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个探子被带到营内,丘福仔细端详了一阵,
从身型脸型来看,眼前之人让人非常熟悉,但那一脸的络腮胡子,和全身的打扮,却实实在在的是鞑靼人的样子。
“你从哪里来,又来这里做什么?”丘福对着被五花大绑的鞑靼探子问道,
“丘将军,连老奴您都不认识了吗?”
一个尖尖的声音从眼前这位鞑靼大汉的嘴里出来,那种不协调和诡异的氛围,着实吓了丘福及在场其他将军一跳,
“什么玩意?”丘福下意识地把一旁的军刀握在了手里,
“丘将军,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一旁的一个将军说道,
“对啊,好像,好像是宫里的人的声音。”
几个将军有的按着太阳穴,有的用手托着下巴,都在思考,这个熟悉的声音,究竟在哪里听到过,
“对了!是马公公!”
这时一位将军脱口而出,其他所有人都同时恍然大悟,
“对对对,和马公公的声音确实一模一样,难道着鞑靼,也有内侍?”
“不对呀,内侍哪里会有那一脸胡子。”
几位将军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台上的丘福不悦的咳嗽了两声,大家才立时安静了下来。
“你这鞑靼探子,莫非认得本将军?”丘福又问,
“丘福将军健忘,几天前才见过老奴,怎么今天就认不出来了。”
丘福一听,吓得跳了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这声音,还有这神情,以及即使被绑着也在努力做出来的动作,这不就是活脱脱的马和马公公嘛。
“快快快,先松绑我看看。”
丘福边说,边从台上下来,走到那人面前仔细端详,
这不端详不要紧,一端详,怎么看怎么像马公公。
“你,你和马公公什么关系?”丘福大惊失色地问道,
这时,那位“鞑靼探子”把鞑靼服饰脱下,又将脸上的胡子小心翼翼地撕下,一个货真价实的马和就出现在了丘福的面前,
“丘将军,真想不到进您营帐还要这么折腾。”马和讽刺地对丘福说,
“哎哟喂!”丘福看到马和,有些大惊失色,“马公公你这是何苦呀,要进来直接走进来不就好了?”
见这丘福揣着明白装糊涂,马和决定敲打敲打他,
“是谁说防止有人假传圣旨,动摇军心,所有人一律不得入营啊?”
“谁?!”听马和说完,丘福突然装作大怒,
“今日营门谁值守?竟敢如此混蛋,来人,杖责五十!”
丘福这一下,若不是马和之前亲眼所见,恐怕真就信了,还在心中默默为他的演技叫好。
“这就不必了吧,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过马和并不想牵连那些士兵。
丘福立马上前搀扶马和到椅子上坐下,
“要说还是马公公宽宏大量呢,不要跟那些下人一般见识,不过您这一装扮,还真就和那鞑靼人一模一样,让手下士兵给您绑来,实在对不住了。”
丘福对着马和行了一个军礼,权当是道歉了。
“道歉就不必了,这是皇长孙手下一个叫喀什葛里帮我装扮的,他原本就是鞑靼人,所以足以以假乱真了。”
听马和说完,丘福心中在想,
怎么又是皇长孙,哪里都有这个朱瞻基,如此阴魂不散,
想起来当时在朝堂上朱能曾以皇长孙的话邀功,希望做这个主帅,
难不成这次皇长孙让马和来,是皇上已经改变了主帅人选?想到这里,丘福心头一紧,赶紧问道:
“马公公如此大费周章前来,是有要事来找末将?”
之前被丘福气得马和都差点忘了来这的目的,被一提醒,他才赶紧站了起来,对丘福说道,
“皇上口谕,丘福接旨。”
丘福立马起身,站到马和身前,跪了下来,其他众将也都纷纷跪在了丘福身后。
“皇上要我转达丘将军,此战艰难,若有任何人跟你说敌军羸弱,可轻易得胜,万不可相信。”
马和说完,几人迟迟没有任何反应,沉默了几分钟后,丘福问道:
“没了?”
他原以为一定是皇上想换主帅人选了,还在心中思考着如何应对,
可没想到就这样几句话,还非得皇上派人传一趟。
“没啦,快谢恩吧。”
马和提醒道,丘福这才反应过来,谢过恩和众将起身,他又对马和说,
“马公公,皇上的意思我明白了,末将也是身经百战了,断然不会轻敌,只是这此战艰难,又从何说起啊?”
丘福曾经在北平跟随当时还是燕王的朱棣和这鬼力赤交战过几次,
鬼力赤确实没有过人的军事才能,士兵数量也不算多,和朱棣的军队交战,总是败下阵来,
所以丘福才认定这是一次送到嘴边的战功,任凭谁,都不能抢走他的主帅之位。
“因为皇长孙和皇上说,此战的对手,并不是鬼力赤。”
马和淡淡的一句,却让丘福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不是鬼力赤?难不成皇上不是要末将去草原打鞑靼?”丘福还以为有什么特殊的部署,正准备问个明白。
“当然是去草原打鞑靼,但这次的鞑靼和以往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愿闻其详?”丘福一拱手,符合着。
“皇长孙说阿鲁台已经杀了鬼力赤自立为鞑靼之主,这瓦剌和鬼力赤的仇算是报了,所以他们已然结成铁盟,等待着将军的兵马到达草原呢。”
马和把朱瞻基给朱棣的信里的内容复述给了丘福听,
但丘福却半信半疑,“阿鲁台有这个胆量?况且如此大事,我军为何没有收到军报?”
“应当就是这一两日了。”马和像是在回答丘福的问题,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般,
正在这时,另一位哨兵又进入营帐而来,
“禀丘将军,前线军情急报!”
丘福从那人手中接过急报,是卷成一段的纸张,纸张外面朱红的封泥还完好无损,看来应当是刚刚从前线送回,
丘福打开一看,下巴都快掉到地面上了,
“丘将军,何事?”马和看到这个场景问了丘福一句,
丘福将那急报递给马和一看,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阿鲁台杀鬼力赤自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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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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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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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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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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