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来到了刘主任跟前,这会儿他正在车间逛悠呢。
“守良,有什么事儿啊?”刘刘主任笑呵呵的道。
面对刘主任亲切的呼声,李守良已经免疫了。有事儿李师傅,没事儿守良。
何况看到他高兴,李守良就更不会扫他的兴了。
至于刘主任为什么高兴。这还得从新来的那些位工人说起了。
这伙子人自从被另外的车间当做‘刺头’给送了出来。本来刘主任还心里踹踹的,觉得这些人不好驾驭。
可没想到的是,这伙人来了之后也不‘炸刺’,也不胡闹。最重要的是人家也不消极怠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属于自己的活是一点也不推诿。
这不但让刘主任稀奇,也让整个车间稀奇。这些人的作风可和董继强这伙人是毫不相干。
整个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人家这伙人还很和善,见谁都是笑脸。俗话都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这伙人这么老实,这么乖。李守良很负责任的讲,这才几天啊,这伙人已经被大家慢慢的接纳了。
虽然大家仍然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而且都觉得很怪异。但是说实在的,谁都想要这是真的。
毕竟一个车间能不闹大矛盾,团结多好啊。这样走出去腰杆子也硬。就像是家里有弟弟的姐姐嫁了出去。
你家里都一团糟呢,你在夫家受了欺负,你想找个靠山都找不到人呐。
但是你家里要是和谐团结的,你看看你夫家敢找你的茬不?腰杆子也硬实啊。
当然了,还有让大家接受的一点儿就是,这伙人的手艺都不潮。相反还都特好。
他们这伙人没有高级工。甚至是五级工都没有。最高的就是领头的四级工。大部分是是一二级工。三级工也就一个。但是这伙人的手艺扎实。
极大的补充了董继强这伙人的‘出走’对车间造成的影响。
相比于同样来到十五车间的,另外一伙‘刺头’,那伙人手艺既不怎么样,而且也只是中规中矩。大家什么表现,他们就怎么表现。
而且还因为不熟悉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而有些慢怠。不过瑕不掩瑜,刘主任得了强力干将。又高兴于自己的决策:把这些人直接调入他麾下。
当时做这个决策的时候,本来是想着:先观察观察这伙人的成色。
但是没想到错有错着,正好收下这么一伙子,有志之士。所以这两天刘主任见谁都是笑眯眯的。毕竟手底下光是自家侄子是五级工,也是缺人。
李守良一念至此,脑子过了这么多的事儿。
没有先说这些,而是笑道:“主任,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得了这么多的人才。别的且不论,是不是顺心多了?”
刘主任听完,哈哈一笑,后道:“哎,你是不知道我以前那个愁的慌。现在总算是好多了。起码啊,这不用像钱主任一样,总担心这,担心那的了。
这以后啊,应该能过个安稳日子了。”
李守良也笑道:“主任,这是好事儿啊。我当时怎么就不再坚定坚定了。哎,不然手底下还能多一批得力干将。”
半开玩笑半惋惜的调笑了一番。
刘主任果然不接话茬。一瞪眼冲李守良道:“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这整天就知道惦记着回一车间。这回去有好什么好的。
你看看,借调过来的师傅们,除了咱们一车间几位都想跟着你,你们共进退。别的车间借调来的,老不少都不想回去了。
按理说,你也早就出师了。怎么还老惦记着回去呢。可能真是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
李守良听完,当即一摊手道:“主任,看您说的。这舒适区谁不想待着啊。但是我这眼瞅着就是涨技术的年纪。
要是在这待得时间长了,我怕手潮。到时候技术别说涨了,再降可就麻烦了。咱们厂也没几位八级工。我这不是趁着我师父在车间,这手艺还顶尖的时候,多学点东西。
真要等到过两年,也年纪大了。那时候要是碰上什么难题,想要上手给我师范一番都做不到。那不可惜嘛。
再说了,我这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我可是清楚,咱们厂可是有几年再没出过八级工了。七级工倒是有几个。
