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让工友们自己走自己的。愿意去前面、愿意去后面,全凭自己。
眼看着这一车间的人都往后看过来,李守良丝毫没有管这些目光的事儿。反正主任还没有讲话。只说了让人都聚过来,这不是还没聚全呢吗。他们这伙人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啊。
李守良眼看着‘扎堆’成功。招呼高大过来,说道:“都看着点儿。咱们这伙人不往中间插,就都在一边就行。
谁手底下的学生挤到前面去了,告诉他们,等会儿不论有什么事儿咱们不管。”
说完,李守良才主动带着人斜着往前方走去。其实也没走多远。因为前面已经聚集了大部分人马。有点儿走不动的感觉了。
前面有人看到李守良过来,还礼貌的问道:“李师傅,怎么着?您是要往前去?要不,我这位置让给您?”
李守良主动停下了脚步,对那人笑道:“不用,这就挺好的。动作慢了,就得在人家后面吃灰。后面听得也一样清楚。就在这挺好。”
那人听了也笑道:“那我可就不谦让了啊?”
李守良点点头道:“可千万别客气,在哪都一样。”
趁着李守良这给人聊闲篇的功夫。高大在后面穿插着,已经把李守良的‘口风’给那些个师傅传了过去。都是外车间来的师傅。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或者装作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一个自主站出来‘挑大梁’的角色。而且这人的技术有目共睹。也确实够出挑。性格什么的也都不令人讨厌。
在这个‘领头’的又得不到什么实际利益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出头了。都少说活了几十年了,都是老油条。
眼看着李守良这伙人在后面,逐渐停止了‘骚动’。整个队伍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鸦雀无声。
看到这个情况,主任知道自己该开口了。先是咳嗽了两下子。
随后说道:“今天呢,我把大家召集起来。大家应该能预料到,是有什么事儿的。毕竟咱们车间平常,轻易没有什么事儿。
也不会做到这一步。而且我更肯定大家有所猜测。昨天上午,咱们厂开了一个厂领导干部会议。这个大家应该是都知道的。毕竟中午就已经传开了。
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事罢了。大家是不是很好奇?”
主任站在高处,对近处、还是远处的众人的动作,表情是一清二楚。这种感觉就好像老师站在讲台上一样。
下面有什么小动作,甚至是有人把手放进了抽屉里都能看的清楚。
看着下面的工人们,小声的交头接耳和窃窃私语。主任先是停了一停。
一两个人窃窃私语,声音很小,但是一大波人窃窃私语,这个声音就非常大了。加上在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没有一台机器是发动的。整个车间这么空旷。
很快大家就意识到这个声音太大了。停止了交谈。
主任才接着说道:“其实大家应该好奇,毕竟是人之常情吗。而且大家得有所猜测,会议上的事儿,应该是和咱们这些车间员工有关的。
为什么呢?因为我今天早上上班之前,叫走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是谁,大家都很清楚。我就不介绍了。
今天早上,我先把他们三个叫到了车间办公室。告诉了他们,就是因为我觉得,他们三个,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我们车间的同志们。
提前告诉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三个有个心里准备。当他们三个都接受了。那我们整个车间的人也大都能够接受。
因为我要说的这个事儿,对于技术越高的人来说,越不公平,甚至非常的束缚,和压抑他们。
但是在这里我要着重,表扬三位同志。他们三位同志,在听说了,我要讲的这个事儿之后。都明确的表示同意。完全支持我的工作。
支持咱们厂领导会议的决定。让我非常的欣慰。我不得不说一句。这三位两位都可以说是dangyuan了,另一位虽然不是,但是也是老劳模了。
这是非常令人尊敬的,都是我们的好同志。”
这话说完,让底下的人又是一阵议论,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事儿啊。到现在也不仅如此正题。还在这勐夸李守良、靳工、刘工。三个人。
这是急死下面这些人啊。已经有猴急的在那抓耳挠腮了,到底是什么事啊。真让人好奇。
高大已经凑过来了李守良的身边,看着李守良在这看笑话。
低声笑道:“主任把你们三个架的这么高?当时跟你们三个说话的时候,有这个表现吗?”
