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会意上前,还将一架马车给拉了过来,高头大马拉着,马车做工还极为精细低调。
“哇哦。”小小的宁宁站在马车前面,抬着头好奇地仰望着马,她的个子都还没有那马的腿高呢。
那匹大黑马似是听到了声音,极为不耐烦地喷了一下鼻子,腿就要踢向宁宁。
“宁宁小心!”桑青羽见状,惊声大叫,忙要去将宁宁抱起。
可手还没碰到宁宁,那小丫头就跟条鱼似的,从他的手里溜了出去,伸长手拉住了马腿,也不知怎么的,一转身,她人就坐在了马背之上。
“哇哦!”这次是兴奋的声音,原来这马背之上能看到那么远的呀!宁宁的手抓住了鬓毛,开心大笑。
奇怪的是刚刚还想踢宁宁的大黑马现在被宁宁骑在了身上,反而老实了起来,扬起头来,似乎是要帮宁宁看得更远。
卫总兵这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是落下来了,“看来宁宁跟这匹马有缘,你们就收下这架马车吧。”
“这.....好,好吧。”桑青羽向来都知道树大招风,他受了这么多的赏赐,肯定会招来他人的红眼,要是再收下马车的话,就更是招摇了。
但他见着宁宁这么喜欢,拒绝的话不知怎的就堵在了喉咙,点头应了下来,罢了,反正大哥的伤也还没好,娘也走了这么多天了,就让大哥和娘好好休息吧。
宁宁听到卫总兵说送给他们,便开心地直接用马背上跳到了卫总兵怀里,“谢谢大叔!”
“小事罢了。”卫总兵还惦记着宁宁的那番说话,要是宁宁的话准的话,这架马车就当成谢礼了。
“天...娘说要礼尚往来,唔,这个,这个就给大叔你。”
卫总兵见着宁宁在嘟囔着什么的时候低下了头,再抬头的时候,她的手心里就多了一颗殷红的药丸,不大,还没他的指尖大,血色鲜艳,闪着光泽。
“这个要是小公子生病了就给他服下,他就不会变成鬼了。”宁宁将药丸伸到了卫总兵的面前,说得一本正经。
卫总兵微微挑眉,她如何知道小公子的?
他心里虽疑惑,手已经接过了药丸,就像是被那药丸蛊惑了,“多谢你了。”
“不谢。”宁宁认真地点了点头。
既然现在该换的人已经换回来了,该给的赏赐也给了,卫总兵便也先回去了,临走时还是再“关照”了张统领一番。
所以张统领才会在卫总兵离开之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宁和桑青羽拉着放了一百两金子的高头大马开开心心回去,心里恨得牙痒痒,不行,绝不能让这小子好过!
“娘,你看我们都带什么回来了?”桑青羽大声叫道。
刚才闹得那一出桑青羽怕苏氏担心,也怕桑青言的伤势,所以就让桑青桥替他看着两人,不让他们出来。
现在桑青桥听到了桑青羽的声音,就抢先钻了出来,立马眼前一亮。
“哇,二哥,这可是匹好马啊!”桑青桥性子好动,自小就喜欢骑马,加上爹爹又是在军中任职,他更是懂得看马。
“还有这马车,可不比咱们以前的马车差!”桑青桥说着上前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等看清了里头坐着的宁宁,顿时眼神就黯淡了下来,“可是这马车里的人就没有以前可爱了。”
宁宁一听,立马钻出马车,站在上头叉着腰,气势汹汹,“谁说没有以前可爱的?”
桑青桥当然知道二哥会将宁宁换回来了,刚才那话也不过就是逗逗她而已,手已经伸出去将宁宁一把给抱了下来,“瘦成这德性,哪有以前可爱?”
“哼。”宁宁脚才刚落地,就直接跺了桑青桥一脚,“我才不要相信三哥你的话呢,我要去问娘亲。”
说完她还特意撞了桑青桥,才拉长了声音叫着娘,冲着苏氏奔了过去。
“你这死丫头。”桑青桥生怕她吓着娘亲,忙跟了过去。
那边桑青言拖着步子也走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宁宁和桑青桥打闹一番,这才转过头去,“宁宁的话倒是真没错。”
刚才虽然桑青桥盯着他,不让他出去,但替他针灸的那陆大哥不时给他带点消息来,一来二去,他倒是也知道了大概。
“没错,本来我都已经要将玉佩交出去了,结果卫总兵就来了。”没有外人在,桑青羽便也多了几分活泼。
他将玉佩拿了出来,“哥,还你,这些赏赐可够咱们吃上很久了,明儿就该进乾州去补给了,到时候我去买点米面回来。”
“嗯。”桑青言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赏赐虽好,但是太多了就怕成了祸事。
虽然桑青言不说话,桑青羽哪里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拿出了卫总兵的令牌说:“哥,你放心,卫总兵的令牌还在咱们这呢,张统领那么胆小,不敢抢的。”
桑青言扫了一眼那令牌,在这乾州地界倒还好,可除了乾州怎么办?山高都还皇帝远呢,何况眼下他们就是囚犯。
不过对上了桑青羽兴奋的样子,桑青言的话还是咽了下去,算了,也算是种庇护,聊胜于无。
而且现在他们一家总算是团聚了,以后什么都不用怕了。
桑青言摇了摇头,将那些沮丧念头都甩出去,结果一回头就见着宁宁跟桑青桥又闹起来了。
身为大哥,他自然是要去主持公道的,“你们俩别打了!”
桑青言虽然不像桑青羽擅于言辞,但心思却是细腻许多,他没想错,张统领是不敢明抢,可是他敢换种手段来抢啊。
就像是现在,明明照着惯例,他们每户都可以派一人在官差的监视下进城去置办些补给,但是现在,张统领却让人一大早的就守在了桑家马车外头。
早上宁宁被吵醒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往外走了没两步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官差腿上。
那官差立马对宁宁怒目而视,“你这小丫头,走路不长眼吗?”
“是你自己非要戳在这里挡路,关宁宁什么事!?”桑青桥一把将宁宁护在了身后,毫不犹豫地反驳道。xiumb.com
“这不是为了不让别人将你们的金子抢去,怪到我们头上,我们才在这特地看守的。”官差连讥带讽地说。
桑青桥听着更是生气,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弄不清楚情况的宁宁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才问,“哥哥,怎么了?”
“这些不要脸的官差不让我们出去补给,要活生生饿死我们!”
“饿!?”宁宁一听,眼睛立马就睁大了,“那怎么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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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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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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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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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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