可也都是年龄不小的老师傅了。这八级啊,我看着都难。本以为您还能冲一冲呢。结果您给转行政口了。
你看这事儿闹的。真是半点不由人。我不赶紧学活,争取弄个八级工出来。给咱们厂长长脸。真要让兄弟厂知道了,人家再笑话咱们厂呢。”
李守良这番话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有大义,也有小我的想法。m.χIùmЬ.CǒM
刘主任被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你都说到为厂里的名声上了,这话还让人怎么接啊。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鬼精啊。刘主任在心里叹了一声。
随后没好气的道:“行了,别在我这儿贫了,我是说不过你,也不跟你唠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啊。”
说到正事儿上来,李守良嘿嘿一笑道:“我呢,前段时间,有感于自己的学历不是很高。看着咱们技术员那学历眼红。
这不,就想着去提升提升自己的学历。于是就拜托到了咱们厂长那。正好咱们宣武那边有个夜大。招收像我这样的学生。厂长就让我去试了试。
没想到人家还真把我收了。往后啊,我周二周五晚上就得上课去。以后下班可能都得早走一会儿。我心想这事儿,实在是有些不符合规范。
没想到厂长却说了,能上学这是好事儿。以后在不影响当天工作的情况下,可以早走一会儿。反正也就周二和周五两天。这事儿厂长让我给你说一声。
说回头你去的时候,再跟你细说。嘿嘿,这不是。”
刘主任算是听明白了,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尤其是什么夜大,什么别的。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人家这以后要去上学去,这个他还是听得懂的。
就是以后周二、周五得早走了。尽管心里有所微词,但是却不适合说。
尤其是李守良是七级大师傅。就是他根本不说,每天下午早走,其实他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更别说现在既是厂长说的,人家又跟他亲自说的。
更遑论,人家每天都能把自己的工作早早的完成,然后去干不属于自己本职工作的活计。就这也是一个人顶两三个人的活计。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守良,你啊,跟我还见什么外。你有事儿要走,走不就行了嘛。还特地跟我说一声。哎,真的是。
我说句实在话,你就是每天早走,也没事儿。你看看哪个车间不是这样。家里有事儿就偷偷的走了。你啊,就是太老实了。
更别说,你这可是正事儿啊。行了,赶紧走吧。别耽误了你的事儿。我虽然不大了解,但是我也知道,这学习上的事儿,可不敢耽误啊。”
刘主任一脸真诚与严肃。
李守良此时也收了自己嬉笑的脸。一脸严肃与感动的模样。
“主任,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了。感谢你的支持与理解。刚开始我还好想着不好意思说来。哎。这样,时间确实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等我回头有空了,我请你,咱们再好好的搓一顿。”
李守良说着诚恳的话,任谁也说不上什么来。
“行了,快走吧。”主任笑着道。
李守良点点头,转头走了。
来到一车间,找到一大爷。一大爷早就等着呢。
爷俩出来车间,骑上自行车回了家来。
到了家里,车子停在中院。李守良去了后院收拾东西。一大爷家去叫了一大妈。
李守良进了家门来还没怎么收拾呢,老两口就进来了。
“守良,收拾的怎么样了。要不还是在家吃口饭再去吧。”一大妈边走边道。
李守良其实也没有这么多可收拾的。要不是不好解释,为什么上班去还拿着课本这事儿。李守良都想直接放在空间里带着了。
不过等正式上起来之后,李守良就打算这样办。
“师娘,差不多了。没什么可带的。就是带着课本,还有这个人家红旗夜大给开的批准入学证明。其他的我再个几十块钱,以备不时之需。就没什么别的了,而且带多了也麻烦。”
“吆,怎么带这么多钱。钱够吗?我家去给你拿钱去。”一大妈这就要动身。
在李守良一脸无奈下,一大爷拉住了自家老伴。
笑道:“你啊,就别操心钱的事儿了。守良手里有钱。再说了孩子跟咱们又不见外,没钱了他难道还能不说?”
