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守良却一路上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天大的难事儿一样。哎。李守良想了又想,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还真赖不到别人的身上。
归根结底是李守良自己造下的口孽。上午,关大爷还沉浸在他和‘王承成’两人的‘破裂的友情’当中。
李守良看着关大爷那个样子,觉得不行。就扯了两句慌出来骗骗这老头。好让他心情好一点儿。
嗨,谁承想,关大爷竟然当真了。李守良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儿。但是吧,看着关大爷脸上的表情舒缓,而且整个人也不压抑了。就没当回事儿。
结果这就给自己挖下坑了。到了中午头里,爷俩吃饭喝酒的时候。这么好的景芝白干。62度的。
关大爷愣是给自己就又倒了一盅。还美其名曰:自己上午已经喝了一盅了。这酒虽好,但是不能贪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嘿!这话说的。当时李守良也没多想。李守良给自己倒酒的时候,其实就察觉到不对了。
平日里嗜酒如命。把李守良拿来的酒看的比什么都重。是绝对不会给李守良多倒哪怕一点儿的。
这次竟然也不劝李守良少倒,也不着急了。只是缓缓的道:“满上,满上。”听着关大爷那每次都是有气无力,但是吐字却无比清晰的声音。
李守良当时还奇了:“关大爷,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好的酒。不怕我喝了给糟蹋了?还满上?我上你家来有几年了。
这可还是头一回呢。怎么回事啊?”
关大爷笑道:“以前的酒,你或多或少的都喝过。这个酒听你今天上午的意思是自己没喝过。那我自然得让你尝尝了。
再加上这酒度数高,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
李守良当时也不大信,指了指关大爷那个小酒盅子。意思不言而喻:你自己用小的?
关大爷还摆摆手道:“甭管我,喝你的。能喝多少喝多少。”
李守良没细想。倒上之后,就喝了起来。反正这点酒量对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来说,实在没事儿!
就这样,爷俩就喝了起来。平时三两口下肚的关大爷。今儿这酒也不着急了。李守良喝一口的时候,他也慢悠悠的嘬一口。
可李守良用的是大茶碗,关大爷自个儿用的是小酒盅啊。
不过关大爷菜倒是夹了不少。该说不说,李守良的手艺确实是好。关大爷自己也承认这个事儿。
就这样,酒足饭饱,李守良卸下防备最放松的时候。
关大爷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小子,大爷有事儿求你,你能不能帮大爷给办咯?”
李守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的是:“关大爷,什么事儿啊?咱们爷俩这关系,只要我能办的,一定都给你办咯。”就这么着给答应了。
关大爷点点头道:“小子,没白教你。这个事儿不是什么难事儿。那王承成的寿宴不是你给准备吗。过段时间不就要到了?
到时候你通知我一声。或者我跟你过去一趟也成。我要去见见他。”
李守良当即反应过来了,随后整个人就麻了。
脑子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反应:他胡诌的,关大爷都信了。现在要去给人家当面对峙去了。
那怎么成?这不是就把他给露出来了吗?而且他怎么样暂且不说。关大爷万一要是‘得到的答桉不是他想要的’,要是大闹人家寿宴怎么办?啊,这可太艹了。
这个念头刚出现。随后一秒,李守良就推翻了刚才的想法。关大爷一个这么自视甚高的人,不会大闹人家寿宴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很规矩的人。
不过即使不大闹,他要去问人家这个事儿。这也很让人听起来无理取闹。李守良被拆穿了也不要紧。但是关大爷这么一把年纪了。要是真被拒绝了,或者说,情况不如李守良胡诌的那样。
李守良想着上午关大爷叙述他和王承成之间的‘多年友谊’的时候的样子。
不知道到时候关大爷还能不能受得住。在李守良看来,关大爷之所以现在提着这么一口想要问清楚,或者说想要见人家的气。
主要还是对当时自己的选择的一个歉意,想要当面道个歉。或者说想要找人家叙叙旧。
李守良都不用钻到关大爷心里去看,就知道。关大爷现在心里的王承成,还是几十年前的那个王承成。
不是经历了几十年人情冷暖的王承成。更不是被自己最好的知己,不理解不支持的王承成。所以在李守良看来,关大爷去的结果,很有可能得到就是‘一地鸡毛’!
其结果只会让关大爷失望,甚至还有可能“亲者痛、仇者快”。毕竟说不定人家心里也记着这个仇呢。看到关大爷心里还挂着愧疚,人家不得好好的嘲讽嘲讽关大爷。
好报当年,不理解、不支持之恨。当然了,这是最差的一种的情况。
但是并不能说这种情况不会出现。李守良素来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但是往往‘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综上,李守良心里那叫一个愁啊。关大爷的态度异常的坚定。咬死李守良已经答应了。怎么着也得让李守良带他去。
李守良没办法,又被缠的厉害,只能是先应和着,自己回头再想别的办法。
其实李守良也知道,自己和关大爷几次交谈的时候,其实已经说过了王承成的地址。哪怕李守良最后不答应,关大爷自己也会去的。
所以现在给李守良说一声,让李守良带他去。也不过是为了少点儿麻烦罢了。不然关大爷又不是老的不能动了。怎么不能去呢!
