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来救这些人的。”明明他都说话了,这些没眼力见的村民竟然还不让开!?
桑兰沂心里气得直跳脚,脸上还要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身子却是用力挤了进去。
见着人挤过来了,村民这才反应过来该让出条路来,于是,唰的一下,那一群人就直接分立两旁。
倒是害得没收住气力的桑兰沂身子一晃,差点被摔着了,脚步踉跄地蹦了好几下才站稳了脚跟。
看得宁宁一阵心惊胆战,“二堂哥,之前你被官差打屁股还没好呢,可得小心些才是。”
桑青羽听宁宁这么一说,忍不住捂嘴偷笑,末了还要假装关切地问,“是哦,你的屁股可不能再摔着了,要是裂成了两半,可就糟糕了。”
“谁,谁被打屁股了!?才不会裂成两半!”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戳穿,桑兰沂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样子,他明明是全身上下都挨了打,就是没被板子打屁股,好不好?
“哦!”桑青羽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的屁股是一块的啊,那可就更遭了,怕是连如厕都难办了吧。”
“你,你!!!”桑兰沂顿时被桑青羽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挥着拳头就要上前。琇書網
桑青羽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宁宁身前,而宁宁小心地从桑青羽背后探出个脑袋来,脸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见着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和宁宁的关切完全成了鲜明对比,再加上官差,打屁股这几个字放在了一块,村民看他的眼神就不同了。
“能被官差打板子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对啊,还威胁个小丫头,要不是我们都盯着的话,他指不定就要打小福星了。”
村民这算不得窃窃私语的大声议论自然也落在了桑兰沂的耳中,他气得握紧了拳头,差点就想破口大骂这些左右摇摆的墙头草,之前他们还口口声声是宁宁害得他们染上了病,现在又将宁宁当成了小福星,和他比起来,到底谁更可笑啊!?
至少他是从一而终地要找宁宁的不痛快,所以现在桑兰沂就更不能发火了,他勉强扯起了嘴角,说:“算了,不跟你们这些人胡搅蛮缠!”他说着便转过身来,正对着村民,说:“你们可知道她给你们的汤药里都是什么?”
听他又说回了刚才的话,村民忍不住搭腔,“是什么?”毕竟他们是想为自己的家人求一味救命的汤药,而不是送命的毒药。
“就是这些东西。”桑兰沂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好几十根地丁草,呵,这些人要是见着都是这种随处可见的野草,肯定就会以为自己上当受骗了。
谁成想,那些村民却是左看看,右看看,又同身边的人小声议论了一番,才转过头来说:“这是个什么东西?没见过。”
桑兰沂顿时傻了眼,这,这不是随处可见的野草吗,这一路过来,他之前也拔了不少,可是背着又沉,又不值钱的,于是就丢掉了,这几根还是他偷偷摸到宁宁马车旁捡到她掉下的呢。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随处可见,所以村民从来都没有多加留意,况且这玩意也是乾州地界多一些,他们牛家庄见得少,不过又不值钱,见不见着也无所谓了。
“我知道!这叫地丁草!”没想到的是宁宁竟然抢先回答了,“陆大哥说过的,这地丁草清热解毒,最是适合这燥热之症引起的风寒。”
“哦!”村民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过来,“也就是说我们家人都是这燥热之症的风寒?”
“是的。”一直不说话的陆子行忽然开口了,刚才他就已经将那些村民说的症状听得七七八八,“正是燥热过度,风邪入体的伤寒之症。”
“伤寒?”这听上去就很严重的样子,村民又见着陆子行面容沧桑,一副高深莫测之相,说起话来有凭有据,便道:“小福星,还有这位大哥都请救救我们家人啊!”
“是啊,陆大哥,救救他们吧。”宁宁也跟着扯了扯陆子行的衣衫,恳求道。
陆子行怎么说曾经也是大夫,就算是现在重罪在身,曾失去过行医的信念,可这些日子和宁宁他们一起,每次替他们医治了苏氏,宁宁总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暖暖的,就像是从前她的手一般。
不知不觉中,他心中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信念竟然又燃了起来,现在面对着村民的恳求,他不由得点了点头。
其实他早就已经配好了一副药方,药方中便是以宁宁的地丁草为主,辅以祠堂后山上的草药,便可以清热解毒,缓解伤寒之状。
说来也奇怪,那些后山上所用的草药竟然都是前几日宁宁问他的草药,加上地丁草,就连陆子行都要怀疑宁宁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是这伤寒又不是能人为所致的,他们囚犯会生病,就是因为连日赶路加上淋雨,而村民会得病,或多或少也是因为他们接触过他们这些囚犯,被过了病气,这天气阴寒,病气便先传给了体弱的妇人与孩子。
陆子行想着,便要将那方子拿出来,却不成想,桑兰沂又来捣乱了,开口就说:“你们别信他的话,他的手脚都被加上了镣铐,便是重罪之人,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呢,这样的人,你们敢喝他的汤药!?”
这么一说,村民这才留意到陆子行手脚上的镣铐,眼中便多了几分防备。
偏偏宁宁这时候忽然开口,“才不是,陆大哥没有杀人,姐姐她是自己愿意的!”
自己愿意!?那还真的是杀人了!?村民不知其中内情,当然是以为陆子行随便编了个谎话骗了宁宁,宁宁年纪小,自然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以为是什么了。
桑青羽顿时扶额,这丫头,这是现在该说的话吗?
桑青羽还要在那煽风点火,“你说他不会伤人性命,那他的汤药你敢不敢喝呢!?”
“宁宁当然敢!”宁宁说着,很是豪迈地端起了刚才陆子行放在一旁的汤碗就要往嘴里送。
忽然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桑青言止住了宁宁的动作,接过汤碗说:“还是让我来喝吧,你最是怕苦的了。”
“宁宁不.....”宁宁刚要说话,就被桑兰沂猛然上前捂住了嘴。
这时候可不能让这小丫头坏了事,虽说他算计的是这小丫头,不过现在能将她哥哥给坑进去也不错了!
桑兰沂目不转睛地盯着桑青言将汤碗举起,一饮而尽,却没有留意到宁宁忽然睁大了的眼睛。
是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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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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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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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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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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