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发疯的护院刀下,还有一人浑身鲜血在地上拼命翻滚躲闪,命悬一线。
“住手!”
见此一幕,完全不用陈铮下令,身后柴铁峰、常青等三人顿时厉喝一声,扑上前去。
锵锵!
刀剑争鸣,那疯癫了的护院武师展现出难以形容的凶暴和疯狂,刀光疯狂劈出,竟然照面就将最先扑来的柴铁峰两人震退。
韩开云、丁来友两人险险避开狂乱刀光,脸上有些挂不住柴铁峰时厉喝一声,“小心,这家伙不对劲!”
四人里,修为最差的也是练了脏的层次,资历更老的他和常青更是已经步入练髓之境,实力绝对不能算弱。
但是四个人一同出手却被一个疯癫的农庄护院给逼退,何其诡异?
一念及此,柴铁峰、常青两人暴喝一声,再度上前。
只见人影极速闪动间,气劲爆鸣,冷厉刀光纵横交错,犀利非常,显然是拿出了真本事。
然而,对面一脸扭曲疯狂之相的护院,速度力量都达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外表还是人形,气焰却和邪魔一般的凶戾、悍不畏死,哪怕中了刀都毫无所觉,硬是和柴铁峰两人搏杀的有来有回!
奇怪,奇怪......这人明明没有异化,怎么和邪魔一般?xǐυmь.℃òm
看起来,有点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不过黄大郎那又是怎么回事?
身份不同以往,不用什么都自己动手的陈铮老神在在,抱胸在后方仔细观察着。
“出了什么事!?”
而这时,又是声声大喝传来,就见大宅主人黄德彪手持一柄青钢长剑,带着一队持着刀枪棍棒的家丁冲了进来。
看到庭院中的情形时,他脸色急变道:
“大人,这?”
陈铮看也不看他,淡淡道:“还用问么?这个人和黄大郎一样,撞邪了。”
发狂的护院和柴铁峰常青这两大高手疯狂拼杀着,哪怕浑身浴血、刀伤遍布也屹立不倒。
而似乎是因为黄德彪的到来,其人哪怕在疯狂的搏杀之中,扭曲可怖的目光也猛然望来,竟然一下改变目标,向着黄德彪就扑来!
柴铁峰两人自然不可能任由其施为,全力将其拦下,而黄德彪则是满眼惊疑:
“怎么会这样?”
“之前那两个护院撞邪,一个是死在茅房,一个是死在自己的屋里,这王大牙怎么会......”
陈铮嗤笑一声,没有理会他的疑问。
而眼见柴铁峰和常青两人始终拿不下一个癫狂的护院,他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
“行了,你们两个,退下!”
轰的一声!
将目标久拿不下的柴铁峰、常青两人听令,满眼尴尬,刚要有所动作,就感觉一阵炽热、猛烈到极点的狂风从身边涌过。
狂风之猛烈难以形容,他们两人在剧烈的呼啸声当中脸皮狂抖,连话都说不出来,连连的后退,
而视线中,只见陈铮高大的身影瞬间占据所有空间。
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探手一拍,那癫狂的护院瞬间肩头骨骼爆裂,整个人就好像被一座山峰砸中一样,轰然扑倒在地!
护院倒地之时,方圆一丈内的砖石四下崩裂,他全身更是发出噼啪的爆响,也不知道在这一下中骨头断了多少根。
这等威势,让所有人眼皮都是狠狠一跳。
不过,疯癫的黄大郎即便是遭受了如此打击,他依旧宛如野兽般挣扎。
并且,一双诡异扭曲的眸子死死盯着黄德彪所在的方向,口中发出又哭又笑的声音:
“黄......老......爷......”
此刻夜幕幽深,配合上这声音泛着难言的恐怖,在场家丁无不面露恐惧。
黄德彪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没想到陈铮一出手就如此凶猛,一锤定音,柴铁峰、常青两人满心佩服的迅速上前,将此人死死制住。
陈铮目光一扫,走到另一边的地上,那个浑身浴血、艰难爬起的护院: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那护院身上道道伤口,深可见骨,甚至肠子都从腹部流出,他无比惊恐的看着被制住的护院,哆哆嗦嗦道:
“福生,是福生回来了!”