“那可说不准,他们现在这伙孩子,没事儿都喜欢下个馆子什么的。手里的钱再攒不住,这不是正常嘛。”
一大爷听到这话也是很头疼:“你先等等吧。别家的孩子咱不知道。自家的孩子你还不知道?一个月三十天,恨不能三十一顿跟咱们一块吃。
家里也没什么别的,你看守良有个什么花销啊。别给孩子添乱了。耽误孩子去上学的正事儿。”
眼看着一大爷劝住了一大妈。
李守良露出了轻松的神色笑道:“师娘,我师父说的对。真的不用,要是有需要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吝啬于开口的。
你啊,就在家和我师父吃完饭等着我就行了。我可是听说了。这个学啊,一般是从晚上六点上到九点半甚至有时候能到十点。
我晚上不在外面吃,您二位别忘了给我留饭哈。说真的,要不是我师父一定坚持,我是不想让他跟着折腾的。让你们俩都跟着忙活。”
这话让一大妈又笑又气道:“看你这孩子说的。我能不给你留饭。放心吧。等会儿让你师父去外面的酒馆买个炒鸡回来。给你庆祝庆祝。
再说了,这是你这上学的事儿。这算什么折腾。要是他不回来,我才找他呢。你啊就放心吧。”
眼看着李守良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大爷止住了还想说什么的一大妈道:“行了,你啊,赶紧走吧。也别耽误了。我看啊,你师娘再说一个小时的,也能说。”
李守良笑了下,道:“行,那我走了。也别忙活了。今天我倒觉得就是去报个名。然后看看人家的课程是怎么样的。去外面买菜什么的,就不用了。家里正常做就行。”
说着,仨人关上门,从后院出来,回到中院推上车子。在二老的注目下,李守良推上车子走了。
四九城第二机床厂,机械工业部十八罗汉厂之一。剩下的那十七个您自己搜索去,不在这水字数了。地址宣武区广安门外红居东街2号。
离南锣鼓巷大概有十公里地。骑自行车正常需要需要四十多分钟。李守良骑得嗖嗖的,也用了小三十分钟。李守良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人,轻易做不到这一步。
千呼万唤使出来的地方让人一看就看到不凡。
别的不说,李守良的第一印象是,好家伙,比红星轧钢厂气派多了。可转念一想,机械工业部十八罗汉厂。这可是牌面啊,要是不好,那不是打自己的脸面嘛。
眼见离着很远,就拉起两道铁栅栏,把中间的一条道和两边隔开,一直接到大门口。
大门口,左右两侧是保卫室。在大门的左侧,是一块不规则形状的石头。
最其上,是一个标志,应该是第二机床厂的标志。其下上书:四九城第二机床厂。
中间是一道大铁门。
李守良来到这边,已经能看到零零星星的跑出来了几个人。
心里门清,这准是快下班之前提前跑出来的。看他们那个急促的样子,就知道准时偷跑。不过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严管。
毕竟谁家里没点事儿呢。
李守良伸手从那‘空间’里掏出了自己的那封信。
下车来推着车子来到保卫室跟前。大门外边招了招手。里面两侧的保卫早已经看到了他的到来。不过之前一直没有靠近,人家也就没出来。
现在李守良靠近来,人家就直接过来了。
“这位同志,你有什么事儿吗?”打头一人问道。
两边各出来两个人,其余三个都警惕的看着李守良。这要不是看李守良骑着电动车,穿着工人的服装。人家说不定都不会理会,直接采取措施了。
李守良把自己那信递了过去说道:“我想问下,红旗夜大,机械制造系,是不是在这上学。我是来上学的。第一次来,不知道在哪。所以想问一问。”
几人显然对于这事儿是知情的。打头的那个翻开看了看。确实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抬起头来朝着几人点点头,顿时整个气氛都放松了下来。
“您怎么称呼?在哪工作啊?”打头的保卫问道。
“李守良。在红星轧钢厂工作。这次来,是来找李克继李主任,又或者温有用温主任的。”
“李克继主任?温有用主任?”几个保卫一呆。
随后才反应了过来:“哦哦。你说的是李副厂长和温处长是吧?那具体找谁?”
李守良也不知道找谁,想起杨厂长的话来说道:“要不,您带我进去红旗夜大所在的地方,我去找找?看他二位哪一位在也行?
我这事儿,哪一位应该都能解决的了。”
这话都说到这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拦在门口也没用。几人一对视。
打头的说道:“那我带着你过去这吧。直接送你去红旗夜大上课的地方。其他的地方没事就不要乱跑了。”
李守良正有此意,本来也没有别的想法。人家让逛,就逛一逛。人家不让,自己也别在这现眼。不然被人家不认识的巡逻队给。
。那还不亏死?
李守良点点头,推着车子跟上。
“怎么称呼?”李守良问道。
这位很严肃,一本正经的道:“保卫处干事魏大强。”
李守良点点头道:“魏干事。咱们这车子有专门停的地方吗?还是说我直接推着就去红旗夜大那边了?”
魏大强指了指前边道:“咱们直接去红旗夜大那边,那边地方很大,有放车子的地方。放在我们厂停车子的地方,我怕你再去推车子的时候,容易找不到。”
李守良了然,这句话里应该还有些隐喻,就是有偷车子的。从心的不问这事儿了,免得大家尴尬。
“以后你要是正式来上课,自己进来就行。那边是办公大楼。和夜大什么的不相干,尽量不要去。”
魏干事指了指一座约流程大楼。
“那边是操场,在那边是食堂。这边是厂房。是我们第二机床厂的厂房。”
两个人一路聊着,一个介绍,一个认真听,认真记线路。也是相得益彰。
终于来到了肉眼可见的最后一大片地方。这片就这么一座厂房,三层厂房。厂房前面就是一大片空地。中间还立着国旗杆。
“这就是咱们红旗夜大所在的地方。这个三层厂房就是你们上课的地方。一楼二楼都有教室。老师们的办公室都在三楼。当然,三楼也有部分教室。”
李守良点点头,问道:“那李厂长,温处长现在在这吗?”