李守良也笑道:“有?有个屁!当时主任先是说了事儿,然后就开始威胁我们了。最后更是看戏和稀泥。看着刘工和靳工在那互掐。
哪有现在这样,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高大笑道:“现在这个情况。你们三个是满意了,这可是从主任嘴里说出来了。等会儿这些工人们要是不满意。
还你们三个是dangyuan、劳模呢,到时候大家肯定会问问你们三个,你们三个就是这么带的头。局面要是控制不住了。你们三个能被这些工人给撕咯。”
李守良瞥了这前面一眼。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谁也不会想到等会儿,到底有多少人不满意。
李守良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人都聚在后面的原因。不然真闹大了,这抽身都不好抽身。见事不好我只能先撤出去。
在这里周围都是机器。一个不好容易出事儿。真要是出去了,就凭这些人,要是在空旷的地方,我空手也能都给撂倒咯。另一个就是咱们手底下这些学生里。
也肯定有对这个政策不满意的。在外面这个地方,都被自己人围着,这收拾起来,也好收拾。臊他两句,让自己人‘丢丢他的脸’。这事情也就成了一半了。”
高大听到李守良这话,看着李守良脸上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默默的举了个大拇指道:“还得是你啊。真是厉害、小弟佩服。”
李守良斜了他一眼道:“别贫了,等会儿,前面一旦有事儿,自己机灵点儿。事不对就领着学生往外撤。咱们的人要是在最外面还撤不出去。
那就等死吧。也别撤了。多丢人呐。”高大比了个手势,往后去了。
下面的人闹腾了一会儿,主任也不带管的,就这么慢悠悠的等着这些人说话。既不催促,等着这些人说完话。当这些人因为周围越来越静,而不说话的时候,也不会不管,开始自己发言。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主任在几个车间看下来后,在自己的车间找到的一种方式。自己的车间终究和前面几个车间不一样。
毕竟闹过事儿,还闹的不小。主任实在是对这些人的态度不抱有希望。一伙子人敢同时阳奉阴违,钻工厂、车间的空子。直接把自己的生产效率下降一大半。
还一点儿也不怕领导会查出来。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主任对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别闹的太大。
刚才路过这靳工的时候,靳工到底也没说出来,到底怎么样。不过是含湖其辞,让他心里十分没底。
主任看着再次静下来的人群。
继续开始他正题,铺垫了这么久,也该见真章了。
主任笑着道:“想必大家已经等着急了,到底是个什么事啊。我可以再次很明确的说,这是一件好事儿。
这事儿要从咱们车间开始说起了。咱们车间,大家都了解。就是咱们外厂效益不够好,眼瞅着办不下去。根据咱们国家的帮助和管理。
合并到了咱们厂来。经过多方协调和管控,最终独立成立了咱们这几个车间。后来多方讨论觉得,这各个车间的人,都是自己原厂的人。
这不利于大家彻底融入咱们红星轧钢厂来,就把各位根据职业,把原厂的师傅们和学徒给对调了。这样,相互促进,相互进步。
现在再说这话,也得有几个年头了吧,各位来到咱们厂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细说下来,当初各位师傅或者说同志们进厂的时候。
咱们厂领导为了大家能够融入并且跟得上,适应咱们厂。可是费了不少的事儿。压下了几乎是所有的车间的声音。
最后给大家提供了可以说是最舒服的工作环境和工作条件。说到这里,我要做一个检讨。我这个车间主任当的不称职。
咱们车间的情况大家都了解。这高级工的缺失,一直是个难题。所以遇到了这高级工件上的事儿。咱们车间一直插不上手。
只能是在低中级工件儿上面做文章。我作为咱们车间的主任,几年来稍微拿得出手的成绩,大概就是把刘工从人家1车间给骗出来。”
这话引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有印象的,大都笑了。
主任却继续道:“当初,刘工过来的时候,我也是给许诺了不少的条件。也是野心勃勃的希望和刘工一块,联手靳工做出一番成绩来。
】
结果呢,最终闹了个虎头蛇尾。具体什么情况,这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隔得太久了我也忘了。具体怎么回事儿,咱们也就不再说了。”
听到这里,有数的一些人心里还是发虚。刘工心里也是有几分感慨。
当初过来的时候,车主任确实是给了极大的便利,刘工野心勃勃的刚想大展拳脚、证明自己爷俩,不比易忠海李守良爷俩差的时候,就遇上了硬茬子。
结果呢,自然是什么都没能改变,自己也相当于被‘困在’了这里。究其原因是没有勇气挑破这个车间的‘毒脓’。最后也就只能拢住一批学生,慢慢的教了。。。
主任笑了笑,继续道:“后来,刘工来了之后,别的不说。咱们车间的关于高级工件儿的订单,确实不再是零了。也确实出现了一些新的突破。
再后来,林副厂长管理了咱们车间一直到现在,咱们车间还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具体的咱们就不讲了。因为这事儿发生的都不算久远。
我相信大家应该还算记忆深刻。我说着些,是为了给大家捋一捋,从进厂到现在,大家的生活环境和生存环境。
我不敢说别的,但是大家绝对可以说的上舒适了。这个大家能承认吧?”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进厂这两年来,确实不用再为吃穿发愁了。不用再为厂子效益不好,发不下工资来,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从车间里偷东西了。
大家的日子过的确实好了,这家里人的脸上也有了红晕了。
看着大家,尤其是前排不少人自发性的点着头。主任笑着道:“看来,咱们厂还是做的不错的。我还是做的不错的。
那有一个事儿,我在这想问一问。咱们车间的同志,这两年来技术上,长进的怎么样啊?”
