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良看着董勇和他差不多大年纪。还小孩子心性,只能说生活的富裕,让这孩子不用去费脑子、费心力的成长。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自己和他姐姐分手了,他的母亲在他最后一次来他们家的时候,对他的态度其实可见一斑。
而且他的哥哥和他嫂子,当时也是有自己的一些想法,想要攀附那在津天的赵鹏一家。
这种情况下,又有谁想见他呢?
只能是一直在外面跟随古董鉴定小组,领略大江南北风光的董父,董卫国了。而且董杉以前找他的时候,也明确说过了:董父回信说,自己过年的时候就会跟着小组回来。
所以情况实在是相当的明显。
“好奇,但是我好奇你会跟我说吗?”李守良故意逗董勇说道。
“嗯,看在你刚才,给我拿好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是我爸,我爸回来了。知道了你和我姐的事儿,让我来找你的。”
董勇连一个回合都没撑住,面对李守良‘第一次攻击’,就迫不及待的缴械投降了。
】
“哈哈,行,我知道了。谢谢你。”李守良惊讶于小子的守不住秘密。却还是道谢了。
倒是董勇,面对李守良这个回答,总感觉有些敷衍,但是又找不到什么证据。
李守良笑完,想了想问道:“我和你姐,分手了你知道吧?”
董勇瞥了一眼李守良说道:“知道啊,怎么不知道。你和我姐分手那的一天,我们一家人就知道了。我姐回去哭了好长的时间。当时我妈还想着找人去找你算账呢。”
这倒是让李守良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了。要是当时听说这件事儿,李守良说不定还会心痛一下。但是现在,李守良已经能够很平静的面对了。
“那你呢?你姐和我分手哭的这么伤心,你怎么没有和你母亲一样生气?现在还。”
“还脾气这么好是吧?”董勇问道。
李守良点了点头,意味不言自明。
董勇先是瞥了瞥嘴,随后说道:“我当时是很生气,但是我姐一直跟我说,你是个好人。你们两个分手不是你的错。而且还警告我,说我要是找你的麻烦,就断了支援我的零花钱。还有。
”
李守良笑道:“前面都不重要,我感觉最重要的就是最后一条,你姐不让你来找我,不然断你零花钱。”
董勇听到这话,立即反对道:“才不是呢,你没听我说完。还有就是,我们学校也有谈自由恋爱的,不过都是和平分手了。你们和平分手其实最不应该插手的就是我们这些人。
要不然,真的是你欺负我姐姐,你看看我找不找你的麻烦。”说罢,董勇亮起了自己的拳头。
李守良听完,有点诧异,但是竟然还觉得有点合理。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给咽了下去。
好歹没发表什么言论来引战。能让这一家子人少对自己念念不忘,也挺好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Χiυmъ.cοΜ
随后两人之间就陷入两人沉默,过了好一会儿。
董勇又看向李守良说道:“你和我姐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嘛?”
“怎么会这样问?这不是都已经很长时间了嘛?早就过去了。”李守良笑道。
董勇倒是很嫌弃的看了李守良一眼:“我们说的这个话题这么沉重,你竟然还笑的出来啊。真是的,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姐啊。”
面对董勇很直白天真的问询,李守良以很是坚定的口吻道:“当时大概没有人比我还要爱你姐了。不过是意见不合罢了。
做人嘛,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向前看了,自然就要坦然一点了。我可是男人,我如果天天哭鼻子,是要被人笑话的。”
董勇听了好长时间,也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桉。
“我刚才问的,你还没说呢。快说啊。”
李守良反问道:“是你姐让你来问的?”
董勇摇了摇头:“我姐最近这段时间,精神很不好,好几次我见到她偷偷的哭。我也没有好的办法。今天我出来,是我爸让我来找你。我姐没有说什么。”
李守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破镜难重圆,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的回来呢?
