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言也不推脱,几下就将分工给明确了下来,他们会将烧毁的破庙收拾干净之后,他再找人来重新建起,在这期间村民则要找地方让他们留宿,虽不用提供膳食给他们,但应有的那些炊具还需要村民提供。
那些犯人一听说还要干活,一开始还很是不情愿,他们走了这么久的路已经够辛苦了,现在还要搬搬抬抬的,他们哪有这气力啊。
可耐不住桑青羽帮着桑青言游说,说这活瞧着艰难,可这场大火都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过就是些碎石块,断木头而已,根本不费什么劲。
但他们要是留下的话,至少这十天半个月都不用在外头淋雨赶路,每天还能喝上几口热汤水,晚上也能睡得安稳,两相之下,这点活计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听了桑青羽这些话,他们仔细想了想,似乎也真如此,这几天他们冒雨赶路已经是苦不堪言了,要是能歇上两天,那可真就太好了,至于收拾这残砖断瓦,好像也就不算事了。
这边将犯人给说服了,那边村民又不干了,说是让这些都已经被流放了的人拣些石头木块的在他们村子里到处走,那岂不是危险得很?要是他们动了什么歪念的话,谁挡得住?
本来说让他们一行人收拾残砖断瓦的,桑青言就存了点别的心思,现在村民这么一说,倒是给了他这个心思就驴下坡的好机会了。
桑青言也没拦着这些村民闹到张统领的面前,张统领被他们吵得头晕脑胀的,又不敢动手,生怕又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桑家的手中,只得转头又问桑青言怎么办。
被问到的桑青言只得皱起眉头,似是沉思一番才说:“那就只得辛苦大人到时候多干些活了,既然村民都害怕让我们拿着石头,砖木,那我们也只得不拿了。”
“不拿!?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把所有的活计都让我们干了吗!?”张统领气得七窍生烟,桑青言这小子看着老实,竟然也是个不安分的,居然这样算计他们。
“那肯定是不能够的,这样好了,大人你派几个官差盯着咱们做事,咱们就替大人将砖木放在一起,到时候大人然后再派几个官差将这些砖木都一块丢掉,这样不就是既能防止咱们私藏了砖木,又能让村民安心吗?”桑青言说得义正言辞,甚是为张统领考虑的样子。
听得张统领一阵气闷,这,这不就是大部分的活都让他们这些官差做了吗,他们这些犯人倒好,随便拣几块石头也就行了。
偏偏桑青言这话还让那些村民听了去,他们立刻叫着,“是啊,你们的人,你们自己盯着,这样我们才能安心。”
“总之绝对不能让这些犯人威胁到我们就对了!”
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逼得张统领只得点头应了,不然这些村民怕不是要将他们撕了才是!
真的是气死人了,还以为这场火能让张统领抓到什么桑家的痛脚,结果倒是将自己给搭进去了,要是没这场火,不就没这么多的事了吗?
张统领越想越气,这罪不能就他们自己受,要不是秦氏怂恿,他们怎么会咄咄逼人,将自己也给逼了进去。
所以接连几天,张统领都让秦氏一家跟着他们去干活,其他人倒是落得不少清闲
这闲下来的人仔细一琢磨,现在能好好休息,说到底还是靠了桑家老大的,他们再想想从前自己对桑家可算不得客气,桑家还不计前嫌拿出银两来善后,免了他们被那些村民打杀的下场,顿时心中内疚许多。
只不过他们也都拉不下脸面来跟桑家说谢或者对不起,但平日里倒是跟桑家亲近了许多,再也没有只从桑家那占便宜,他们也努力学着分享。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之前赶路太伤了,他们好些人都觉得特别的疲累,力不从心,便也没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分给桑家,只能勉强挤出了些来。
他们这态度转变桑青言自然是感觉到了的,他倒是淡然处之,他们给什么,他也不谦让便收了下来。
宁宁倒是开心得很,坐在马车上,摇晃着腿,手里拿着兔子腿,吃一口还要说上一句,“宁宁就说了,哥哥一定可以的,哥哥现在可厉害了呢,潘阳都说连他爷爷都夸了哥哥呢。”xǐυmь.℃òm
谁不知道潘阳的爷爷潘老爷子行伍出身,对人对事甚至严苛,就连潘阳这个唯一的孙子都很少得他这一句半句的夸奖,现在他反而对桑青言这一番谋划布置赞不绝口。
桑青言听着也只是淡淡笑了笑,抬手就抹掉宁宁嘴边的油,“我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好夸的。”
“才不是几句话呢,潘阳都说了,那天哥哥说话时候,那叫什么,什么河?”宁宁努力回忆着潘阳的话,小脸都皱起来了,可惜了那天她没去,错过了哥哥大展身手的模样。
“口若悬河。”桑青桥在旁边凉凉地接了一句,真是的,宁宁她自己不去,为什么也要拉着他不让他去,还说什么他要是去了就要倒大霉的!
虽然他现在确实挺倒霉的,“咳咳咳。”桑青桥这思绪还没断,就又被水呛着了。
宁宁见状,忙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所以说,哥哥你待会还是不要跟我出去了,不然又会扭到脚什么的了。”
那天借了哥哥的运气后,哥哥可遭了不少罪,就不说身上这小伤不断了,喝水被呛着都已经再寻常不过了。
不过小鱼娘亲却好了许多,虽然暂时还没醒,气色眼见着是越来越好了,小鱼也跟着安心了许多。
那天他们偷偷趁乱让小鱼离开之后,小鱼担心娘亲就再也没出过门,还是宁宁和陆子行偶尔会偷偷溜去看她们的。
陆子行仔细瞧过了,虽然看得出来那天宁宁放血的手法有些粗暴,但确实有效,小鱼娘亲的红蝴蝶疮已经好了不少,之所以现在还没醒只是因为气血还虚,所以才会昏睡调养。
他已经调配好了药方子,今天跟宁宁一块带去给小鱼,让她娘亲再喝上几天就能醒。
桑青桥虽然无奈,但也没办法否认宁宁说的有道理,他的霉运可不能带给宁宁,他今早起来之后眼皮就跳个不停,让他有些不安。
现在宁宁要出门了,桑青桥忙拉着她,嘱咐道:“宁宁,出门一切小心。”
宁宁闻言似乎丝毫不惊讶,只是笑眯眯地说:“哥哥放心就是了,一切就交给宁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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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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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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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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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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