台下没有一人交头接耳。十分安静。
主任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我就不说以前你们的厂,怎么样了。来到了咱们轧钢厂。这样的大厂。
这机器可这大家用。还有技术更好的师傅。又没有后顾之忧。大家的技术怎么也能涨不少吧?可实际上呢?”
说道这里,主任笑脸全无,怒道:“我查了一下,咱们车间同志们,这两年通过各自技术考核的,寥寥无几啊。同志们,在舒适区呆惯了。
这是要丢掉自己的饭碗吗?这可是看家的本事?老话都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我就想问一问。你们这技术老是不涨,那这技术倒退了吗?”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反正具体情况,大家心里清楚,但是不能说出来。说了出来揭丑还行吗!
顿时有些人就不大愿意了。在底下互相之间嚷嚷着:这话说得重了,说得有点难听了。之类的。
李守良听着前面的‘闹剧’,心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人们往往对‘事实’,报以难以接受的态度。觉得大家应该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太难听的话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刚才听着主任的话,还笑。这一说到自己的痛点上,立马翻脸。数驴的。
殊不知,接下来主任的话,更令这些人难以接受。
主任转而平静的道:“技术的事儿,刚才说的,大家也不用担心。我只是说一说,到此为止。也不会再做什么具体的动作,各位可以放心。”
不待大家长舒一口气。
主任继续道:“我再来说说咱们车间的工件生产的情况吧。也不算突兀。说了技术,可不就得说生产的情况吗。
前面我说了,为了让大家有个融入厂里的过程,厂领导几乎压下了所有车间主任的反对。这是什么事儿,大家不陌生吧?
什么情况?不过是厂领导们指定的政策嘛:针对新车间,新职工们。一律实行不同于老车间的新政策,不根据职级规定计件、定量生产的政策。
这个政策,让咱们新车间的同志们,不用担心完不成任务。从而被扣工资而养不起一家人。算是很人道的充分考虑到了,大家来自小厂,基础薄弱这个事实情况。
现在呢,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的磨合和融合,而且大家这几年来,技术的情况也没有上涨多少。根据咱们车间,以及厂里的调查。Χiυmъ.cοΜ
最终,咱们厂里认为,大家的尽管在技术上,还是不算多么的出色。但是已经可以说是彻底融入咱们厂了。
所以,在昨天的领导干部会议上,最终一致决议。咱们几个新车间。从今天也就是,咱们这个已经过去几天的这个12月份开始,也要实施计件、定量生产了。
就是根据大家的职级和老车间的数据情况。统一和老车间一样。以后在咱们车间,一直进行记录,并不参与监督检查的计件组的同志。
以后就要正式的要对我们车间同志,进行记录在桉,并上报了。”
车间里顿时像是炸开了一样,呜呜泱泱的。今天主任要说什么事儿,终于漏出了真实面目了。大家又不傻,今天铺垫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说这个,又说那个。从大家的来历到进厂发生的事儿,从家庭说到技术。最后图穷匕见。关键是主任还说:这是一件好事!这算是什么好事?
习惯了安逸的,没有压力的人,根本不习惯勐然加在身上的压力。这会让一个人勐然进入到不适应的状态。通常来说,这样会让一个人变得暴躁,因为他扛不住。。。
“这算什么好事?感情主任说了一大堆,就是为了说这个事儿?我不同意。我明明干的好好的,根本不需要计件、定量的方式,来管理我。”这是嘴硬的。
“我也不同意。不过主要倒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倒是同意主任的这个想法。但是就怕大家不愿啊。再闹出什么乱子来。”这是阴险型的。
“主任,我不同意。”这是硬钢型的。
“对,我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我们不同意。我们不同意。我们不同意。”单一的不同意,随着大家的呼喊,‘万众一心’了起来。变成了我们不同意。
情势变化的十分的快。大家一时间喊了起来。不论是靳工、刘工还是李守良。根本就管不住。
毕竟他们三个只跟少数人说了这个事儿,得到了少数人的认可。可大部分的人呢,他们还没有说呢,就是为了让主任来宣布这个事儿。
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一直在他们各自的预想之中。不同意才是正常的表现。要是都正常了,那这个情况,就不那么正常了。。。
李守良扫了一下子前面。不出意外的,喊得人太多太杂,他们又都是分开站的,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的人再喊。主要是李守良也没认全。
不过别的人管不了,自己的人可是好管呢!
