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良心里实在没有想到,第一个问题,这么直白。
不过也幸亏这两天仔细的准备了考核的内容,不然闹不好还真得丢人呢。
心里略一思索,打好腹稿,开始侃侃而谈。
“我认为,d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是咱们中华民族的先锋队。
。”
李守良一番长篇大论运用了来自杨厂长给的文件、还有请教杨秘之后来的修改之后的信息,这是符合社会发展潮流的,最贴近时代的思想。
李守良虽然没有杨秘写的好,但是能准确的判断出杨秘给写的符不符合这个时代。起码在他看来,这是极好的。
随后又请教周总工,加上了对于工人的看法。很大程度来自**的章程修正桉。怎么说呢,反正相比于前面一个个磕磕巴巴的大老粗。
李守良的表现实在上上等。尤其是这玩意儿最怕对比。没有对比还看不出来好,现在这么一对比,是好是坏,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起码台下的几位领导,都很满意的点着头。居中而坐的杨厂长脸上也有了笑意。这个一惯在厂里以严肃面目示人的领导都露出了笑容。
还有什么可说的。
随后,领导们又问了几个问题:诸如‘动机’、‘履历’、‘有关组织的问题’。
前两个,一个是大套话往好了说,往向往这快说。一个就是实话实说,毕竟李守良的履历已经十分豪华了。
纵观李守良这几年在车间里,厂里发生的事儿。可能比别人的一生还要波澜壮阔。最后一个其实是好些问题。
但是这些问题在杨厂长给的文件里都有。李守良又都仔细背了。实在是不难答出来。
“好了,你先出去吧。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还要再通知你。把后面的那位同志叫进来。”
就这样,李守良完成了自己的考核。回车间了。
剩下几位领导接着对剩下的同志考核。
李守良现在也了解了剩下的流程。接下来不出意外,还要填写不少的材料。诸如志愿书、申请书、审查材料,培养材料之类的。
不过那些事儿是之后的事儿了。现在他该去上课去了。又到了一周两次的课程。
回到车间,正好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李守良先是来到刘主任的办公室里,打算跟领导汇报一声。
“主任,我回来了。”李守良随意上前,一屁股蹲到了刘主任对面的椅子上。
“幸亏我先来你办公室看一眼,要是我去了车间里,再来找你。那我不得白跑一趟。”
刘主任也不在意,随意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是关系近的一种表现。
笑笑道:“回来了?怎么样啊答的?”
这事儿李守良没瞒刘主任,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能瞒得住。毕竟刘主任也是杨厂长的人,他肯定会先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这么个事儿。
不过这具体的过程,李守良就不会细说了。
“主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天到头忙的,我那课多的都学不过来。这事儿哪有这么多的准备时间呐。反正让介绍我自己的,我都实话实说了。
在一些问题上,我实在是没答上来。有的答上来了。但是答的磕磕巴巴的。反正没背熟。不过我肯定不是垫底的。
我在外面候场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讨论,感觉有的答的比我还差呢。”xiumb.com
李守良大咧咧的说着,一点也不担心会被揭穿。
这种考场上的情况,别的先不说,真假难辨。李守良不大信,他会去问杨厂长。而且更不大相信,他去问,杨厂长会告诉他。
其他几位d委的领导,和车间这边本来就不怎么熟。刘主任要是认识,还能问的出来他怎么着,那他就认栽。
不是他不说实话。难道说他自己表现很好,几位领导都很满意?让刘主任再嫉妒一波?
后世的时候,他可没少看到,网上动不动的就会出现,一些人在考公考编的时候,还没到最后一步呢,马上接近成功就差最后一哆嗦的时候。
家里父母没忍住给宣扬了出去让街坊邻居知道了,或者是让自己的闺蜜好哥们儿知道了。心生嫉妒给找了些子虚乌有的事儿,或者说确有其事但是不关痛痒的给举报了。
最后导致不成功的。这种事儿并不罕见。
李守良自然要防范一二。车间里除了刘主任知道这个事儿。也就是李守良的那几个伙伴知道。在那几人跟前,李守良也得是这么个说法。
“行了,这就挺好了。不是最差的就行。咱们杨厂长这么器重你,我估计怎么也得适当照顾一二。”刘主任漫不经心的说道。
李守良当即笑道:“别闹了,主任。d委的几位领导都在呢。还照顾?不按照最严格的来就不错了。毕竟杨厂长看我年轻,想拉扯我一把,领导们不少人都知道。
现在这个情况,他就更不会照顾了。”
刘主任点点头道:“那也是,哎,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我估计按照你的发挥,应该没问题。你也别心急。”
李守良这时候倒是表现的洒脱:“嗨,主任。这有什么的。我本来年纪就小,要不是自己技术上有几分天赋。厂里怎么会给我这样的优待。
我等得起,反正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后年。我这还小呢不是。等得起。”
刘主任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才二十啷当岁。日子还长着呢。
这以往说话做事如此成熟,总是让人忽略李守良的真实年岁。确实啊,等得起。
“你心里有数就行。选上自然是极好的。选不上也不要沉迷,还是要继续学习。总能用上的。”刘主任笑着来了这么一句。
李守良点点头,也不再废话:“主任,那我就回去了。回去交代交代。我也就该走了。我那上课的那再晚就要迟到,不赶趟了。”
刘主任一晃,道:“今天周几?”
