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见,这两样兵甲嗡鸣震动,之上的纹路、材质剧烈变化,仿佛正在被神火煅烧,回炉再造。
陈铮期待的目光下,足足十余个呼吸之后,惊人的变化才逐渐完成。
只见原本由千环编织、看着平平无奇的鳞甲,此刻肩头延展,宛如兽首,
胸膛之上,甲片晦暗,宛如神兽鳞甲一般,浑然天成,里外都透露着不凡;
而另一把敕封后的断首刀,刀身长四尺,宽四指,神锋笔直,轻轻颤动之下迫人的锐气寒光不断流转,仅仅摆放在哪里不动,都让人感觉好像经过的空气和光线都被斩断!
陈铮欣喜将两样刀甲拿起,两道讯息先后流入:
【镇岳龙麟甲】
位阶:地
说明:以千环鳞甲为基,以天道功德为薪柴,锻造淬炼而成的护身内甲。其经过天功洗练之后,材质、构造、防御性极大幅度提升,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雷击不毁,灌注元气之后,更有镇山镇岳之固。
不可敕封/可奉祀
【极星斩命刀】
位阶:地
说明:以七星断首刀为基,以天道功德为薪柴,锻造淬炼而成的刀兵。其经过天功洗练之后,材质、构造、锋锐得到大幅度攀升,无物不斩,无物不断,神锋无双,且有破气、断魂之威能。
可敕封/可奉祀
「好东西!」
陈铮眼睛发亮,迫不及待的装备尝试。
首先是镇压龙鳞甲。
这件护甲看着沉重,实际比想象中的还要轻盈许多,研究一番,他先是将这套护身甲替换了身上的护甲,然后五指捏拳,往胸口狠狠一击。
砰!
仿佛炮弹落入了沙海之中,他只感觉胸口位置轻轻震荡了一下,一拳数千斤的力道便被反震四散,几乎对自身毫无影响。
接着,他又抽出自己的陨星斩月刀,以刀刃在胸膛狠狠一划,结果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虽然这两下他完全没有动用全力,但是破坏性绝对不小。
镇岳龙鳞甲的防御之强可见一斑!
随后,就是极星斩命刀。
陈铮将这把刀握起,发现刀身重量比起之前沉重许多,竟然接近百斤。
而持刀在手,轻轻挥舞,空气顿时发出声声急促轻啸,一股仿佛可以斩断面前一切阻碍的感觉油然而生。
尤其是当陈铮心念一动,手臂气血涌动之间,极星斩命刀刀身之上,竟然顿时泛起寸许长的毫光,宛如练气武道大师才能激发的刀芒一般!
「这斩命刀,竟然连我的气血也能感应容纳,激发刀芒?」
这个发现让他惊喜不已。
刀芒隔空斩杀,算是武道大师的标志性手段,前提是要有人绝真兵。
陈铮之前虽有真兵,而且也有血气显形之异象,不过实际上他只是根据太过雄厚,浑身气血还并没有真正完成蜕变,所以也做不到激发刀芒。
不曾想,这把地等位阶的新刀,却是让他勉强做到了。
当然,这种程度的刀芒,意义也不是很大,还是要等气血蜕变之后,才能真正发挥出威力来。
陈铮对新刀爱不释手:
「还有,这个破气、断魂,是个什么效果?」
按捺不住欣喜,他豁然推门而出,来到院中。
唰唰唰!
随着刀式一起,
只见刀锋绽放着气芒,宛如道道闪电撕裂虚空,陈铮刀锋斩出之间刀走龙蛇,虚空震荡
,面前一切阻挡的空气、微尘、光线,仿佛统统都被斩开,发出了湮灭般的微啸!
诡异的是,那股嗡鸣声在静室空间中不断回荡,隐隐给人一种鬼哭狼嚎般的感觉,仿佛要直接钻入人的脑海,摄人心魂!Χiυmъ.cοΜ
而更加惊人的是,刀芒所过之处,明明没有接触到的墙面、地面,都一下悄无声息的裂开道道整齐、笔直的裂隙,显现出了难以想象的锋锐!