魏大强显然不知道,摇摇头道:“只能是进去问问。我也不知道在不在这儿。走吧,我领你进去,下次你自己来就行了。”
李守良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样子笑道:“魏干事,你怎么好像这么熟啊?经常过来?”
“这倒是不,以前他们都是集中来上学。只需要在特定的时间,集中招待一次就够了。现在这个点儿来上学的,也就你一个。其他的都认识路。”
说着还很怪异的看了李守良一眼。
这样子李守良熟,这是把他当成关系户了。虽然他还真的是关系户。
“咱们先去放车子吧。然后直接进去。”魏大强说道。
说着领了李守良在集中放车子的地方放了锁好。两人直接进了厂房里,顺着过道往里走,路过一个个教室。
李守良已经能看到在里面上着课的人。
李守良很纳闷,到点了嘛?随即问道。
魏大强显然知道的多一些:“没到正常时间不假。但是学生来得早,老师也来得早。自然也就早上起来了。也能多学点儿东西不是。”
李守良表示,学到了!
都是对知识深度渴求的人,而老师也用自己的早来回应着这一份‘热情’,这一份‘对知识的渴望’。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都已经开课了。
起码有些没有。李守良大胆猜测,这是有的学生没有来。都等着呢。
两人来到了中间的楼梯,拾阶而上直到三楼。走到头,门口一个横着钉在门口牌子。
李守良远远的就看清楚了——系主任办公室。
只见魏大强上前去恭敬的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魏干事扭头看了李守良一眼。
那眼神,李守良读懂了——你小子运气不错。李副厂长还能在这儿。
两人推门进去。
魏大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厂长,这是新来的学生,说是来红旗夜大上学的,我就给带到这来了。”
李守良此时也在打量着这个人。怎么说呢,打眼一看,这人很瘦。但是不是瘦的皮包骨头那种感觉。
而是瘦的精壮,干练!尤其是平头搭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人感觉这人精明,不好惹。
只见那人先是顿了顿,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
李守良已经上前一步递上了刚才给魏大强看的那封夜大入学通知。
说道:“厂长,我叫李守良,来自红星轧钢厂。这是我的入学通知。”
那人接过信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先是对着魏大强说道:“行了,辛苦你了,先回去吧。没错。”
魏大强似乎得到了一些信号,点点头道了一声:“厂长,我先回去了。”说着就出去了,并且关上了门。
李克继副厂长这才说道:“李守良是吧,咱们俩还是一个姓呢。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哈哈,我下午还接到了老杨的电话。电话里对我是多加嘱咐,让我尽量为你解决困难。
说句实在话,我还没见过老杨这么为一个同志要求帮助。这个忙,我得帮。以后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就来找我。”
说着就把那信给递了回来:“拿着吧。这张就是我发的。没什么别的作用,就是让你来上学用的。现在你来了,就没用了。自己留着做个纪念吧。”
李守良听到这话,老老实实的装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包里。
随后笑道:“还要多谢您的帮忙。不然我也没这机会来继续深造学习。”
李克继摆了摆手道:“哎,多的咱们就不说了。电话里老杨也给我说了,我也大致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
但是总是不那么尽实。横竖也会让你入学。这里也没人认识你。等会儿我领着你去见一见咱们机械制造系的老师们。这会儿不上课的都在那一头的教室里,虽说不是全部,但是也不少了。
有几位是我专门通知到的,现在没有去上课。了解了解你的情况。毕竟老杨那边说的是,让你直接进入一学年跟着年后的这一批学习。
虽然我可以让你进去。但是你要是自己的基础不行,跟不上。那影响的可是你以后啊。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到底是现在上,还是等着暑假开始的时候再上。”
听到这话,李守良觉得,这一位副厂长,的心地还是挺好的。毕竟素不相识,因为自己的朋友所托,真要是随便的,你愿意上成什么样,就上成什么样儿。
谁管你啊!可这位还知道提醒一句。要么是关系是真到位,和杨厂长是真铁、要么就是心肠真好。李守良感觉两者皆而有之,这是一位面冷心热之人。
“主任,我在我们厂也跟着一些工程师学过一些皮毛。并且自愿进入一年级下学期学习。已经考虑清楚了。”李守良很坚定的道。
李克继点点头,随后起身说道:“走吧,咱们也不耽误时间了。直接去老师那边看看吧。那边还差些时间。忙活完了,就直接让你去上课,今天体验体验,过后下次正式上课。”
李守良点点头道:“全听主任安排。”
这是李守良讨巧了,叫人家李副厂长李守良总感觉不是很好。一个是不确定这个人爱不爱听,别人喊他副厂长。另一个是觉得厂长了之类的,听着距离太远。
眼前这位是第二机床厂的副厂长,也是红旗夜大机械制造系的主办人。这边的主要负责人。
叫声主任正好。还显得关系亲近。
果然看到李主任点了点头:“走吧。”
李守良跟着李主任漫步到了另一头。到了门跟前,李主任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被打开。
