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第二个家。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年的时间就分崩离析了。想想刚结婚是体贴的样子。再想想婚后所闻所见许大茂的样子。
走到今天这一步,离离婚也就仅有一步之遥。她已经不想再追究谁对谁错了。只想着尽快把这个事儿给了结了就算了。
关上门,娄晓娥提着皮箱来到外边。抬头天色已然变暗。
这个点了,许大茂还没回来。再加上这屋里灰尘这么多,很显然许大茂不会回来了。再在这待着也无济于事。
不过要是就这么走了,感觉自己也白来了。再加上这个时间肯定是没有末班车了。就算是有,走夜路也。。。
想到这,娄晓娥提着皮箱来到她既定想好的地方门前——老太太屋里。
自从她嫁到这四合院后院,要说玩得好的是这院里的一些嫂子不差,但是这些人总还隔着一层。真正和她聊得来的还得是这后院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人老,但是很精明。她早就发现了,这老太太想要听的那一句,她就能听见。可要是不想听的那一句,她就听不见。
被人‘戏称’聋老太太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院里人对这老太太‘绕着走’大过敬畏。她心里门清,都是不想着和老太太关系走的近了,怕被老太太缠上。
但是又因为老太太年岁太大,辈分甚高,索性大家平时不去搭理,见了面就说几句。正好院里一大爷管着老太太的饭食,傻柱还帮衬着。
这种情况下大家相安无事正好。
在娄晓娥看来,都是穷闹的。她嫁过来才知道,这人呐最怕的其实是没钱。连她要不是从家里带着一些钱票过来,有些时候许大茂的工资不够的时候,他们俩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过现在想想,许大茂的工资+下乡时搞的一些‘外快’,这工资怎么会不够的?怕是里面也有猫腻。估计都养了乡下的‘小妇’了。
话说回来,她有钱,不怕算计。也不会在意这‘三瓜俩枣’的。自然也就不会对老太太敬而远之。自然而然的就和老太太相处的好一些。。。
推开门,提着皮箱进去。就看到老太太在床沿边上坐着闭目养神呢。屋里倒是长着一盏油灯。可也够暗的。
“我老太太的饭来咯。该吃饭啦。”聋老太太闭着眼说道。
娄晓娥刚想吐槽呢:“老太太,您这屋里也忒暗了啊。怎么不打灯啊?”
就听见了老太太来了这么一句。噗嗤就笑出了声来。
立在这嘿嘿笑了两声:“老太太,饭倒是没来,是我来了。您还记得我吗?娄晓娥。”
老太太刚好睁开眼看向这边:“娥子来了。我还以为是她一大妈呢。这个点儿来送吃的了。没想到是你啊。可有日子没见了,回来了?”
老太太明知故问道。
娄晓娥没先接这个话茬:“老太太,这灯闸在哪呢?您倒是给拉开啊?这屋里怪暗的。”
这油灯看着总是不得劲儿。她就没掌过这玩意儿。屋里暗乎乎的也不舒服。
“呵呵,别找了,在我老太太床头跟前呢。你这丫头一来,我就得破费。”嘴里是不饶人,但是手上倒是不停,身子靠过床头去,摸索摸索就给打开了。
“对嘛,就是得亮一点儿,这大晚上的暗着多难受啊。”娄晓娥笑着上前吹灭了油灯说道。
“嘿,老太太一个人在屋里,又没什么事儿,掌着油灯就够了。这电费不要钱啊。我有没个进项上哪弄去啊?”
娄晓娥提着皮箱往里走了走,把皮箱放在床边上,笑道:“这个月的电钱我给您出,成了吧?”
