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关上会议室的门,心想boss这么疯狂工作下去,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受得住。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打开电脑。离开了几天有不少消息堆积着。
李牧又注意到许多邮件中有几封小姜的邮件,他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才有空点开看一眼。
李牧还没来得及细看上方的文字就被那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照片里画的,不就是boss吗?她怎么会知道是谁捐助她?
李牧眉眼闪动了一下,有些疑惑。
他快速扫过照片上方的文字:
我能力微薄,又深受您的恩惠,所以想画幅画送您。
因未曾谋面,我只能想象出您的样子。如有不妥,请您见谅。
李牧寻思,这是误打误撞?但普通人怎么会这么清楚姜冬霖的长相?boss从来没在任何媒体上留过照片。
他又打开照片放大观察,忽然发现了这张画背后露出的另一张画的一小部分。
这……这画的是夫人和boss生日那天的情景!
如果第一次是巧合,这一而再再而三──李牧细思极恐!
一个姓姜的、腿部有残疾的、没钱治病的、画家?
虽然有点出入,但这也太像夫人的情况了!
李牧立马把剩下的事情交代给其他助理匆匆离去,他必须先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夫人,不能让boss失望!
姜冬霖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按下内线说道:“叫李牧进来。”有些细节还需要跟进。
进来的却是另外两个秘书,姜冬霖挑眉道:“李牧呢?”
“他说有急事出去了。boss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等他回来告诉我。”姜冬霖挥挥手让他们出去,看起文件来,没有多想。
纪莞书刚睡醒不久,她刚拉开帘子想下床就对视上了兰迪妈妈。
见纪莞书那下床的艰难模样,兰迪妈妈不屑的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这有些人呐,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兰迪立马皱眉道:“妈!”
兰迪妈妈见儿子不高兴的样子,心里更不服气,唰的一声拉上病床边的帘子。
纪莞书只冷冷的移开眼,心里思索是不是该转个病房,三天两头看见兰迪妈妈有碍自己的身心健康。
她撑着拐杖小步小步的往厕所走,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每次都还是疼的直流汗。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她从厕所出来,又艰难的要回床上去,刚才厕所里有水,纪莞书突然脚底一滑,惊呼一声猛的失去平衡。
兰迪听见声音立马想下床帮纪莞书,兰迪妈妈却用力拉住他,不让兰迪拉开帘子。眼里痛快极了:“别去碰这种晦气的人。”
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双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纪莞书这才堪堪站住。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突然进来的陌生男子,真是庆幸,自己差点就要摔地上了。
“谢谢你呀。”
李牧愣着,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杵着拐杖的女子,他内心狂喜夹杂着疑虑。
见夫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他才反应过来,松开手道:“不用谢。”
李牧心疼的看着纪莞书一步一步移回床上,明明是正常人几步就能走到的距离,她却用了不少时间。
纪莞书回到床上才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抬头见那个男子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她疑惑的问:“你还有事吗?来找我的?”
李牧慌乱的点点头又摇摇头,突兀的转身离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纪莞书。
他要抓紧把这个消息告诉boss!夫人那腿伤好像挺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但boss一定会很高兴!
李牧匆匆忙忙的赶回公司,不顾姜冬霖还在开会,直接闯进会议室。
姜冬霖面色不悦的看着打断会议的李牧,今天这是想造反?
李牧快步走到姜冬霖身边,耳语道:“boss,我找到夫人了!”
姜冬霖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立马起身,“会议暂停。李牧,备车!”
会议室的众人面面相觑,啥事情能让痴心事业的总裁放下工作慌忙离去?
去松书镇的路上,李牧看着面露喜色的boss内心沉重,他几次想开口又闭上,姜冬霖自然察觉出来了他的不对劲。他心情愉悦的道:“给你涨工资,有事就说。”
姜冬霖明明感觉自己很激动,心里却又有一丝不安,他摩挲着下巴问道:“莞书既然在医院,为什么不来找我?”
李牧知道答案,他斟酌片刻终于开口道:“boss,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我看到了夫人,但她好像,不认识我了。而且,她就是您之前捐助,回信过的──小姜姑娘。”
姜冬霖上扬的嘴角渐渐沉下去,他低沉道:“什么意思?”
莞书为什么会姓姜?又为什么到了要筹钱的地步也不来找自己?
“夫人她,好像失忆了,而且……”李牧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还是您自己一会看吧。”
姜冬霖心沉了下去,没有再说话。
李牧跟着姜冬霖这么多年,知道boss对夫人用情至深,如今夫人那样子,不知道boss能不能撑的住。
姜冬霖快步走到纪莞书的病房外,却又停住了脚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苦寻无果的莞书,真的在里面吗?
他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明明是杀伐果断的商业大亨,此刻却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生怕自己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刚要开门,却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唠唠叨叨的喊叫着什么,姜冬霖听不真切,他轻轻按下门把手,推开一丝缝。
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门被打开。
兰迪妈妈正阴阳怪气的对着纪莞书喊道:“你这个贱人,被我抓了个正着吧!”
纪莞书无语至极,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今天小霞没有空,纪莞书在打吊针,见快打完了按铃也没护士来,只好叫兰迪帮忙去喊一下护士。
兰迪去叫来护士拔掉针管后,发现她床头的呼叫铃好像有点问题,就帮她看看。
谁知兰迪妈妈这时买了饭菜回来,看见儿子趴在纪莞书床头,气不打一处来。
纪莞书飞快的向兰迪妈妈解释事情经过,兰迪妈妈却不信,“你这个狐狸精!我儿子造的什么孽要遇到你这个拖油瓶!”
