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家对善水村未来发展规划的讨论热度丝毫没有降低。
除了少部分心眼特别小、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家,大部分村民对杨梅一家子是很感激的。
有的人在祠堂外面互相探底打听对方要出多少本金后,就脚步匆匆回家里跟自家人商量去了。
有的人,譬如一向跟杨梅不合的牛菊花和周二狗家的,这会儿却忐忑不安,生怕杨梅记仇,会针对她们,不带他们两家挣钱。
牛菊花和周二狗媳妇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完,打算先向杨梅低个头。
比起眼前看得着的利益,比起日后源源不断的分红,她们的老脸又算得了什么?
脸皮这玩意儿,该扔的时候就扔,绝对不能跟钱过不去!
俩人约好明日带着礼物去登门给杨梅赔罪。
不管咋的,态度先摆出来,绝对不能步了马家老宅那些人的后尘!
这一晚的善水村,热闹程度堪比过年。
而被当成反面对照组的老宅极品们,这会儿齐齐挤在堂屋里,大眼瞪小眼,表情皆是凄风苦雨。
“你们俩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杨氏那贱妇的豆腐方子和香皂方子,都是仙人在梦里教授她的?”
鲁氏浑浊的三角眼在油灯照耀下,迸出前所未有的精光,贪婪又嫉妒,恨不得有此奇遇的人是自己。
“娘,杨氏确实是这么跟村里人说的。
我觉得她不可能说谎。
要不然,前些年日子过成啥样了,她也没做出那劳什子豆腐出来卖!”马老三道。
这话鲁氏是信的。
可现在不是她信不信的事儿了。
鲁氏纠结的是他们已经跟杨梅撕破脸了,现在想再回头求和,人家还愿不愿意买他们的账?
“娘西皮的,早知道那贱妇有这么挣钱的方子,咱还去抱啥黄少爷的金大腿啊?”
现在,想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答应赵丫头的事儿也没办成,两头搭不着,还被村里人给鄙夷排挤了,真是憋屈的要命。
要是杨氏这个贱人能拉着她俩儿子一起做,有了好处知道分他们一杯羹,她至于为了黄家去当坏人么?
鲁氏越想越着恼,拍着大腿咬牙切齿。
马老三也觉得自己错过了一次发家致富的好机会,对二房也生了几分不满。
“娘,黄少爷的面咱都没见过。
他到底许了啥好处给赵丫头,咱也不清楚,全凭赵丫头在中间传话,能不能作数的,还不一定。
可要是咱能凑点本金参一股香皂生意,能沾到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咱今天就不该听二嫂和赵丫头的鼓杵去找大房一家的麻烦,现在.....”
马老三看了眼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二嫂赵氏。
又扫了眼脸色难看的二哥马通,意味深长的说:
“娘,您可不止富贵一个孙子啊!
现在咱不如想想法子,看怎么与大房修复好关系为好。”
马通生怕鲁氏把气撒到自己头上,先发制人冲着赵氏骂道:“都是你惹来的祸。
赵茯苓那个丫头分明就是拿咱当枪使,报她自个儿的仇。
你个蠢妇带累了咱全家,我打死你!”
马通说完,就冲上去抓起赵氏的头发,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赵氏脸上瞬间就多了两道五指印。
她呜呜哭了起来,却不敢反抗。
鲁氏原本对赵氏也有邪火,可儿子已经动手了,她也就没再破口骂赵氏。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窝里反的时候。
老三,你说说,要咋跟杨梅那贱妇修复好关系?”鲁氏问马老三。
马老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寻思了一会儿,对鲁氏道:“娘,您刚刚说了,咱不能两头都不靠。
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这样,二哥那一房就继续去抱黄少爷的大腿。
我们三房,就努力去跟大房一家修复关系。
如此,不管二哥他们一房还是我们三房,都各有好处可占不是?”
鲁氏觉得三儿子说得有道理,但她还是提出了质疑。m.xiumb.com
“杨氏那个贱妇可不好糊弄。
我是担心你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根本不打理你。”
马老三显然也是想过这问题的。
他立马道:“娘,所以,咱接下来就得做一场戏才行。
借着今晚我和二哥都被村人唾弃批判的契机,我们干脆闹一场分家算了......”
没等马老三把话说完,鲁氏就炸了:“分家?分啥家?
老娘还没死呢,你们就想分家,没门!”
赵氏和米氏也都是半老徐娘的年纪了。
她们俩在鲁氏手底下苦苦煎熬了十几年,就盼着能早日分家,脱离婆婆的掌控,自己当家作主。
马老三提出分家这话的时候,赵氏和米氏眸底瞬间泛光。
可鲁氏反应激烈,显然,分家就是她的逆鳞,她们妯娌二人眼里的光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马老三见老娘气得快要喷火了,忙上前去安抚:“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说的是‘做戏’。
咱就是假装闹翻了,我们三房吵着闹着要分出来,要跟二哥一房分开过。
这样,我转头再去讨好杨氏,她才不会生疑。”
鲁氏仔细在心里合计着三儿子的话,没有马上拍板应下。
马老三见状便去找一家之主马老头讨主意,“爹,你说句话呗。
这可是我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法子了。
要是二哥那边能从黄少爷处得了更多好处,我又能从大房那边占到便宜,就是两头都有靠,还是咱赚了。
我和二哥一房表面上不和,可咱关起门来过日子,人家又没有躲咱床底下偷窥,哪里晓得内情?”
马老头盘腿坐在炕头上,原本一直没说话,这会儿被马老三缠着问了,才勉强开了口。
“老三说的有道理,就照着老三的话做吧!”
鲁氏听到老头子一锤定音了,也没反驳。
马老三趁机又对二老道:“爹,娘,那参股做香皂作坊这事儿,咱也一起落实了吧。
娘,杨氏晚上可说了,一家只能占一个分红名额,所以,这钱您打算出多少?
多投到时候就多分,少投就少分,咱家还有多少银子?”
要从自己荷包里抠银子出来,鲁氏就跟被割肉一样心疼。
她虎着脸道:“哪有多少银子?要多了没有,最多五百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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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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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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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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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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