“黄老爷,他是福生,他是福生啊!”
黄德彪脸色铁青,走上前来厉喝道:“休要胡言乱语!”
那重伤的护院却是不管不顾,惨叫道:
“老爷,就是福生!铁军他们几个砍断了福生的腿,所以他回来报复了。黄老爷,救救我,砍断福生的腿让他不能再出去告状是你......”
“放你娘的狗屁!”
话还没说完,黄德彪已经铁青着脸,上前一脚踢在对方脸上,将其一下踹翻了过去。
陈铮完全不以为意,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黄老爷何必遮遮掩掩?福生事我们也听说了一二,我看这人说的倒很有可能。”
黄德彪转过脸,勉强笑道:
“大人不要听庄子里人胡言乱语,那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构陷,咱们还是想把邪祟的事解决了再说,在下必会重谢大人......”
陈铮眼神轻蔑,正要说话。
眼角余光却见到正将那发疯护院扣锁双臂,彻底制服的柴铁峰、常青两人触电般的飞退开来,同时惊悸喝道:
“大人,你快看!”
在场所有人目光一转,立马就看到,那发疯的突然浑身剧烈抽搐,同时浑身血肉肉眼可见的开始干瘪了下去,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血元气一样。
嗯?
骇人场面下,众人惊慌后退,陈铮却是上前两步,在打量中眉头紧拧。
从外表上来看,这人虽然形容扭曲,总归还算是人,并未孽变为邪魔。
但是这种情况属实诡异,还是他第一次见。
难道真有什么看不见的冤魂厉鬼,附身在了这个人的身上?
观察片刻,眼见那护院逐渐变成人干,基本没救,陈铮才突然拔刀,踏步刺出。
飒!
而几乎就是刀身刺入胸膛的一刹那,化作干尸的护院身体中陡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啸,随后干尸猛然剧颤两下,彻底没了声息。
这一幕再度把在场人吓了一跳,柴铁峰惊道:
“大人,邪祟就藏在这个人的身上!?”
黄德彪也看出什么,忙不迭的问道:
“那邪祟可是被大人斩杀了?”
陈铮似乎隐隐觉察到什么,收起刀来,玩味道:
“不确定,可以去看看黄大郎那边,如果他恢复了正常,说明邪祟便是被灭杀了。”
黄德彪闻言,立马转身向着关押黄大郎的别院赶去。
陈铮也带着手下跟随其后。
来到别院,本该点亮的灯笼全部熄灭,四下一片死寂。
火把光芒刚刚一照,匆忙赶来的黄德彪就脸色剧变。
只见本应该在院子里看守的两个家丁倒伏在地,形容干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元血气;
而关押的柴房竟然空门大开,锁链断裂,本该被控制住的黄大郎竟然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人跑哪去了!?”
黄德彪额头冷汗冒出,环顾四周:
“邪祟没有被灭杀?”
陈铮不紧不慢的上前查看了一下两个死去家丁的状况,淡淡道:
“应该是这样了。看来这邪祟有附身人体的诡异之能,黄大郎有可能是被控制了心志,从这里逃了出去。”
而常青却是疑惑问道:
“可是......为什么前面几个被邪祟附体的都被吸干的精元,变成死人,黄大郎却能活下来?”
黄德彪闻言脸色连变,陈铮却是笑了笑:
“谁知道呢?也许这邪祟留着黄大郎的命,是想做什么事也不一定......”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
“啊——!”
又是一声尖利的惨叫之声传出,在夜空中飘散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不好,是后宅!”
听到这个声音,黄德彪的神色一下变得极其恐怖,他完全顾不上其他人,飞一般的掠出。
陈铮等其他人也是立刻动作,跟随其后。
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穿过回廊庭院,众人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后宅之中。
后宅本挂着的一个个灯笼,此刻也全部熄灭,但是众人手里的火把光芒映照下,首当其冲就见到几个家丁打扮的干枯尸体扑倒在地,已经遭遇不测。
而在后宅大屋门前,却有一道干瘦的身影僵硬的背对众人站着,看衣着打扮不是黄大郎又是谁?
