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关上院门,沉着脸往回走。
她直觉锦宝今天的异常跟刘春草脱不了干系。
想到刘春草刚刚心虚躲闪的眼神,以及她跟马老歪说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话,杨梅的火气就蹭蹭的往头顶冒。
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二房那屋。
刘春草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将什么东西往背后一藏。
杨梅冷笑一声,定定望着刘春草:“藏什么了?拿出来!”
刘春草脸色微微发白,她吞了口唾沫,嘴硬道:“娘,我没藏啥。”
“你是当我眼瞎么?”杨梅上前两步,手段强硬地从刘春草身后抢过来一只碗。
这只碗就是刘春草之前给锦宝喂符水的那只土陶碗。
只是她‘作案’后,还没来得及将碗洗干净送回橱柜里。
之前她帮大宝和小宝换衣裳的时候,还是大宝发现了碗里剩下的黑灰,刘春草这才惊觉自己还有手尾没有处理干净。
趁着马老歪上门给锦宝号脉,刘春草将土陶碗里剩下的那点黑灰残渣给倒出了窗外。
土陶碗还没来得及拿回厨房,婆婆忽然就上门‘突袭’来了。
刘春草把陶碗往身后藏,完全是潜意识的动作。
实际上,她刚刚做出藏的动作后,就后悔了。
“娘,这碗是我拿来喝水的。”刘春草见婆婆抢过了碗,只能强行为自己辩解一句。
杨梅一点儿都不信她的鬼话。
“你拿来喝水的,那你为什么要心虚藏起来?
刘春草,老娘没有七老八十,没到眼盲心瞎的地步。
你自己额头就差明明白白刻着‘有鬼’俩字了知道不?
你老实交代,今日你趁着家里无人时,对锦宝做了什么?
若是交代不清楚,这个家便再也容不得你了!”杨梅一瞬不瞬的盯着刘春草质问,语气中裹挟着满满的威胁。
刘春草唇瓣哆嗦着,心里一阵慌乱,可她仍然矢口否认:“娘,我没有,我啥也没做。”
“啥也没做?
你这是欺负锦宝不会开口告状,还是以为老娘真的奈何不了你?”杨梅说着,气得直接摔了手上的陶碗。
陶碗在杨梅的暴力手段下,碎成了好几瓣。
其中,还有一块碎瓷片飞溅到了刘春草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刺痛让她尖叫出声来。
院子里,马仲兴和马幼薇刚好从豆腐作坊回来了,听到了二房屋里的动静,赶忙冲了过来。
马仲兴一看娘和媳妇儿剑拔弩张的架势,头瞬间就跟安上了一个紧箍圈一般,头皮都是麻的。
他呐呐的喊了声‘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这是咋了?”
见杨梅没回答,马仲兴又转向刘春草,声音提高了些:“媳妇,你又惹娘生气了?
你做啥事儿惹娘不高兴了?赶紧给娘道歉!”
刘春草流着眼泪,看到丈夫,还委屈上了:“相公,娘冤枉我!
我又没对锦宝做啥,凭啥她出了事儿就赖我?”
“锦宝出事了?”马幼薇关注的重点立马转移了,望向杨梅询问,“娘,锦宝怎么了?”
杨梅扫了二儿子和闺女一眼,淡淡道:“锦宝现在没事了。”
说完这话,杨梅阴沉沉的怒视着刘春草:
“刘春草你要是嘴硬杠到底拒不交代,那你现在就收拾包袱滚回娘家去。
我们全家人都在奔着更好的日子努力奋斗着,只有你这个搅家精嫌日子过得太安生,非得闹得家宅不宁才高兴。
你这么会作,就回娘家作个够,别来拖我们老马家的而后腿。
滚,现在就给老娘滚!”
刘春草怎么舍得放着现在的好日子不过回去娘家受罪?
她更不甘心被那个只会生赔钱货的陈荷花压一头。
刘春草一脸倔强的咬着牙,悲悲戚戚的哭出了声:“娘,你这是要对我屈打成招吗?
我不承认,你就要赶我回娘家,你这是要逼死我呀!
我不回,我给老马家生了俩小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也没做错事,我凭啥回娘家去?
娘你若是非要逼我承认,那我就死给你看!”
杨梅气笑了,点了点头,指着墙壁对刘春草道:“行,你死给我看一个!
老娘连鲁氏那老虔婆都不怕,还会被你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给要挟了?xiumb.com
你要死麻溜的,撞一个给老娘瞧瞧,你敢死,敢撞,老娘就信你一回!”
刘春草脸色一阵扭曲,看婆婆不吃她这一套,又把脸转向丈夫。
“相公,你就这样看着娘欺负我么?
相公,你要相信我,我啥都没做,娘非要逼我承认,我......我这就死给娘看,证明我的清白!”
刘春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刚刚又特意把被陶片刮破皮的手背蹭到脸上,面颊瞬间就沾了星星点点的血,看着狼狈又可怜。
而与刘春草形成鲜明对比的,不必说,自然就是杨梅了。
她腰背挺直,气势咄咄逼人,看着就是个刻薄儿媳的恶婆婆。
马仲兴喊了声‘娘’,还没来得及开口为自己媳妇说情,就见刘春草冲着自己冲了过来。
马仲兴下意识的闪躲,结果刘春草就悲剧了,直接撞上了马仲兴身旁的那堵墙。
刘春草刚刚故意那样说,其实就是为了给马仲兴打个底,让他做好拦住自己的准备。
鬼知道这个狗男人非但不拉自己一把,还害怕被自己误伤,动作灵活的躲开了。
这样的狗男人,她刘春草要他何用?
好在刘春草刚刚自己也收着劲儿,这会儿额头撞上了墙面,只感觉到一阵闷痛和眩晕,并没有直接不省人事。
随着‘砰’的一声响,刘春草身子晃了晃,故作柔弱,软软的倒了下去。
马仲兴惊呼出声,这回倒是眼疾手快地上去接住了人。
他一脸着急担忧,抱着刘春草哭了起来:“春草,你咋这么傻?
你死了我和大宝小宝可怎么办?”
刘春草:“......”她想抽死这个狗男人。
这会儿知道哭了,刚刚咋不知道拉着自己?
她头晕呼呼的,感觉破了皮的额头那儿一阵刺痛,可还是用力的扭过头去看婆婆。
“娘,我以死自证清白,你可满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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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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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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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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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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