老太太顿时笑了起来,露出了参差不齐的几颗牙。
点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我老太太也沾你的光。”
两人说着直乐。老太太屋里用的是昏黄的小灯泡,就是普通人家用的这种。瓦数小,费不了多少电。再加上老太太年纪大了,晚上其实也就吃饭的时候开。甚至还有可能不开。
哪用的了多少钱啊,娄晓娥知道,老太太也知道。不过是两人闹着玩罢了。
就这么一个玩笑,让两人之间的那种多日不见的生疏的感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太太,晚上吃什么啊?”娄晓娥想起老太太刚才一进门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老太太看着坐到床边上来的娄晓娥摇摇头笑道:“这我哪知道啊。我这饭啊都是她一大妈送过来的。人家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倒是你啊,来的这么匆忙,你晚上吃什么?”
娄晓娥当即摇摇头道:“还没有着落呢,这不是准备在您这蹭一顿嘛。”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那你可来的不是时候,我这可没开火。不过没事儿,她一大妈送来的饭可不少,我一个老太太吃不了这么多,都是第二天一早给热热当早饭。
等会儿她来的时候,我再给你多要个馒头,咱们娘俩一块吃也够了。
这一大妈家吃的,都是二合面的居多。伱吃白面吃的多,这二合面的吃的惯吗?”
娄晓娥笑呵呵点点头道:“这哪有什么吃的惯、吃不惯的。那我等会儿可就仰仗您了。”
来到老太太这儿,也不过是为了住一宿,逗逗闷子。她这天天吃的好,营养充足的很,又没缺过嘴。一顿半顿的不吃,还真是没什么事儿。
老太太看了看床边上的皮箱,刚要说什么呢。
门就被推开了。
“这回饭是真的来了。”老太太笑着说道。
“老太太,跟谁说话呢这是?”一大妈端着饭菜推开门进来了。
转过身来,正好看到这娘俩在床边上坐着呢。
“吆,晓娥?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这一下午都在院里来着,也没看到你啊。”
一大妈有些惊奇,这院里确实是没有娄晓娥回来的动静。不然她一下午也该知道了。
“一大妈,好久不见了。呵呵,我下午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可能这个点儿不是很巧,不接前不接后的。进来的时候连三大妈都没看到。”
一大妈这才点点头暗衬:我说呢,怎么你回来的信儿没传开。这三大妈明显是不知道娄晓娥回来了。不然一准的得说这个事儿。
“是这样啊。我说呢。不提这个了。这次回来不走了吧?这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解不开的愁、解不开的怨啊。可不能一直记着,憋在心里不好。”
交浅言深,一大妈也就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其实这都算是有些说多了。不过一大妈也是看娄晓娥是个好姑娘,才多这么一嘴。
“老太太,来吃饭吧。晓娥也没吃呢吧。和老太太一块来吃吧。我端来的饭菜多,老太太一顿总是吃不完。正好你在。就是馒头我只拿了一个。
你在这等着,我再去给你拿一个。”说罢转身要走。
眼见一大妈主动提起这个话来,娄晓娥赶紧跟上说道:“哪用的着您再跑一趟啊。本来白吃就够不好意思的了。我跟着您去拿去吧。反正也不远。”
这话说完总觉得不大漂亮,又赶紧找补了一句:“其实我也不大饿。呵呵。”
老太太这会儿已经上桌了,看着娄晓娥道:“娥子,那边橱柜上拿过筷子来。她一大妈,就让娥子跟着你去吧,省的你再来回跑一趟。怪费事的。”
“行,老太太说的对。那您先吃着,我就先走了。这碗筷。。。”
“一大妈,这碗筷我收拾就行。也不能只吃白食不干活啊。”娄晓娥立马道。
把筷子放到老太太跟前,娄晓娥就跟着一大妈出去了。
一路上,一大妈也没问什么。
刚才说的有点多,还对娄晓娥说什么: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一大妈想起来就觉得不大对,此时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这院里都多久没有许大茂的信儿了。许大茂都不在这儿,娄晓娥回来干嘛呢。
两人很明显没和好。加之刚才一忙活也没问,虽然不甚清楚,但是床边上的那个皮箱子很显然不是老太太的。
这是回来收拾东西的?一大妈心里顿时有了这么一个想法。
很快到了家里。
一进屋,一大妈招呼着娄晓娥坐下,就要倒杯茶来。
倒是桌上坐着的一大爷和李守良很是诧异。娄晓娥怎么家来了?