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有些惊讶道:“主任?是您敲的门?怎么不直接进来啊。快进来快进来,这位是?”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新来的学生。正好带过来让你们见见。以后在一年级下学期上的班上上课。至于在哪个班上上,咱们等会儿再商量。”
李守良看了看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老师,只得笑着喊了声:“老师好。”
这位一愣,点点头,让开身子,让两人进来。
李守良这才发现,这个房间是真大啊,而且宽敞。放着一套套办公桌+椅子。每张桌子都用木质板做了隔断。
让李守良很有现代化公司大厅里的的感觉。
几人的走近,引起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注意。一共也没几个。看来大部分老师都去上课了。李守良回想起当时看到的场景。
此时另外几位老师好像立即知道了什么一样,都聚了过来。正是开门的这位老师的座位跟前。
“主任。”“主任。”***几人都打了招呼。
李主任也没了冷峻的感觉,笑容满面的回了招呼。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学生。这次来就是想让你们看看他的基础。他要直接加入一年级下学期。”
这话一出,当中立即有一位老师问道:“主任,要是这位同志的基础很差呢。”
“那就适当适当的帮扶帮扶嘛。我们的宗旨就是不能放弃任何一位同志。当然了也不应该过分占用太多的时间,适当即可。”
这话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潜台词就是:要帮扶,但是要是扶不起来,就趁早歇着,不要耽误了自己,浪费时间。把握好时间的度。
李守良装作听不懂,面无表情的等着几位老师跟他说话。
随后刚开始开门的那一位中年男同志,笑道:“这位同志。”
“老师,李守良。取以守护、善良之意。您叫我守良就好。”
“咳咳,守良同志。我这么叫你吧。你的情况呢,其实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仅仅知道你是工一位工人同志。那你就简单的介绍下自己吧。
然后说些说别的,这还有不少时间呢。”
李守良点点头,看着大家都注视着他。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道:“主任、各位老师好。我叫李守良。今年二十岁,是红星轧钢厂的车间的一名钳工工人。
平常的主营业务就是车工件儿,完成工厂、车间交代给自己的任务。我呢,也是有一次因为学习工件儿的图纸,在我们厂技术员的指点下完成了工作。
随后又因为一次机会,在我们厂总工手底下打下手。见识到了知识的重要性。这才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
想要重新学习,加之我们厂长对我厚待,这才有了这么一次机会。我也有幸在我们厂总工的指点下,提前学习了一些大学的课程。”
“更具体呢?比如你了解咱们大学的全部课程吗?都有哪些,是不是片面的学习了一两本?”
这位老师说着已经拿出了一套准备好的教材。递给了李守良。
李守良匆匆的看了下,基本都是自己看过了的。由于是大一的课程,所以都不算难。
李守良也大大方方的指了指他向周总工请教的那几本,说道:“这基本我已经学习到了第几章。”
随后又指着制图和识图等基本书来说:“当时我们厂总工为我指点时,说凭我在车间干活时画图的水平。这基本也不是问题。
剩下的这几本倒是没学过。”李守良半是真话半是假话掺和着来。
果然在场的几位老师,都没往深处想,毕竟自学靠一些指点,能学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随后几位老师,又先后的拿着李守良说过的课本,对李守良进行了一番测试。
试验下,李守良说的那些有没有撒谎,或者说掌握的不行的。
一番下来,俨然是小一个小时下去了。其实主要是制图画图这门课程耗费的时间多了些。其他的都是‘你问我答’很快就结束了。就这个需要实际画。
但是同样的,这个也是李守良表现最好的一门课程。
李守良的手有多巧,多稳就不用说了。涉及到专业上,体现在这上面更是没说的。
结果让老师们都很满意。这个学生不算是‘草包’。努力学习的话大概也能跟得上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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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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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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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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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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