“周二啊。”
“哎吆,真是老了。这都能忘。行,没你的事儿了,你赶紧去忙你的吧。”刘主任笑道。
李守良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面传来了声音。
“哎,守良,你今天的活计做完了吗?”刘主任问道。
李守良一嗤笑:“肯定做完了,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不是。等会儿我就直接走了。不再来办公室一趟了。”
刘主任点点头,没再说别的。他都多余问这么一句。李守良什么时候完不成过?白多嘴让人心里不得劲儿这么一下子。
来到车间里,也没说几句,多说多错。谎言就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还不如不说。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守良收拾上包就走了。
骑上自行车一路疾驰。来到第二机床厂。跟保卫打了个招呼,就顺利的进去了。来了好几次,保卫已经认识他了。
轻车熟路的来到自己的教室。一看老师还没来,学生也有小半没有来。来到的基本都不说话,在自己座位上安静的看着书。
好学,充斥在整个厂房里,不单是这一间教室。
李守良也拿出自己的课本认真的看了起来。读读写写,不时的做着笔记。只有认为比较重要的地方,李守良才会用铅笔做一处标记。
至于为什么要用铅笔?自然是因为他有挂啊。每一次学习都能进步,再回头翻看这些知识点儿,总能找到自己的之前的疏漏之处。
可不得用铅笔画嘛。等到彻底了熟于心,最后一遍做好标记就行,甚至重做一份笔记也行。
自从来到60年代,李守良有了挂之后。这学习就变的有趣多了。不再是看不进去的‘天书’,是每次都会有收获的‘游戏’。
当李守良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人基本已经到全了,只剩下个别两个同学还没来。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来到了教室里。站在讲堂上默默地不出声低头看着教桉。
李守良略一扫,就知道是谁来晚了。虽然没说过话,但是上次也是他们两个来晚,李守良也就记住了。
又等了大概有小五分钟。临近上课的时间。两人终于赶来了。
一进门,就是张嘴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两人额上都带着汗水。都是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跑着进来的。
要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不应该喘成这样,放自行车的地方就在厂子前面。
虽然来的不早,但是确实也没晚。毕竟离规定的上课时间确实还有些差距。
但是这足以引起不少人的不满。
“我说,下次能不能请两位同志来的早一点儿?咱们来这都是为了学习。全班的同学都来的早,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老师能多教咱们一点儿知识吗?
咱们老师也来的早,不也是想着能让咱们多学一点吗?哪个班不是这样。怎么到了咱们班,就每次都要等你们二位。我们每次都要少学多少知识?
就为了你们二位,就得让我们所有人都要陪上未来等着你们吗?
你们来晚一回,就意味着在场的同学,至少少了半个小时的学习时间。这上课一共才几个小时?”
嚯。好活当赏!谁啊这是?这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了。直接就把这两位架住了。都是为了学习,这两位来的晚,老师也确实一直等着不提前授课。
不过每个班都得有这种情况,只不过他们班的老师会等一等。有的班不等,直接开讲。这位同学,显然也是了解到,有的班级是不等的,直接开讲,所以才选择借着这个机会发难。
不过让李守良好奇的是,这不都下半学期了嘛?你有火怎么不早发?都到这个时候了才发?
李守良是不思不得其解?都做了快一整年的同学了,才发这个火?
实际上李守良不知道的是,他是晚来的,同样也有晚来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开始就得到了信儿。
夜大一开始放出的名额是不少,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也不是所有人都符合。更多的人是不知道这个的。
红旗夜大,现在也不过才走到第五个年头。真正的本科也要今年才能毕业。虽然红旗夜大是第一所招收非干部同志的学校。
但是现在像是李守良这样的工人同志来上学的也确实是少。别的不说,就快下班这个点儿,提前早走出来,然后来上学。
就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没有过硬的本事,过人的背景,和车间的领导打的一手好关系。你在想屁吃?
能满足这几点要求的,也不在乎一个夜大的名头。毕竟在这个年代,凭借这几点,已然是能够过得好了。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能从长远的角度看到学习好的,还是要学习。实在是少之又少,能下定决心来的,更是凤毛麟角。
回到上面来说,这来晚的,和之前说话的。就不是一批进来的。而且也不是一个地方一个厂或者一个街道区县工作的。
这种情况下,都是为了自己的发展,自己的前途。没有对错。即使晚来的这两个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但都是成年人,没有谁会共情谁。
这话的内容也实实在在的让不少人都起了心思。都来的早,也确实是想着让老师多教一点儿。你一次晚来也就算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是这得有好几次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有想法。现在一个给说了出来,不少人虽然没说话,但是那目光里的神色确实都很同意这个说法。
听到这话,来晚的这两个也是有些紧张。额上的汗,本来就有不少,只不过都在上面挂着。现在更是直接就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两人也不傻,知道自己犯了众怒,虽然不是一个地方来的。但是此时此刻却颇有些‘共患难、共进退’的意思。赶紧连连道歉。
“各位同学,实在是不好意思。确实是下了班就直接往这边赶来了。但是公交车实在是有限,而且我也控制不住它的行驶时间。所以才有些晚了。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回了。”
两人态度诚恳,更是先后做下保证。一开始说话的那位自然也没有再揪着人家的‘小辫子’不放。
一直没说话的默默关注着事态发展的老师,此时才缓缓的出声。
“咱们各位同学,都是各个区县,街道的优秀人才。能在一个班里上课,其实也是一种缘分。
团结,才是大家交流最好的方式。至于刚才同学们的观点。我不做评价。各有各的考虑也有自己的顾虑。
这样,等咱们下课的时候,搞一个投票。同意提早讲课的写同意,不同意提早讲课的咱们写不同意。
同意的多,就再来讨论讨论,在多少同学到来的情况下,可以开始讲课。如果是不同意的多,那咱们就没必要往下讨论了。
好了,就这样。咱们开始今天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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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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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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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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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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