“一大妈,不用这么麻烦了。我拿了就走了。”
“一大爷,守良。”两句话招呼了三人。
一大爷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和娄晓娥是真的不熟。差着辈分,差着关系。要是熟了才怪。
李守良倒是站起来招呼着:“晓娥姐,你这是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娄晓娥还没回话呢,一大妈从厨房里出来了。
手里拿着两个馒头走到了跟前:“晓娥,这两个够吗?不够我再去拿?”除此之外还有一碗小咸菜。腌制的小黄瓜。
李守良舍得用料,自然腌的入味且好吃。不过这夏天每日腌的也不多。放不住是个大问题。
这也是因为一大妈给老太太拿去的菜都是有数的。剩下的都剐出来上桌了。
“这是守良腌制的小黄瓜咸菜,清脆可口,我们都吃着好吃。”
娄晓娥都接过来谢道:“谢谢一大妈,麻烦您了。你们吃吧,我也先回去了。”
说罢朝着李守良那边说道:“一大爷,守良。我就先回去了。”
两人打个招呼,看着她走了。
饭桌上。
一大妈把自己的想法这么一说。
“你们说,两人是和好了?还是这次回来收拾东西的?那皮箱我反正是没在老太太那见过,现在就在老太床边上放着呢。”
一大爷听了挑了挑眉道:“这许大茂回来了吗?”
李守良当即摇头道:“从乡下回来了,但是没听说回咱们院子。他朝我使了绊子,怕是一时半会的也不敢回来。
而且我刚去娄家说了他坏话才两天。以此看来,应该是回来收拾东西要走的。不是回来常住的。那我的猜测怕是准的。
人家不知道怎么查出来了,许大茂应该是不能生。”
一大爷点点头,颇为赞同。没再说什么。
一大妈听着也有道理:“那这次回来收拾东西,怕就不是回去住些日子这么简单了,这是要离婚啊。
哎,你说两人才结婚多长时间?娄晓娥我知道,心地不错,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人呐都是走到哪,说哪的话。你觉得可惜,人家娄晓娥备不住现在还挺高兴呢。至于结婚或者离婚,那也是人家俩家商量好的了。这有什么。”
一大爷倒是不这么想。娄总他是认识的,老相识了,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谁知道人家家里是怎么想的呢。
……
话说李守良吃完饭,也没什么事儿。帮着一大妈收拾了收拾也就出来了。
刚回到后院来,也是他眼神好,就看到老太太门前,像是站着个人一样。
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娄晓娥嘛。
李守良倒是想着打个招呼,不过刚想起来,就想到这院里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那二大爷也是个喜欢听墙角,趴在窗户边上听着的人。随即就放弃了。
三步并做两步回到了屋里,摸黑找到了墙上的开关,打开。
刚坐到书桌跟前。
门就被推开了,打外面进来一个人,正是一直在外面站着的娄晓娥。
刚才在院里没打招呼,李守良瞅着她也往这边看,就有这么个想法。果然她是在等自己。
李守良站起来招呼着娄晓娥坐下。
“晓娥姐,坐。”
一边去橱柜那边泡了茶来。屋里的热水是都是一大妈白天给烧好倒在暖壶里的。李守良刚开始嘱咐了两句,后来不用嘱咐,一大妈成了习惯。ωωω.χΙυΜЬ.Cǒm
热茶斟上,李守良也倒了杯坐在跟前对面。
两人对视,意外的谁也没先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静默。
“咳咳,晓娥姐,怎么今天下午想着回来了?”李守良还是打破了这个气氛。
也不是沉不住气,主要是不自在。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怎么说也是去告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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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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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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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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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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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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