思绪慢慢的流转,不知不觉间,李守良也回到了家。
刚进前院,就看到几个小孩在院里跑着玩呢。这么冷的天,竟然毫不顾忌肆意的撒着欢。
身上的热气蒸腾着,也不怕冻着。李守良认出了是谁家的孩子。立即在院里喊了两声。
“李哥,杨哥。孩子身上都冒热气了。赶紧出来把孩子带回去吧。这天太冷,等会儿汗歇了,风一吹,就怕有个头疼脑热的。
孩子不比大人,这身体金贵着呢。”
李守良喊得声音很大,几家大人都在家,在屋里听到后,立即就有几个大人探出头来看了一眼,随后走了出来。
表情都很耐人寻味。李守良也没在意这些,只以为是笑自家孩子。
几人一边笑着跟李守良道谢:“谢谢啊,守良。这要不是你说,还真不知道孩子这么疯呢。”
随后一边抓起还没玩够的孩子说道:“赶紧回家,不然真要生病了,就带你去打针。那么粗的针管子。见过吗?”一边朝着孩子比划着。
几个孩子都似乎被针管吓住了。还有的则是被‘不让吃晚饭’给吓住了。
脸上带着不情愿,被父亲或者母亲牵着小手回去了。不过大多回过头来,一脸埋怨的看着李守良。
显然对于李守良的‘多管闲事’很是不满。李守良哈哈一笑。
以前自己也最烦这样。没想到现在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现在想来,当时自己的心情,大概也和现在这些孩子差不多。
随后李守良推着车子来到了中院。往一大爷窗户底下一停。两步来到门口。刚想推门就进去呢。
就听见里面是一阵喧闹声。李守良眉头一挑,想不起来昨天什么时候说过,家里会来客人?
李守良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最后敲了敲门。
就听见里面的声音,先是一滞,随后一大妈的声音响起:“这可能是我们家守良回来了。我去开门去。”
李守良罕见的从一大妈声音里,听出了‘非常高兴’的那种喜悦。
咋回事啊?家里来亲戚了?李守良心奇道。
门被打开,一大妈先是看清了来人,随后笑着道:“可算是回来了。”
随后一边抓住李守良的胳膊,一边扭头往里面说道:“回来了,回来。是我们家守良回来了。”
随后拉着一脸懵的,李守良进入了屋里。
李守良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被一大妈拉着,还不敢用太大的力气。一大妈此刻还有点迫不及待。
只能是赶紧回手把门给使劲拥了一把,给关上。
李守良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看到了一屋的人在桌子跟前坐着。正抬着头看着他呢。偏李守良还认识其中多数人。
一大爷和傻柱坐在一旁,倒像是伺候局子的。一大爷旁边有一个空位,应该是一大妈的。傻柱坐在下手。
旁边几个人,只有一个李守良不认识。首先是街道办王主任。另外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们这边的有名的媒婆。正是那位和傻柱没仇的李媒婆。另一边坐着一位陌生年轻的女同志。
长得怎么说呢,也就一般中上吧。能说得上一句眉清目秀,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不过通过挺直的腰背,都要和有些驼背坐在那的傻柱有些平齐。
这个姑娘个头就矮不了!上半身一件儿一看,就是洗的有些掉色的衣服。不过胜在干净、朴素,整洁。m.χIùmЬ.CǒM
看来家庭生活应该不是很好。李守良心想道。和李守良刚才懵懵的不同,一屋的人,脸上洋溢的都是满意的笑容。
喔,只有这位女同志脸上的没多少笑。
见此,李守良哪还能不知道,自己是被迫相亲了。
转头看向一大妈。一大妈已经朝他抱怨了:“你这孩子也是的。这一大早的就出去了。这一跑就是一上午。家里来客人了也没法招待招待。”
李守良自然知道,这是一大妈在给他‘打前站’。
李守良笑眯眯的上前,先是招呼了几人:“王主任,李婶,好久不见了。”
随后转头顿了顿道:“这位女同志,你好。”
随后执起了茶壶给众人倒了一圈茶。众人都笑着受了。到了女同志那,这位同志轻声道了声谢。
王主任笑着问道:“守良,好久不见了。刚才你师娘还一直说呢,这一大早晨就没人了。这是去哪了?”
李守良一笑道:“去了趟朋友家。跟着人家手艺。中午,就在人家那吃的。也怪我,我还真不知道王姨您来,要是早知道,我今儿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不能出去的。真是怠慢了。”
王主任还没说话呢。旁边李媒婆已经笑了,声音通透嘹亮。好像这是媒婆的特性?
“王主任,瞧瞧,瞧瞧。不愧是咱们街道最出色的小伙子。这说话就是中听。哎吆我们家那几个要是有人家守良一半好,我也知足了。不像现在,还在晃荡着。”
王主任听了,只是笑着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家那几个也都是有出息的。早晚都有你享福的一天。
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们。还是赶紧跟守良介绍介绍吧。不然我看守良现在还摸不着头脑呢。哈哈。”
李媒婆心知自己什么时适可而止。赶紧抬起手来,对着自己的嘴巴虚打了两下说道:“哎呀,怪我,怪我。你看我这,今儿这么高兴,给高兴湖涂了。”
随后李媒婆对着李守良说道:“守良,今儿你早晨走得急。我们上门来的时候,你也不在。没有提前说好。也是最近我才给人家说好了这件事儿。
人家也是最近才腾出空来。这不今天还算没事儿,就让我给拉着来了。也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家。”
一大妈在旁边助攻道:“这事儿我早就跟你李婶说了,你李婶一直给上着心呢。不过是今天来的有点急了。我和你师父也没准备。”
李媒婆指着那位女同志继续道:“这位是董小碗。咱们协和医院肿瘤科的护士。也是咱们四九城协和医科大学的大学生。”
李守良一挑眉,他自认是不输谁。但是人家是个大学生。这个时代的大学生,厉害的嘞!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初中学历呢。外人看来,自己就是一个考不上高中的人。离着大学还差了两道学校呢!
虽然他的知识储备,就算是大学里的一些大学生也比不过。但是自己知道也就自己知道,人家可不会认他这些个东西。
这是从哪来这么一尊大神?随后李守良下意识的看了看一大妈。师娘给了这李媒婆多少钱啊。把人家给忽悠到这里来?也不怕人家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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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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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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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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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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