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稷挑眉,没多问,“行。”
……
一下飞机,江季姝就和李衫分开,约好了两个小时后画展门外见。
她到的时候,别墅门开着在,还以为是王妈在,一进去就问:“王妈,有吃的吗?”
她们等会去看画展,可能来不及吃东西,就说好了自己在家吃。
等了会,没人回。
江季姝有些不明,提着行李箱往楼上去。
刚进房门,手腕就被人拉住,行李箱被接过去,是周稷的声音,“饿了?”
“我去给你做。”
江季姝诧异抬眸。
她尽量忽视腕间的热意,觉得有些惊喜,心里的话不由自主问出来,“你怎么在家?”
想了想,又含着些希冀,问,“真的?”
真的要给她做吗?
是为她做的。
周稷低低一笑,漫不经心,手揽上她的腰,“嗯。”
江季姝一路过来,外面天气也热,身上有些闷,下意识不太想让他靠近自己,躲了一下,娇声,“那你去啊。”
等人进了厨房,江季姝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觉得跟做梦似的。
他好像真的在慢慢在乎她。
过了会,江季姝整理好东西,才想起来除了那天的粥以外,还没见他下过厨,有些不放心,走过去看。
她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他。
周稷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轮廓又优越,简单的下面条,让他做起来,也显得赏心悦目。
他一举一动很轻松,显然不是没去过厨房的模样。
她的担心有些多余。
干脆坐在餐桌前等着。
过了会,面条被端出来。
他把筷子递到她手上,在对面的椅子坐下,有些散漫,“吃吧。”
看他这样子,江季姝才想起,刚才进房间的时候,他好像才睡醒,身上穿着的睡衣还有一点皱,显然是被她进来的动作吵醒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刚睡着。
一瞬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问他,“你还困吗?要不再睡会。”
周稷挑眉,声音带了些戏谑,“你陪我一起我就睡。”
这话带了些无赖的意味。
江季姝没了话,埋头接着吃起来。
放在桌旁的手机亮起来,是季清和打来的电话。
她放下筷子,接通。
对面的周稷漫不经心地看着。
她开口,“学长。”
周稷的面色一瞬间阴沉下来。
江季姝没留意,继续跟季清和说着话,“好,我到了告诉你。”
他打电话,说自己今天恰巧在画展,让她和李衫到了告诉他一声。
电话挂断,她看了眼时间,把最后一点吃完。
准备起身去洗碗的时候,周稷的声音悠悠传过来,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说:“我来洗,你不是赶时间吗?”
江季姝迟钝地点了下头,手中的碗被他接过去。
江季姝去楼上简单收拾了一下,拿起包准备往外走。
周稷在门边看她,忽然道:“是季清和?”
江季姝犹豫了一下点头。
周稷微微低头,湊近她,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啧了一声,“我跟你一起去?”
江季姝害怕耽误他的事情,摇了摇头,“不了,晚点就回来。”
周稷哦了一声,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随意一问,得到答案,又往楼上去。
等人走了,神情又变得烦躁起来。
恰巧郝闻打来电话,他接起来,“有事?”
“稷哥,出来玩啊,老地方。”
周稷嗤了一声,想起什么,“行。”
画展人挺多,江季姝到的时候,李衫还没来,季清和在门口等她。
“走吧,今天恰巧也在这里,跟你一起进去看看。”
江季姝含笑,点头。
“我想看他的画展很久了,还要多谢你。”
画展最让人趋之若鹜的,就属丘老先生的一副秋山图,水墨写意,极为传神。
这位丘老先生是这方面的大师,江季姝一直很喜欢他的作品,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着急赶过来。
季清和,“没什么,举手之劳。”
他侧过头,看向身侧人精致好看的侧脸,目光不自觉柔了柔,“说起来,毕业这两年,也没怎么联系,我都差点以为你把我忘了。”
江季姝有些惭愧,说起来,在学校的时候,季清和帮了她很多,于情于理,她也不该在毕业后就待他生疏冷落起来。
只是当初她毕业以后,周稷让她搬过去住,又忙着工作,跟很多人联系也就淡了起来,极少出去参加聚会。
“是我做的不妥当。”
季清和一笑,带着循循善诱,“没事,以后多多联系就成。”
江季姝眉眼弯起来,认真地点了下头。
李衫的电话打进来,“季姝,我到了,你们在哪里呢?”
“你往左边走,没两步就能看见。”
李衫过来,尴尬的气氛一瞬间消弭。
又一起转了会。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停下步子,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是个陌生号码,没有备注。ωωω.χΙυΜЬ.Cǒm
季清和看了一眼,“有事的话就接吧。”
江季姝也害怕是哪个没存联系方式的客户打来的,连忙接通。
可那边传来的,却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声音,“江妹子吗?我是郝闻,稷哥在我边上,他有点喝多了,你过来把人带走吧。”
这话说完,又赶紧报了个地址。
江季姝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被挂断。
郝闻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骗这么个小姑娘。
可稷哥从来了这,就一脸郁闷,活像别人欠了他几千万。
不对。
欠了几千万只怕也没这么郁闷。
坐了半天,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说了一句,“要不把江妹子叫过来一起玩?”
萧怡景那些人不知道实情,嘘声一片,说还不如找叶知暖。
谁知道,稷哥掀了下眼皮,看了眼他,“行。”
他心领神会,下一秒,眼前就多了个手机,上面正是江季姝的电话。
他伸手就要接。
稷哥冷冷一瞥,“拿你的打。”
江季姝有些担心。
以前也没见他喝醉了有人打电话过来,这会可能真的到了人事不省的地步?
李衫见她接完电话,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江季姝抿了抿唇,有些抱歉,“衫衫,学长,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继续看。”
李衫看她这么着急,明白过来,“你男朋友?”
江季姝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拿着包出了画展。
等看不见女人的身影,季清和才僵硬着转身,问了一句,“她有男朋友了?”
江季姝下了出租车,着急忙慌地往里头赶,又找到郝闻说的那个包厢,推门进去。
包厢里很热闹,人头攒动,江季姝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正中央的周稷。
他眼睛闭着,少了些凌厉,碎发当住了眉毛的一部分,只穿了衬衣,显得禁欲又多情。
好看到惑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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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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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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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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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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