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就有隔壁左右的邻居找上了陈荷花和刘春草妯娌俩打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梅打发他们回屋休息之前,也没有交代他们是否要三缄其口。
陈荷花一脸纠结,犹豫着要不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刘春草却抢先开口道:“没想到你们也听到了动静了。”
“可不是么?
我们听到了好几声惨叫,该不会是你们家伯旺还是仲兴对你们动手了吧?”
问话的二柱媳妇仗着年纪大一些,语气透着随意,一双眼睛还在陈荷花和刘春草二人身上来会扫视,试图从俩人身上找到她们被家暴的证据。
刘春草嘴角一抽,当着二柱媳妇的面就翻了好几个大白眼。
“我大伯哥和我男人可都是好的,知冷知热,哪里会学那些窝里横的,只会对自己婆娘动手?
昨晚是我们家里遭了贼了,那惨叫声,是偷鸡摸狗的小贼发出来的。”
二柱媳妇就被自己男人打过好几次了,隔壁左右邻居都知道。
她也没觉得太尴尬,反倒是一脸震惊的追着刘春草问,“春草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家昨晚上真的进了贼了?”
“骗你又没有银子挣。”刘春草撇嘴道。
陈荷花下意识的拉了下刘春草的袖子,生怕她嘴瓢,一会儿倒豆子似的把内情都说出来了。
刘春草朝陈荷花挑了下眉,一副‘我心里有数’的表情。
“那贼现在在哪儿?
有没有交给村长处理?”二柱媳妇好奇追问着。
刘春草叹了一口气,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词,立马抓出来现学现用,“世风日下啊!
说出来怕你都不敢信,我们昨晚上抓到的那个贼,竟然是跟我们家已经断了亲的前二叔家的马富贵。”
二柱媳妇啊了一声,眨眨眼:“马富贵不是去镇上一品居当跑堂小二去了吗?”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这混蛋是不是又沾赌了,没钱还赌债,就打上了我们家的主意。
昨晚半夜翻墙摸黑进了我们家,想去我婆婆屋里偷银子。
我婆婆半夜如厕,回来正好逮了个正着。
之后,我大伯哥,我相公都紧忙跟着起来,马富贵这狗东西,自然少不得要挨他们一顿胖揍。”刘春草掐头去尾,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过程。
二柱媳妇听得是惊心动魄外加义愤填膺。
“这个马富贵真是善水村的一颗老鼠屎,春草,你们就这样打一顿就放过他了?
要我说,这事儿得让村长和族长替你们做主,让他们按照族规来处置这个坏东西。”
刘春草知道自己婆婆已经跟马富贵一家达成了协议了,这话倒是不太好接。
“我跟你的想法倒是一样的,可我婆婆心地好,念旧,哎!”
二柱媳妇一听,扯了扯嘴角说:“你婆婆可真是一个大好人。”
大好人杨梅早上起得比平日里迟了些,家里的所有人知道她昨晚定是没有睡好,也没有人去敲门打搅她。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锦宝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可奶奶还在熟睡,她也舍不得吵醒奶奶,只能强忍着饥饿,将自己的小手指塞进小嘴里吸允。
杨梅醒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只觉得又可爱又心疼。
“奶的乖乖,饿坏了吧?
你咋不叫醒奶奶呀?”
【奶奶,您受累了,得好好休息,锦宝不饿哒】锦鲤小公主软糯糯的说。
杨梅一颗老心都要萌化了,也顾不得给锦宝先擦洗干净了,第一时间就送去了大房那边给陈荷花喂奶。
等她从后院洗漱好出来,马幼薇正好领着宋小刀从豆腐作坊那边过来了。
杨梅含笑冲宋小刀招了招手,问他可用过早膳了。
宋小刀上前来,笑着说:“大娘,我一早就在小吃店那边吃过了。
这两天小吃店的生意都还不错,我寻思着,咱下一步可以去隔壁的两个镇子各开上一家。”
杨梅很高兴宋小刀对善水豆腐小吃店如此认真负责的态度。
她微微颔首道:“选址这块,你有空可以先物色着。”
“好,我知道了。
对了大娘,幼薇妹妹说您找我有事,是有关于小吃店的事情要吩咐我么?”宋小刀问道。
杨梅看院里几个孩子跑来跑去的,也有点闹,便示意宋小刀跟自己去了堂屋。
杨梅也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把黄灏骏要算计他们二人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讲了一遍。
宋小刀身上那股子久违的戾气瞬间涌了出来,他垂在身侧的拳头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黄灏骏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渣,这种事情居然也想得出来。
他要对付我,尽管冲着我来就是了,为何要对大娘您使这样肮脏的手段?”
宋小刀一想到自己和马大娘被放到同一张炕上的情景,都有些不敢去看杨梅的脸。
他的脸半是气愤半是羞赧,此时布满了血色,就连耳根和脖子,也是一片潮红。
之前他只是一心想要维护对自己有引导、知遇之恩的马大娘,想要报答她对自己的好。
直到黄灏骏企图制造出一场龌龊的戏码,以此来毁掉马大娘和自己的名声时,宋小刀才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什么。
少年心事有时候很懵懂,很浅薄。
但只要有合适的契机,或有人不经意的帮他捅破内心深处隐蔽的那层窗户纸,他便能敏感的捕捉并且窥探到自己的心意。
宋小刀被自己心底里的那个感知给吓到了。
他觉得匪夷所思之余,又觉得自己会有那样不容于世俗的情感,实在是猥琐至极。
对于宋小刀转瞬之间的心理变化,杨梅一无所知。
她见宋小刀满脸赤红,额头隐隐有细汗沁出,只以为他是少年血性,被黄人渣的卑劣计划给恶心坏了。
杨梅心说也真是难为人家宋小刀了。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被人设计与一个三十八岁的老妇在一起,换作自己,也得气得头顶冒烟。
“小刀兄弟,你莫恼。
放心,这事儿大娘有反击计划了。
咱俩只要配合好了,到时候被天下人看笑话,彻底沦为笑柄的人,只能是黄人渣本人。”
宋小刀回过神来,他的视线迅速的在杨梅身上扫了一下,随即又不动声色的别了开去,点头应道:“大娘,我都听您的。”
PS:宋小刀从小缺失母爱,所以,对女主有点恋母情结,青春期的少年对感情有些懵懂,但也很纯真,不会猥琐发展,宝子们放心~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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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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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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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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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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