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换了一身书院学子的青衫后,李定国就被带到了咸阳书院。
如今的咸阳书院早就不是刚刚创立那会的草台班子,而是拥有着五千名学生和三百余教官和先生的大型学院。
从咸阳书院入学到毕业要学习五年,而最低的入学年龄是十二岁,所以学生们被划分为五级,以李定国的年龄,只能从头开始,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咸阳书院一年级生。
因为某人的恶趣味,咸阳书院每年新生入学的时间被规定在了九月份,而此时已经十月中旬,李定国是作为插班生进入了新一届的一班。
李定国来的很巧,刚好赶上了新生入学第一次考核。
考核分做文武两科。www.xiumb.com
所以在李定国屁股还没坐热,就连同窗同学都不认识的情况下,直接面临了一场考试。
对于一年级生来说,考的东西极为简单,不过是算学,农学,历史,语文,格物五科。
这些东西在咸阳的小学阶段就会教授,所以对于在场的所有学生而言,题目都很简单,这毕竟只是一个开始。
但是对于李定国而言就并非如此了,虽然云芊雨叫他文盲只是在开玩笑,李定国还是会读写文字的,甚至还读过不少话本小说。
但是面对咸阳书院的试卷,就拿语文来讲,他虽然能看懂上面的文字,但是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就更别说算学和格物两科,所以当一个半时辰结束,李定国的卷子上仍旧是空空如也。
所以当林国寿来收卷子的,看到这个新来的学生竟然交了白卷时,停顿了一会后就越了过去,当所有试卷收录完毕,交给了另一名考官后。
林国寿才来到了李定国身前,询问道:
“你的卷子为何是空白的呢?”
李定国虽然年少,但是人生的经历加上战场上的洗礼,根本不像是个少年,早熟的他坦然的回答道:
“我没读过什么书,上面的很多东西看懂我也不会,更有些东西我看也看不懂。”
林国寿这才了然,这种情况在咸阳书院并不少见。
随着咸阳疆域的不断扩大,总有一些颇有天赋的少年被挖掘出来,而这些没有经历过咸阳系统的教育的少年初来时总是会跟不上进度,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批人反而会后来居上,越来越强。
“那这次就作罢,但是下一次考核就不能交白卷了。”
李定国拽拽的点了点头,至少在他的心里学这些玩意是没什么用的,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他老是挑衅云芊雨,但一次次的惨败让他对云芊雨极为服气。
所以面对云芊雨的要求,李定国才勉强过来读书,反正他想着等到秦政回来,见秦政一面,满足了对云芊雨的承诺之后,自己再回到义父的军中。
所以态度自然就轻浮了些。
不过林国寿显然没有和一个小孩多做计较,反而带着李定国上台做了个介绍,让台下的众人熟悉一下。
李定国不知道的是,云芊雨将他安排进入的一班可不普通,只有在入学考核几千个少年中最刺头最出挑的那五十个人才会分到这个班里。
所以对于李定国一脸无所谓的冷淡,在这群人眼中那就是挑衅。
更何况李定国这个插班生刚来就敢交白卷,这无疑让其他人更加的不爽。
看向李定国的眼神,也越发危险了起来,不过看的出来林国寿在学生中还是很有威信的,他在场时没有一个人这个时候跳出来。
而林国寿虽然看出了苗头,却也没管,而是让学生解散休息吃饭,去准备下午的武考。
李定国更无所谓了,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些小孩子罢了,他一个“大人”是懒得和这群人计较的。
他则带着李定国前往了食堂,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咸阳书院的情况。
当林国寿介绍完,二人也来到了大食堂。
当李定国刚刚走进食堂,一股极为浓郁的食物香味就扑鼻而来,几十个窗口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美味,而被窗口包围住的则是几百张方形的桌椅,此时已经坐满了大半。
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李定国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哪怕他九岁就上了战场,见过堆积如山的粮食,也瞧过横尸遍野的战场,但李定国的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农家小子。
所以只能下意识的跟着林国寿在门口取上了餐盘碗筷,朝着窗口走去。
来到第一个窗口,李定国就看到了满满当当的几个大桶里装满了白米饭和白馒头。
说来可笑,即便是张献忠的义子,李定国也从来没有吃过白米饭和白馒头这两样的东西。
毕竟张献忠军中的粮食一直十分紧张,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只靠抢夺,不事生产的。
粮食这种东西永远是不够吃的,像白米白面这样的东西,也只有张献忠,艾能奇这些将领首领才能享用。
李定国吃的最多的东西就是糜子饭以及后来几年被咸阳推广的满关中都是的红薯土豆。
所以李定国很没出息的打了一大碗米饭,还拿了四个大馒头。
窗口上的厨子看到后也没制止,反正咸阳食堂的要求就是,只要你能吃完不浪费,米饭馒头这类主食随便造,要多少有多少。