且不提,自己付出的那些真心真情。这一家子人底子里,好像就有点有用之,则用之。无用之,则不用之。的意思。
就更不提,前段时间在他们家见到的。这董哥竟然是为了自己能在津天有个依仗,被一个那样无礼的人一让再让。面对自家妹妹的不愿意,竟是连个屁都不放。
这样的人,在战乱时期,还不是纯纯的卖主求荣之辈,又或者根本就是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家人不过是随手可抛的人。
这一家子,自己到了近前,才算是看明白。也是瞎了心了。
眼看李守良似乎是陷入了沉思,董勇到底是忍住了继续问的心思。
一路沉默,伴随着售票员的到站的通知,李守良被董勇一拥,到底是回了神来。
两人下车,又走了一段,终于是来到了家里。
昨晚下雪,今天天气还不算最冷,正好院里有雪可以玩。过了饭店,孩子们都在外面撒欢。
前院管院大爷,似乎已经有些记不清李守良是谁了。尽管李守良是跟着董勇,且手里拿着东西进来的。
但是仍仔细的盯着他看了好久。直到两人消失在前院。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门前。董勇直接拥门而入。
李守良还没跟上呢,就听见了董勇的声音:“爸,李守良来了。”
李守良听着这喊声,会心一笑,刚才那和善的态度呢?这是一到家有人给撑腰了?知道自己不能对他动手了?
李守良拾阶而上。
一进去,就看到了已经迎到门口来的董杉,和从书房探出头来的董父。
董父面色平静,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不过这面貌好像是黑了点儿?
倒是董杉显得很是激动,不过也只是站在前面看着他。
李守良先是笑着朝董父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伯父。好长时间不来,也不知道拿点什么,这是我给一位长辈特意找来的酒。
今天匆忙而来,就给您提来了。也请您稍后品鉴品鉴。”
这话刚落,董杉就要上前接过,哪知董父说道:“拿书房来吧。也让我瞧瞧,是什么好酒。”
李守良听到这话,就没让董杉再接过去。朝董杉很平澹的笑了下。董父这话,明显是有话跟他在书房说。李守良提熘着就过去了。
董杉倒是没料到父亲打算和李守良在书房说话。不过也紧跟着李守良进了书房。
李守良提熘着两瓶酒来到董父的书桌跟前坐下。说是书房,其实也放着一张床,放着个衣柜。不过大概是没人在这常住罢了。
两人在书桌跟前,对坐。李守良没猜错的话,这椅子也是特意为他放的。
董父看着站在门口既不往前走,也不出去的董杉。心底叹了口气。
稍轻声道:“杉儿,这守良来了。你也不知道沏壶茶来。去,给守良冲杯茶来。别让董勇过来捣乱啊,我和守良好久不见了,我们爷俩好好的叙叙旧。”
这话在李守良听来,就是说给董杉的了。至于董杉什么表情表现,李守良没有过多的关注。首先,都分手了。就不要藕断丝连。
自己明知道人家姑娘还对自己念念不忘,这时候就不要给人家一种‘还能复合’的错觉。尽量不要做眼神对视、暗示了等一系列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的事儿。
还有就是,得亏自己没有了这个想法,在人家父亲跟前,跟人家姑娘,还是分了手的骚情。怕不是要被打死喔。
李守良可是知道,董父是特殊部门的处长。怕不是给李守良来上一枪,说不定还能给李守良安上一个‘通敌卖国’之类的帽子。
功夫再高,一枪撂倒。这不是闹着玩的。是,李守良的身体素质是好,可是这到底是人皮人肉啊,又不是铜皮铁骨。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立即就被李守良打断了。这算啥?被迫害妄想症?