纪莞书蹙眉很是不悦,对兰迪冷冷道:“你和你妈解释吧。”说着就要拉上帘子。
兰迪妈妈却不肯了,她看见刚才的画面就感觉自己儿子又要被骗光钱了,她把纪莞书的帘子强制拉开,伸手就要去打纪莞书。
兰迪万万没想到他妈妈会动手打人,就要上前拉架,却有一个气场强大的陌生男人快他一步一把抓住了兰迪妈妈的手。
兰迪妈妈见手打不下去,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走进来的姜冬霖,“你是谁!放开我!”
姜冬霖面色沉的要滴出水来,他稍稍用力把兰迪妈妈往后一拉。
兰迪妈妈摔坐在地上,看着英俊不凡的男人又看看坐在病床上的纪莞书,立马又哭又喊,撒泼叫起来:“救命啊!来人啊!打人了啊!仗着男人欺负人啦!”
兰迪觉得丢脸极了,试图叫他妈妈停下,可兰迪妈妈却不管不顾,就想把事情闹大。
不少人听见喊叫声,围了过来,病房瞬间挤满了人。
姜冬霖的眼里却只有纪莞书。
他对着床上眼含疑惑看着自己的莞书,收敛了刚才的怒气,轻声又关切的对纪莞书说道:“有没有受伤?”
纪莞书被突如其来的一出给吓到,愣在床上,这个长相锋利,五官优越的陌生男人,怎么这么像自己脑海里的那个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熟悉,下意识的试探道:“姜冬霖?”
姜冬霖面色一喜,坐在纪莞书的床沿握住她的手,“你还记得我!”
纪莞书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在男人暗下去的眼神中抽出自己的手,柔声道:“不好意思啊,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这么个名字,你是姜冬霖吗?”
姜冬霖心里一酸,点点头。
他的小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了,唯独记着自己的名字。ωωω.χΙυΜЬ.Cǒm
兰迪妈妈见两人心无旁骛的样子,喊得更加夸张,院领导也被护士叫到了这里。
“怎么回事?”张院长一身白大褂,看着混乱的病房,挤到最里面。
兰迪妈妈一看旁边的人叫他院长,立马挤出眼泪喊道:“这个病房的女人勾引我儿子被我发现,恼羞成怒找人来打我啊!院长你可得给我做主!”
兰迪觉得自己的妈妈实在丢脸至极,趁着人多偷偷溜了出去。
院长看着躺在地上的中年女子,刚要开口和病床上的人问话,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却转身看了过来。
张院长一愣,本来打算责怪的话到了嘴边立马转成了惊喜:“姜总!您怎么在这里!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他伸出手想和姜冬霖握手,姜冬霖却冷眼看着他,没有伸手的打算。
张院长只能咳一声,尴尬的收回手。
兰迪妈妈见院长突然一副讨好的模样,狐疑的打量着这个男人,居然能让院长讨好,那是什么大人物?
姜冬霖不屑的冷哼道:“张院长,贵医院的病人家属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还请给我爱人一个交代。”
张院长站这里的短短几秒就被姜冬霖强大的气场吓到背后都是汗,他拿出手帕擦擦汗道:“一定一定!”自己怎么不知道姜总爱人会在自己这个小医院?
兰迪妈妈见姜冬霖随口说了几句话,院长就如此紧张,心里突然有了点后怕。
她又哭喊起来:“院长啊,你要给我这种弱势群体撑腰啊!”
张院长左右为难,但毫无疑问的是绝对不能得罪姜冬霖!他装作祥和的样子,对地上的女人说道:“你先起来吧。有什么事坐着好好说。”
兰迪妈妈心里得意,一边假装擦眼泪一边坐起来揉着腰,“哎呦,哎呦,我感觉我的腰骨折了。”既然这个男人这么厉害,顺便讹点钱也不过分吧。
姜冬霖厌恶的看了一眼欺负纪莞书的中年妇女,这么多人在都敢颠倒是非,平常指不定怎么欺负纪莞书。
他见纪莞书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姜冬霖面色不虞的开口道:“张院长,再给你5分钟。”
张院长连忙点头,他不敢问纪莞书,只能朝着兰迪妈妈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告诉我。”
兰迪妈妈刚要开口,纪莞书就冷冷道:“阿姨你最好想想清楚,我可是全程录音了。”说完她晃晃手里的手机。
兰迪妈妈脸色一白,什么?这个女人居然录音了!她咽了口口水畏畏缩缩的说道:“我……我……”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旁边看热闹的人倒是说道:“我之前经常来看小姜画画,每次兰迪妈妈都欺负她一个小姑娘,阴阳怪气的。”
兰迪妈妈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们一眼,脸色越来越白。
姜冬霖一听更是眼神锋利射向兰迪妈妈,她被那眼神吓了一跳,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
李牧走了进来,对姜冬霖说道:“boss,已经查到了。”姜冬霖一挥手,兰迪妈妈心里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李牧当着众人的面把兰迪妈妈的所作所为以及她们家的相关事情都说了出来。
众人皆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原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怪这么针对小姜。
“那还不是你儿子自己贪美色,这才着了骗子的道。”
“小姜长得好看就是你戴有色眼镜看她的理由?”
围观群众都议论起来。
兰迪妈妈面如死灰,这个人颤抖起来,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把这些东西都查的一清二楚?
她见大家都对着自己指指点点,想要抓紧儿子,却发现兰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她大喊起来:“我儿子呢?兰迪!兰迪呢?”随即把饭菜全都砸在地上,看见什么丢什么。
围观的人生怕她扔到自己,纷纷离开。
姜冬霖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语气肃然:“这等闹事之人,还留着做什么?”
张院长点点头,讨好道:“是是是,我这就叫保安把她拖走。”
兰迪妈妈挣扎着,却还是抵不过几个壮实的保安,很快被拉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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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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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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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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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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