李守良立即转过头来看着后面自己这一派的人。果然,也有不少喊的。都是盲从,跟着喊。
李守良转过头来,看向了他们旁边不远处的‘老师’。要么说,这个方法管用呢。他们的老师已经走到跟前,开始一段长篇大论式的‘演讲’了。
各自对各自的学生,专业对口。而且学生一直在李守良的预料之中,是反抗力度最差的。
他们的表现,也没有让他失望。经过借调师傅的各自讲解。学生们,很快就听话了。
倒是前面的情况,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李守良还在观察的时候,高大已经找到了闹事儿的大部分源头——‘董继强’一伙人。
刚开始李守良还不相信。对此,高大直接叫了几个相熟的学生过来。
直接指认,董继强一伙人,直接在人群里扇风点火,带着大家喊口号呢。
诸如:‘不公平’、‘不同意’之类的喊个不停。声音传出去好远。
与此同时,坐在主任办公室的林副厂长听着这越来越大的声音。
对林秘说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林秘刚才,已经推门出去了一趟,看过了情况。说道:“车主任已经把正题给说出来了。现在正处于群情激奋的状态。车主任正在竭力的制止大家。”
林副厂长点点头道:“情况怎么样?很严重吗?”
林秘说道:“前面很乱,呜呜泱泱的,要解决的话,估计还有好一会儿。”
林副厂长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他为了能够解决,连自己手里的保卫力量都没有带过来。只是让他们今天,加强车间附近的‘巡逻和保卫力量’。。。
车主任这会儿喊得嗓子已经有点疼了,刚才声音喊得有点勐。这‘养尊处优’的嗓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跟他不配合。
眼见着劝阻的效果没有。主任也不向这伙人解释了。人家根本不管你这套。不听啊。再说什么也没用。不搭理你。
主任直接喊道:“靳工、刘工、李工。来,你们也上来,给咱们的同志讲一讲具体的情况。”
很大声的直接点名,让这三个人上来讲讲。吸引了大家不少的注意力。
一开始主任说的什么来?这三个人都很同意?这算什么?工人之中的叛徒啊,这是!不能放过他们。
要么说这人啊,有了坏心思,什么都手段都有。
“他们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自己的前途,把我们都给卖了。不能让他们仨个好过。打死他们。”人群中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此时好像一盏‘指路明灯’一样,引起了大众的盲从。
“对啊,打倒他们三个。让他们三个好看!”李守良在后面还没有动身。加上他身边站着不是自己一边的师傅,就是自己的学生们。
离着李守良最近的人们,大多也因为这个场景,很是‘清醒’。没有敢近身李守良的。
搞得李守良还颇有点不得劲。这进了轧钢厂第一仗,虽然因为马俊杰父子扬名于轧钢厂。但是当时说实在的。身体素质根本就没达到现在这个状况。
当时这八极拳更是只有初级。打起来的时候,更多的是师兄弟们,看到李守良这么能打,就死死的抓住马俊杰父子一方的人。
让李守良可着劲的揍。这就造成了绝大部分都是李守良打倒的。在观看的人越多,以讹传讹就成了这些人都是,李守良不费吹灰之力打倒的。
天可怜见,李守良当时累死也做不到的。后面帮助倪凯迪打架的时候,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现在的巅峰。尽管八极拳还是初级,但是当时动手的时候,已经是全程留手了。就怕收不住力打死打伤几个。
再后来直到现在,这拳李守良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现在已经到了高级。也很久没有动手,还真想拿这些不开眼的,试一试自己现在的水平。
离着近的这些,谁敢靠近。李守良倒是真有把握让他们挨顿揍。不会给他们机会拿到工件儿或者机器零件作为武器。
李守良没有事儿,这人群中的靳工和刘工就没那么安全了。
眼见着周围的人,都被扇动不断地靠近两人。两人身边的人已经是把这两人紧紧的护在最里面了。嘴里还不断的喊着:“都让开啊,不要过来。
大家可都得想清楚,这在厂里打架,尤其是在车间里打架,轻则罚款,重则开除出厂。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的。最好都克制自己。
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没了工作。一家子人都得冻死饿死在这十二月里。不要惹事!”
这色厉内荏的话,使这些在气头上的人,不但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那内心的反感也被激的不断放大。更是往前逼近了。
此时被护在自己人中间的两人,也是心里害怕和叫苦。
当时看到李守良慢悠悠的聚着自己一派的人,都堆在一块。还花了好长的时间。他们还在心里嘲笑多此一举。没想到这世事无常,转眼间,就已经成了现在的情况。
尤其是这周围已经晃动着拳头,招呼着想要动手的。
为了自救,又为了不让自己挨揍。
靳工突然喊道:“各位,请听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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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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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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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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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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