗?这一路以来,你就还没看清吗?”
这一路上,林氏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明白之前养在他们房中那害羞怯懦的小丫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胆大包天,野气十足,可运气是真变得好啊,甚至还说什么,什么就灵验,就跟这世上的事就随着桑青宁那小丫头的心意而动一样。
所以她能做到的事,桑垣凭什么就敢说自己就能做到?
然而桑垣却什么都不肯说了,只是说让她等着瞧好了。
等着瞧,等着瞧,当初秦氏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呵。
林氏懒得再听他故弄玄虚,站起身来就要出去,外头桑兰英被泡在冰冷的水里早就顶不住了,大声叫了好几声,“娘,娘,冷,我好冷,娘,你快出来啊!”
“行了,行了,别叫了,我这就来。”林氏临出门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桑垣,“你可别再闹出什么麻烦来,不然到时候别怪我心狠。”
她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听得这话的桑垣冷笑,呵,女人就是女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什么叫麻烦,那不过就是小小的挫折而已。
罢了,到时候他将那群小猪仔弄到手,看林氏还怎么高傲得起来!
宁宁怕是还不知道桑垣又盯上了她的小猪仔呢,傍晚赶着小猪仔回去之后,又跟大伙一块吃完了晚饭,宁宁就依着哥哥的规矩,待人都散了之后,桑家一家子都围坐在了篝火旁之时,说起了今天之事。
这规矩是桑青言定下的,这窑洞开始修了之后,他担心自己太忙了,冷落了那俩孩子,也怕那俩孩子有事瞒他,毕竟这俩孩子都懂事得很,小小年纪的就学会报喜不报忧的,所以他才想着每天睡觉之前,大家坐在一块,聊聊当天所发生之事。
才刚坐下,桑青桥就迫不及待地说,“哥,我今天跟着老大,不对,姜大哥了,他好厉害啊,轻而易举的就能从那么深的坑里一下子蹦上来,还能单手提起那么大一箩筐的土呢。”
他边说边比划,脸上满是兴奋,“老大说了,明天开始要教我从扎马步开始,要是我站得住的话,他就教我功夫!”
“马步是什么?”宁宁歪着头,脑子里顿时浮现了大黑马抬起脚来走路的步子,那有什么难的?
“就是这样。”桑青桥十分得瑟地站起来,后退两步,身子一沉,腿一弯,就扎起马步来。
“这为什么叫马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大黑马啊!”宁宁好奇地上前,左看看,右看看地仔细研究了起来。
桑青桥本来就是初学,哪里站得了那么久,宁宁才刚围着他转到第三圈,他的声音就颤抖了,“宁宁,你,你看够了没有?”
“哥,你怎么在发抖呢?”宁宁见着桑青桥的腿在抖,腰在抖,全身都在抖,她就下意识地上手碰了一下桑青桥。
这不碰还好,一碰桑青桥就立马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
偏偏这时候,桑青羽还要多嘴问上一句,“你刚才说,姜大哥说要是你站不稳的话怎么办?”
“二哥!”这话气得桑青桥顾不得形象,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一阵追打桑青羽。
桑青言见状,叹了口气,就将还一脸懵的宁宁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宁宁说说,你今天都干了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宁宁今天去赶猪仔了呀。”说到这,宁宁的眼睛转了转,“对了,宁宁今天碰到英英了。”
“英英!?”桑青言乍一听,竟没反应过来是谁。
“对啊,就是宁宁的堂妹呀,哥哥,你不会是忘了吧?”宁宁说道。
堂妹?那就是桑兰英了!
一听到这,就连桑青羽和桑青桥都停下了打闹,赶忙凑了过来,桑青桥便问,“她来找你做什么!?该不会又是来欺负你的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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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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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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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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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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