陈铮铮骤然收手,盯着手上的极星斩命刀,眼神灼热无比:
「好一个破气,好一个断魂!」
破气不用多说,应该是专破他人血气、元气激发之刀芒;
而所谓的断魂,则是这把刀材质特殊,刀身斩杀之间震荡摩擦空气,从而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刀啸,进行意志层面的扰乱。
高手相争只争一线,两种威能叠加,这把刀的杀伤力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同等级高手根本无法与之相抗!
「有了这把刀,即便未曾突破,也有七成把握能斩了那阴宗南的狗头!」
「还有欧阳继,等到突破炼气,和你们一起算总账......」
陈铮心中无比畅快,转身回屋。
虽然骤得神兵利器,对付炼气武道大师的把握大增,他依旧没有轻举妄动。
毕竟,像腾启龙、欧阳旭这样的世家子弟身上都有各种效果强大的天人符箓做底牌,像是阴宗南、欧阳继这个级别的武道强者更不用说。
在没有突破炼气秘境之前,对付他们都还谈不上万全的把握。
对于陈铮来说,要么不动,一动便要石破天惊,斩尽杀绝,绝不给敌人任何机会!
......
与此同时。
两千余里外,龙渊州城。
历经多日的奔波跋涉,二长老腾辰江率领一队武师,抵达了这座有近八百年历史的雄城。
一行人抵达城中之后,便直奔腾氏在这里购置的宅院。
片刻之后,身为州城防卫军副统领的嫡长子腾飞云收到消息,匆忙赶到,惊奇道:
「二叔,您怎么来了?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提前准备接待。」
厅堂中,腾辰江神情冰冷的摇摇头:
「不必了飞云。我来此地是有要事,所以没来得及提前通知你。」
「要事?」
腾飞云目光一凝:
「难道是有那两个血蛊教妖人的消息了?可是我在这边......」
「和那两人无关。」
腾辰江脸色不太好看,森然道:
「我们现在怀疑害死启龙的另有其人,只是被人欺瞒才导致了误判,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重新调查的。」
「被人欺瞒!?」
腾飞云神情阴冷下来:
「是谁如此大胆?」
「那个叫陈铮的泥腿子。」
腾辰江声音如同九幽寒风,缓缓道:
「此人便是当初和启龙一同到凉山县查案的巡察使,结果启龙何其手下全军覆没,此人和另外几人却无人死亡。当时这些人都受了重伤,又言之凿凿,所以我们都未曾怀疑他们,但是现在来看他们都有极大的嫌疑。」
「岂有此理!」
腾飞云眉目含煞,立刻道:「有杀错无放过,二叔,那个陈铮如今何在?」
腾辰江冷冷道:
「此獠数日之前余公堂之上袭杀上官,被全城通缉,已经是不知所踪,由你三叔负责追踪。我查到,当时还有另一名巡察使李宏达,必然也是知情者。不过此人在年节过后便申请外调到了这州城,做了一个刑部巡检
,我带人来此就是为了审问此人的。」
「袭杀上官?这杂碎倒是好大的狗胆!」
腾飞云猛然拧起眉头:
「二叔所说的李宏达,乃是刑部的人......这里非我们腾氏的根基之地,影响力也十分有限,要审问他恐怕得用些别的手段。」
「这是自然。」
腾辰江漠然道:
「飞云,这里毕竟是你的地盘,所以调查方面的事还是交给你,尽快搞清楚那李宏达的住处和各类情况,再由我来亲自动手。」
「好!」
腾飞云毫不犹豫:
「一天之内,我必将情况调查清楚!」
......
