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吃了!?”桑青言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没有,没有,三哥及时拦住了他!”宁宁慌忙摇头,说:“可是他怕手上脏了,所以三哥就带他去洗手了。”
“哦,那还好,那还好。”桑青言暗自松了口气,桑青桥这小子虽然平时皮得很,但实际上就是嘴硬心软,最会照顾其他人的了。
“那潘阳呢?”桑青言接着问道。
“他去林子里捡柴了,就是那边。”宁宁抬手就指了指她最初要指给潘阳的方向,可眼睛只扫了一下,就觉察不对,“他,他怎么去了东边了!?”
说到最后宁宁的语调都提高了起来,脸上更是显出了几分焦急的神色,“哥哥,我们快走,快去找潘阳!”
“怎么了?”被宁宁拉着跑的桑青言还有几分不解,这地方刚才他们也见着不少附近村民去林中摘野菜什么的,应该是不会有什么老虎野猪才对。
周祺跟庄易更是不解其意,只得跟在两人身后过去。
“唔,他的......”
“啊!”
宁宁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孩子的高声惨叫给打断,周祺与庄易顿时脸色一白,因为他们听得出来,那声音正是潘阳的。
桑青言更是沉下脸来,松开了宁宁的手就抢先进了林子,若是因为宁宁让那孩子出什么意外的话,他身为宁宁的大哥自然有责任担当。
却不想眼角一个小小的人影闪过,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宁宁竟然已经冲进了林中。
宁宁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快了?
桑青言没意识到的是他的腿到现在还没有落在地上,所以并不是宁宁变快了,而是他们所有的人都变慢了。
就连落进林中沼泽的潘阳沉下去的速度也变慢了起来,他高高举在沼泽外的手还紧紧抓着一只大大的野鸡,翅膀半天都没能扑腾一下。
直到宁宁出现在了潘阳的面前,所有的一切才似乎恢复了正常。
宁宁的脸色苍白得很,面前的沼泽散发着浓烈的秽气,怕是不知道已经吞噬了多少人。
都怪她,明明早上都看出了潘阳印堂发黑,眉尾散乱,是血光之灾之相,还不利于东方。
偏偏她又打了个喷嚏,直接将潘阳给指到了东边去。
尤其是潘阳见着她之后,非但没有怪她,还兴高采烈地说,“师父不愧是师父,我才刚进这林子,就拣到了这么大的野鸡呢!”
已经半个身子陷进沼泽里的潘阳没有半点害怕,举起了手中扑腾的野鸡给宁宁看。
宁宁顿时眼睛一热,眼泪就滚了下来,“可是,是宁宁害得你掉进去的。”
“这关师父你......哎哟!”潘阳话才说到一半,就又被野鸡蹬了一脚,沉得更深了些。
他这才低头看了看已经到自己胸口的沼泽,苦笑道,“不过师父要是再不去叫人来救我的话,恐怕就迟了。”
“哦,对,救,救,宁宁来救你。”宁宁一边抽抽嗒嗒,一边将早已准备好的仙索丢了过去,“你抓住它。”
“它?”潘阳扫了一眼面前这比普通线头粗不了多少的仙索迟疑了,勉强腾出了一只手,碰......
不对,才刚碰到那绳索,潘阳就见着宁宁手一抖,绳索自己就绕上了潘阳的手腕。
咦?绳子会动!?潘阳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刚想看清,他的眼前一花,他的人竟然就已经被拉出了沼泽。
他的身上虽然脏兮兮的,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但是宁宁还是毫不犹豫就扑了上去,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宁宁的错。”
潘阳可不像是庄易那样家里有妹妹,哪里会应付小姑娘的眼泪,更是没被小姑娘这样亲近过,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手更是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得继续牢牢抓着野鸡,慌慌张张地说,“师父你别哭了,不是师父的错,是,是我不小心......”
话还没说完,他怀里一轻,宁宁已经被后面赶来的桑青言给提了起来,抱在怀中,“宁宁,你没事吧?”他柔声问道。
宁宁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之后,桑青言才低头看向脏兮兮的潘阳,见他到胸口的衣衫都脏了,怕是陷得不浅啊,这样还能出来,这孩子倒是挺厉害的。
“你没事吧?”桑青言问道,伸手将潘阳给拉了起来,“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多亏了师父她将我拉了出来,师父好大的力气啊!”潘阳还红着脸,说道。
是宁宁?桑青言皱起眉头,虽说他听桑青桥说过宁宁力气不算小,可要将一个比她年纪还大的孩子拉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哥哥,我们出去好不好?”宁宁像是察觉了什么,忽然开口打断了桑青言的思绪。
也是,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得快带着孩子们回去才是。
桑青言点了点头,便牵起潘阳的手,抱着宁宁,与外头的周祺和庄易汇合,一起回去。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桑青桥已经带着宋允早就回去了,甚至还带了一大筐的鱼回去,说是他们去洗手的那泥塘里头抓的。
宋允更是抓起一条鱼就捧到了宁宁面前,“要不是师父让我摘了那毒蘑菇,我一定不会抓到这么多鱼的,师父,这是我送给你的谢礼。”
“我......”宁宁内疚得很,明明是她差点害得宋允吃了毒蘑菇,现在宋允还谢她。
“还有我,还有我!”潘阳又拎着那只大野鸡说,“师父让我去东边林子,结果我一进林子里就抓到了这么大的野鸡,你看我厉害不厉害?”
才刚说完,他又猛然摇头,“不对,不对,是你看师父她厉害不厉害?”ωωω.χΙυΜЬ.Cǒm
姗姗来迟的周祺和庄易忽然接上了这话茬,喜气洋洋地说,“师父真的好厉害,她让我摘的那些我还以为是枯草,结果我爷爷瞧了,那可是上好的人参!”
“是啊,多亏了师父,还有周祺,分了我一点,我才能让奶奶用人参补补身子的。”庄易点了点头,他奶奶最近身子弱得很,又是在流放路上,根本就没办法抓药补身子,现在竟然得了人参,他再穷也知道人参可是补身子的好东西。
“所以,多谢师父!”说着四个人齐齐对着宁宁拱手谢礼。
“你们......”宁宁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桑青言见状,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那就说不用谢好了,宁宁不要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意才好。”
宁宁点点头,这才说,“不用谢,那我们今晚一块吃了这些东西吧,我娘亲做的饭菜可好吃了呢!”
“好!”一听到吃的,四个人顿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
宁宁这才笑了,不过宁宁想明白了,她做不了师父,可是她想做他们的朋友,那明天就把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吧,他们是朋友,不能收了他们的东西的。
可第二天,宁宁的脖子都伸长了都还没盼到那四个人,只有那许久没在她眼前晃的桑兰英忽然跑了过来,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小妖女,娘说了,要离小妖女远远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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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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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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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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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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