这点饭量在见多识广的书院厨子面前也不算什么。
打了主食,林国寿带着李定国来到了一个最受欢迎的窗口前排队。
而这个窗口,散发的是极为香甜的肉味。
闻着这个味道,李定国心中又煎熬又期待,终于轮到了他和林国寿。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个窗口堆着的竟然是满满一铁锅的土豆和肉块。
“这可是我咸阳书院大食堂的招牌菜,土豆红烧肉!不可不尝!给我两都打两大勺。”
说着林国寿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饭票递给了窗口后打菜的强壮妇人。
那妇人看到林国寿笑的极为开心,接过饭票的时候还摸了一把林国寿的手,而林国寿虽然表情僵硬了一些,但仍旧漏了个笑脸给这妇人。
而林国寿牺牲了色相的最大好处,就是妇人给他和李定国打红烧肉的时候,不仅没有手抖,还狠狠的装满的两勺,最后还很贴心的帮他们俩的米饭上浇了两勺肉汤。
当二人坐到饭桌上的时候,李定国才问道:
“为了几口肉,被那样的女人占便宜至于么!”
此时正在大口干饭的林国寿根本没有理睬李定国的询问,指了指红烧肉后,再也不管李定国了。
而李定国也吃起了这用“男色”才换回的美味。
然后他就沦陷了。
李定国并非没吃过肉,即便他还是个农夫之子的时候,过年世界自己那个身材高大的父亲,也会从山里打来肉食。
更别说成为了张献忠的义子之后,在张献忠的酒宴上经常能混到肉吃,就连牛肉都吃过不少。
可是在这些软烂入味的红烧肉面前,李定国发现自己以前吃的那都不能叫做肉,味道上根本无法比拟。
很快,李定国就沉浸在了红烧肉的美味之中,开始了暴风吸入。
所以当二人吃饱喝足,从大食堂里走出来的时候,李定国再也不问为什么用男色换取红烧肉这种蠢话了,给他他也换啊!
“听口音你应该也是我关中娃子?哪里人啊?”
林国寿吃饱了饭,终于有了谈性,而吃了人嘴软的李定国,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冷淡,回答道:
“我是榆林人。”
“榆林啊..那里前些年可被折腾的够呛,堪称十室九空,家里还有人吗?”
李定国淡然说道:“没了,都饿死了,我是吃了我大哥留给我最后的半块饼子,才活下来的。”
“那还挺巧,我也和你一样,孤家寡人一个,我原本还有个爹,然后被他卖给了人贩子,后来听说他还是死了。”
听到这话,李定国还是有些吃惊,毕竟林国寿虽然看着也就二十岁出头,但是一身文气,看着就是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怎么都不像是被亲爹卖给了人贩子的人。
看着李定国一脸的不信,林国寿笑着说道:
“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被卖给了人贩子,然后被县尊用五十斤糜子买了过来,如果没被县尊买,我可能早就成为锅里的一道菜了。
哪里还能读书识字,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被妇人占占便宜,还能吃到美味的红烧肉了,所以你小子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个世道,人间惨剧发生的太多了,早就不新鲜了。”
被说教了的李定国并没有反驳,因为他能从林国寿的语气中感受到真诚,而说完这些话的林国寿也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二人无言来到了一处擂台,看着这个被牛皮绳围绕起来的擂台,李定国有些疑惑。
好在林国寿知道他刚来,解释了一下。
“我咸阳书院的考核分作文武,文试考试,武试比武,只有文武都能拿到第一的人才能成为你所属班级的首领,在下一次考核之前,你们班所有人都得尊你为头,听从你的号令。”
听到这,李定国才觉得有意思起来,问道:
“这武试就是上去打擂台?怎么个章程?”
“这很简单,所有人上了擂台,乱战之后,最后一个站着的,就是那个获胜者。”
虽然这规则挺起来不是很合理,但却十分符合李定国的口味。
反正今日吃饱喝足浑身都是力气,揍揍人也是一件美事,所以他颇为积极的第一个跳到了擂台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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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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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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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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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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