“守良,在想什么呢?”董父的一声问询,将李守良拉回了现实。
“没什么,就是没来过这么个屋子,看的入神了些。”李守良搪塞了一句。
董父呵呵一声,也没说别的。他还能看不出这句话所言不实。
不过也没深究,今天有正事儿。没必要在这种事儿上大费周章。
“守良,咱们爷俩也得有好长时间没坐在一块聊聊天了吧。”董父笑道。
这亲昵劲儿真让李守良不大得劲儿。
不过该说还是得说:“是啊,伯父。自从您跟随鉴定小组,去游览大好山河之后,这得有多半年之久了。”
董父点点头道:“是啊,还真得有这么长时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快到我回到四九城来,都有点摸不透四九城的变化了。”
这话里有不少的深意,李守良发挥装傻特技。
“是啊,您不知道。咱们这四九城的变化,真可谓是一天一个样。不过都是往好的一方面发展的。正好这些日子过年,倒是可以转悠着看看。”
李守良话音刚落,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后就看到董杉端着两杯茶过来了。
李守良本想接过来。刚伸出手来,就被躲了过去。
“刚烧开的水,有点烫。”董杉看着李守良说道。
李守良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就再无下文了。
董杉还想说什么,也被董父给支出去了。
其实董父也得挺无奈的。这好比‘双方交易’,最忌讳的就是哪一方先交了底牌。这要是让人家看穿了底牌,实底都交了。那还有什么利可图呢?直接老老实实任人拿捏就完了。
现在董杉的态度就是这么个情况。董父不相信李守良猜不到他叫他来的意思。
人家这边还跟他装傻充愣呢。他闺女就已经要‘缴械投降’了。这仗怎么打呢!
而且现在看来,人家李守良也是有意的跟自家闺女保持距离。那今天这场‘戏’更不好唱了。
他本以为是自家老婆子和自家儿子做错了,其实两个孩子都是喜欢着对方的。
可如今一看,情况俨然变成了‘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感情上的事儿最难解。眼看人家李守良已经走出来了。难道还能强按牛喝水?
想到这,董父临时调整了自己的思路。要不是看着自家姑娘这么不高兴。他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还得忙活这种事儿。
虽然说李守良这个小伙子,确实是挺年轻有为的。这个暂且不谈,难道抛开自己老婆子和自己儿子的错,这李守良久一点错没有嘛?
也就是李守良看不到这些个东西,不然很容易在董父身上看到怨念+1+1+1。
。
董父看着李守良一直沉默着,一时间感觉自己调整的思路还不完善。
目光一瞥,正好看到了李守良拿来的酒。此时正好在书桌边上放着呢。
董父顺手拿了起来,一看,其上最醒目的两个大字:特曲。
标志是‘白塔’牌注册商标。
最下书两排:其一排,酒精度:52%、浓香型白酒、净含量:500ml。其二排,东风酒厂。
瞬间勾起了董父的回忆。
这还是在他跟随鉴定小组经过那边的时候,喝那边的酒多,不经意间了解过的。
“55年,泸州酒厂公私合营,那时候还叫桂丰酒厂,56年才更名的东风酒厂。当时酒厂对泸州大曲酒按照质量等级划分为了“特曲、头曲、二曲、三曲”,特曲是大曲酒中质量最好的酒,用的是“白塔”牌注册商标。
主要是这个一般人可喝不着。就算是在当地,一般老百姓想喝上一瓶东风酒厂特曲都需要凭酒票购买,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难得喝上一瓶。我跟着鉴定小组到了那的时候,倒是听说,特曲在县一级领导接待中比较常见,当地的老百姓亲切的把特曲称为‘老县长’。”
董父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
李守良笑咪咪的听着,看着董父‘如数家珍’,点头受教。
倒是董父说完之后,看向了李守良问道:“你知道这个酒?”
李守良立即摇摇头道:“不知道,这也是托朋友弄来的。就知道个地方,其他的是真的不知道。”
李守良是真的不知道,那卖酒票的许三儿,只告诉他可以买到稀有酒,就是咱们这边买不着的,可没告诉他买哪里的酒。
他偏偏又是东山的,这边喝泸州老窖的机会属实不多,李守良也没机会、没兴趣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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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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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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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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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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