转眼一天过去。
下午时分,城南西街。
日头西落,残阳如血,春风拂面,李宏达悠然自得的背着手,带着两个手下循着街。
街便,贩夫走卒看到三人无不堆起笑脸,热情问候:
「李巡检好!」
「李爷,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李巡检,晚上不如来我家吃酒?我请你!」
身为巡检的李宏达闻言随便的摆着手,应付过去。
刑部巡检,名头听着响亮,实际上就相当于街区巡守,实际权力还不如当初在灵丘郡的监察司巡察使。
毕竟龙渊州城人口百万,卧虎藏龙,他虽然花了不少银钱点了过来,却也只是平调。
虽然权利有所不如,但也算是个有油水的职位,倒也不算多么吃亏。
没一会的功夫,巡完了几条街,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李宏达率人来到一间酒馆坐下来,要了些酒水和饭菜。
「还是换一个地方舒服啊......」
美美的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李宏达靠坐窗边,舒舒服服的长叹一声。
「可不是?这里的水土比灵丘郡的也要好些,起码气候湿润一些,也没有那么多的风沙。」
两个手下殷切的替他倒上酒水,也是纷纷感叹:
「而且待在灵丘郡的时候,天天提心吊胆,每天属下都担心会不会被腾氏给发现什么端倪,就没睡过几次好觉。」
「我也是,我家那口子也总说我睡觉不安稳,嘿,她哪知道......」
「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了,既然跟我到了这里,那就算是重新开始了。」
李宏达笑了笑,突然问道:
「对了最近腾氏怎么没有什么消息了?前几个月他们在这里发现的那把断兵,后续好像都没有什么下文了?」
两个手下摇摇头:
「不清楚,听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把断兵本来就是个迷阵,他们到现在还在追查胡洪贤那两个呢,据说都已经派人到其他州去找了。」
「说来也奇怪的很,我记得那位陈大人一直都在灵丘郡,那这件事是谁帮他做的,不会有泄露的风险吧?」
李宏达斜了对方一眼:
「放你的屁,你小子能不能说点好话,这半年都过去了,要泄露早就泄露了,还等到现在?」
那个手下顿时表情讪讪,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对不起李哥,我说错话了。」
另一个手下嘿然道:
「想想也有意思,腾氏这么大的势力,结果却被我们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腾氏嫡长子滕飞云我远远的见过一次,这所谓的防卫军副统领,也没有多么厉害嘛。」
李宏达也瞪他一眼:
「行了,提这些作甚?以后再也不要提这些事!」
「该吃
吃该喝喝,前两天的案子那家上了不少贡,待会我带你们去七香楼逛逛!」
七香楼乃是西街一带最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姑娘质量不错,两个手下顿时鸡动起来,连连热切的向李宏达敬酒起来。
而大概半个时辰酒足饭饱之后,三人便前往七香楼。
这一带,就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到了晚上。
临近三更时分。
一身酒气和脂粉气的李宏达,才和两个手下勾肩搭背的从七香楼走出,神色十分舒畅和满意。
两个手下喝的舌头都大了,含混不清的道:「大,大人......我们送你!」
半醉不醉的李宏达嫌弃的扫了两人一眼:
「行了,不用管我,你们两个自己回去吧,」
说完,一阵拉扯,李宏达挥手摆脱两个手下,自己坐上门口等候的马车,报上地址,独自归家。
龙渊州城也分内外城,内城乃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他的宅子也买在那里。
至于他坐的马车,则都是城里脚行载客车,每到晚上的时候必会到各大酒楼青楼门口拉客,颇为方便。
坐在车厢小憩片刻。
很快,一刻钟的功夫后,马车停下,李宏达摇摇晃晃的自己推开厢门,走下车来。
然后冷风一吹,他目光就是一愣。
因为,这里并不是他的住处,而是另一处陌生的宅院。
他娘的,这是哪?
他刚要转头喝问,突然一阵强烈的酸软无力感涌便全身,让他脚步一个踉跄。
勉强扶住车厢,支撑着身体,李宏达无比惊怒的转头看向车夫:
「你,你干了什么?」
说话也变得嘶哑和分外艰难,车夫转过脸来露出一张冰冷的面庞。
同时身前院门打开,数道精悍身影飞窜而出,瞬间毫不费力的将李宏达锁拿控制。
踏踏踏......
黑暗之中,腾辰江的身影缓步走出,犹如冥府中走出的死亡判官,漠然道:
「李宏达,可还认得老夫?」
见到此人,满身酒气的李宏达瞬间如坠冰窟,血液冰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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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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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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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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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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