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日头不错,学堂的人们趁着休息一起结伴去山上摘野菜,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打到山鸡野兔。

  刚走到半山腰,两名猎户恰巧拿着空荡荡的圈套路过。

  “你们是干什么的?”猎户拦住众人,随后一句话更是激起千层浪。

  “最近山上有野猪出没,那畜生凶悍得很,你们没事最好不要乱跑。”

  野猪是杂食性动物,食草也吃肉,真要饿极了也是有可能啃人的。更何况成年野猪体型巨大,体重高达上百公斤,危险系数极高。ωωω.χΙυΜЬ.Cǒm

  “算了,还是快点回去吧。”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那两名猎户早已走远,胡婠婠看了看四周,突然计上心头。

  “好了,既然这么危险那咱们赶快撤离。我知道一条下山的近路,所有人立刻跟上,保持安静,不要掉队!”胡婠婠带队从另一条小路离开。

  一人高的杂草挡住视线,四周古树参天。林杏儿用捡来的木棍开路,等她回到大路才发现队友全都不见了。

  我不过是去接了壶泉水,怎么大家跑得那么快?她奇怪道。

  随后一人一棍继续往山上走。

  崭新的棉鞋包裹着脚踝十分暖和,厚实的底胶有弹性又防滑。林杏儿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甩着木棍爬山。

  走着走着突然脚步一顿,那绵软的踩屎感让她无奈低头,果然是……

  不对!环顾四周,林杏儿紧张地发现这附近还有好多类似的粪便,新鲜程度不一。

  她似乎闯入了某种野兽的领地。仔细想想,心凉了半截!

  她走了这么久应该很接近大部队了才对,可山上除了风声鸟叫根本没有其他动静,这说明她现在孤立无援。

  巨大的黑影从灌木从中冒出。

  林杏儿后背发凉,浑身寒毛竖立,同时还闻到一阵腥臭。

  她记得贺祁说过,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野兽。

  娇小的身子慢慢转动,吓——长长的嘴巴,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獠牙,一只深褐色的野猪!

  林杏儿立刻移开视线,避免和它对视。

  右手依然拿着木棍,左手偷偷摸到了冰冷的匕首。她保持直立悄悄退后,只见那野猪也跟着蠢蠢欲动,随后它前肢伏底,这是进攻前的姿势。

  下一瞬,它低吼着冲上来,林杏儿全力挥出木棍,同时扑向草丛。

  草丛那边是一块大斜坡,她连着滚了好几圈,四周的枯叶随之卷起。

  中途林杏儿的鞋掉了一只,匕首也不知道掉哪儿了,棉袄被碎石划破,膝盖也蹭破了皮。

  然而危险还没结束。

  那只野猪孜孜不倦地跟着冲下来,速度之快,好似一阵褐色旋风。

  林杏儿忍着疼爬到树桩后边,也许爬上树还能躲过一劫,但已经没有时间让她移动了。眨眼间那畜生已然逼近。

  泪花在双眸聚集,她睁大眼睛,只见那畜生正离自己越来越近。

  咻!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从后方精准射中了野猪的后腿,那东西受到惊吓哀嚎着钻入灌木。

  熟悉的松木香包围着林杏儿,有力的大手温柔地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贺祁将长弓往肩上一挂,腰侧绑了一个兽皮箭筒,里面还有好几只黑色羽箭。

  “对不起,我来迟了。有没有受伤?”他眉间的狠厉荡然无存,此刻只有担忧。

  当时贺祁一听到志愿队上山的消息就立刻带着弓箭赶来,山上有野猪,而且不止一头,这个消息在猎户之间传了个遍,村上也正在准备警告群众。

  普通人若是单独碰上野猪,非死即残。还好,还好他赶上了……

  林杏儿委屈地摇摇头,酝酿了许多了泪花终于滴落。天知道她那会儿有多害怕!

  “哭鼻子了?”贺祁心疼地抬起她下巴。

  “哼,你的小破刀有什么用?还没有路边随便捡的棍子好使!你自己用这么厉害的大弓,就只给我一把匕首,真抠门!”

  林杏儿拍掉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前。

  其实也不是真的怪他,她就是本能地寻了个口子发泄恐惧。

  贺祁上前帮她穿好鞋,然后抬起她一侧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另只手稳稳托住她的纤腰。

  “嗯,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教你射箭好不好?”

  林杏儿不吭声。她这小胳膊小腿的,拉的动长弓才怪!

  两人沿大坡往上,贺祁凤眸一扫,枯叶堆有物件在闪光。弯腰拾起,那是林杏儿掉落的匕首。

  “你干嘛?”

  “你不是不要了吗?”他正把匕首往自己兜里揣。

  林杏儿秀眉一蹙,眼波流转道:“谁说的,快还给我。”语气娇嗔。

  迷人的弧度从贺祁嘴角荡漾开,流畅的下颌角配上麦色肌肤更加彰显男性吸引力。

  “嗯,给你,这是杏儿的小破刀。”

  林杏儿:……

  有贺祁带路,他们一路上都没再遇到什么事。走着走着,林杏儿体力放电,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贺祁把弓箭挂在她身上,然后蹲下高大的身子,“上来,我背你。”

  林杏儿咬唇,慢吞吞地挪过去。

  手臂交叉绕过他脖子,男人双手稳稳托住她。

  眼前的景色不断变换,走了十几分钟也不见他喘粗气。

  林杏儿心想,这人肉坐骑好舒服,又快又稳,靠着他宽阔的后背很有安全感。

  而贺祁的耳根却悄悄红透,整个人都异常紧绷。

  他媳妇儿香香软软,背在身上轻飘飘的丝毫不费力,但这过于紧贴的距离叫他着实有些尴尬。

  微卷的发梢偶尔划过他的侧脸,酥酥麻麻,让人欲罢不能。

  一阵阵幽香时不时干扰思绪,还有后背那不容忽视的触感。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后背全都在发烫!还有某个不可言语的地方也正在充血……

  贺祁:我要这不争气的玩意儿有何用?

  另一边本来准备下山的大部队遇到了麻烦。

  起因是胡婠婠带队半路遇见了一窝小猪崽。个个半只手臂大小,背上是黄白相间的纹路。

  胡婠婠:“快,一窝端了!”

  加餐,这不就来了吗?胡婠婠有些得意,自己果然气运极佳,随便找条路下山都能捡着便宜。

  贪念作祟,众人争先恐后地抱起小猪崽。

  谁知还没跑多远,一米多长的成年野猪突然气势汹汹地冲出来。它的后腿血迹斑斑,半截残箭深入皮肉。

  “小猪崽的妈来了!跑!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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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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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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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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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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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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