只是,让刚刚赶到的黄德彪头皮一炸的是。
“黄......老......爷......”
似乎觉察身后众人的到来,黄大郎的转过身来,满脸扭曲之色的露出笑容,更添几分诡异。
而更重要的是在他左右手里,一手提着一个衣着贵气的妇人,一手提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
而这两个人全部都是双眼圆睁,皮包骨头,宛如干尸,死的不能再死!
“畜,畜生,你竟敢......”
这一瞬,黄德彪双眼血红,目眦欲裂!
他一共就三个子女,除了生母故去的黄大郎外还有已经嫁出去不在家中的二女儿,以及老来得子,更为宠爱的老幺。
而黄大郎手中的那两具尸体,就是老幺还有其生母!
“孽障给我死——!!!”
这一瞬间,黄德彪疯了一般的咆哮一声,不管不顾的一剑上前,当头劈杀!
虽然年纪不小,气血下滑,但是狂怒之下杀气煞气汹涌席卷,一剑光寒,凶猛难当。
然而,对面不知处于何等状态的黄大郎,却是狂啸着,似哭似笑的直接丢下手中尸体,赤手空拳宛如野兽般的扑去。
嗤嗤!
黄德彪震怒出手,凄厉剑光瞬间就落在黄大郎的身上,然而其干枯的皮肉被斩开,却没能奈何的了其下的诡异坚固如钢铁的骨头。
而对身上的伤势毫无感觉,黄大郎身形动作就好似野兽,虽然毫无章法,却以极其惊人的速度扑咬着,每一次扑杀都带起了空气的爆鸣尖啸,可见力量速度之恐怖!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家丁早就在惊慌之中四散而逃,无人敢留下。
明显感觉到黄大郎不好对付,黄德彪纵声狂吼:
“陈大人,助我制住他!”
然而对这父子俩相残的戏码看的津津有味,陈铮仿佛没听到一般,嗤笑道:
“你们父子的事,我怎么好插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
听到陈铮这么说,柴铁峰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激战中的黄德彪却是急怒攻心,想到了别处:
“大人是何意思,难道见死不救,想吃我黄家的绝户?灵丘郡王通判乃是我曾经的袍泽,你若是想打这番主意那就错了!若大人愿意现在出手相助,保下我儿性命,我愿出拿出一半财产,奉献给大人!”
如今世道,贪官酷吏比比皆是,像府衙、刑捕司乃至诛邪司这种地方,打着诛杀要犯或者邪魔的名号,行抄家绝户之事的情况并非没有过。
所以,他下意识的以为陈铮是见到自己一家死伤惨重,动了歪心思。
然而面对对方的话,陈铮面泛冷笑,懒得回应。
他以前看有些斩妖除魔的电影,里面时常有反派被冤魂厉鬼追杀,然后有正道高人不顾性命,自损修为也要力保的桥段。
这种桥段,在他看来再蠢不过。
他今天偏偏要看着这邪祟报完仇后再说!
见陈铮不为所动。
柴铁峰、常青、韩开云、丁来友这四个手下虽然心中惊疑,却也不敢妄动。
而黄德彪则是怒发如狂,只能剑出如雨,与面前的亲生之子拼杀着。
当然,说是拼杀,实际上他还对救回长子抱有一线希望,所以出招以守为主,以期拖延时间,寻找出附体邪祟的破绽和痕迹。
“福生,你这下贱杂种!”
激烈的搏杀中,他脸色狰狞、发泄般的狂吼道:
“你以为你变成了邪祟鬼魅,就有资格来找我报仇了吗!以为这样就能杀的了我么?”
“没错,你的腿就是我让人砍断的,那又怎样!?我儿不过是玩了一下你那低贱的糟糠之妻,我也给了你两亩地种做赔偿,你居然还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去告官?”
“那天回来的路上,你本来就该流血死了的,是槐花找了大郎来求我,求我派大夫拿药治你。哪想到你这畜生竟然如此恩将仇报?早知道我就该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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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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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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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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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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