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缓的流水声敲击着外面的枯枝落叶,飞溅在水洼之中。
泊简被蒙住了眼睛,即便醒来,也是陷入四周都是黑暗的处境。
她薄唇紧抿,微微抬起手,便是一阵脆耳的锁链碰撞的声响。
视线受阻,其余的感知放大。她能闻到屋内干燥清浅的香熏的气息,耳畔是屋外淅淅沥沥落雨之声。
她的手腕脚踝都被铁链束缚,便是轻轻起身的动作都会引得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泊简试图运转内力,却只感觉到一阵空无。
黑暗中,她听到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朝她走来。
随后是一股塌陷的力道,她被人搂在了怀中。
泊简不禁蹙眉。
灼热的体温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感觉到一只大手摩挲着她的脸侧。
她摸不清对方想要干什么,脸色愈发冷清,直至——
一个炙热的柔软,落在她的颈侧。
泊简身体一僵,随后侧开头,温怒的将胳膊肘抵在对方的喉结处。
“二号,你究竟想做什么!”
冷厉的呵斥声令地方动作一顿。
竟是没了动作,只是将她的腰肢箍的愈发紧,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入骨肉之中。
萦绕在臂环处的呼吸加重。
即便没了武功,泊简也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类型。
屋子再次陷入了静默的气氛。
门再次敞开,伴随着水滴掉落在地板的声音,来人掀开了垂幕珠链。
微冷的轻笑声与晃动碰撞的珠链从前方传来。
“哥哥怎么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吃呢。”
话音落下,挟着凉意的手把住了泊简的脚踝。
泊简呼吸一滞。
湿润粘稠的温度攀上她的脚踝,小腿,最后那只大手捏住了她的腿窝。
“姑姑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你身后的人是谁了吧。”
急促的气息带着恶劣的笑意继续道:“姑姑?”
随着再一次塌陷的弧度,她的下颚被微微抬起。
被束在眼前的黑布扯开,昏暗的屋内,二号撑在她眼前,垂着的发丝与她披散的青丝交织。
那双闪着愉悦兴奋的猫瞳半弯,犹如最天真懵懂的狸奴。
泊简眸子轻眯,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掀开了眼皮,微微侧目。
环抱着她的赫然就是二号口中的哥哥——一号。
驳杂的思绪被她压在心底,她动了动神色。
声音冷淡,道:“既然各择其主,任打任杀,便也不该如此。”
没有见到姑姑眸子中错愕失望的神色,二号挑起眉梢。
“我们可,舍不得打杀了姑姑呢……”
少年的音调带着以往撒娇的音调,手上却是侵略性的攀上了泊简的脖颈。
看着那道浅浅的痕迹,他的眸色深了深。
泊简被换上了一身白纱水裙,卷云仙鹤游荡在其上,是最清冷仙气的模样。
冰肌玉面,缠绵的青丝荡在雪色之上,被扯下的仙人即便身处狼狈,也是最矜贵清冷的。
他的姑姑,果然是最适合这样的衣裳。
然后与他——
共赴乌云。
“姑姑好狠的心,我差点就被姑姑给掐死了呢——”
二号亲昵的俯身靠在泊简的肩头,接替了一号手心的腰肢。
泊简伸手抵住二号靠近的胸膛,眉目垂下。
“你们究竟意欲何为?”
“若要是问机密要事,那便将我杀之,从我这,你们是得不到任何消息的。”
“那些个东西,我可不要,我啊,想向姑姑讨些,不一样的的东西呢。”
压低的嗓音透着沙哑不明的调子,似是撒娇一般,透着软意。
“什么东西。”
泊简眸底闪过警觉,面上不动声色。
“唔。”
细碎的音调从口齿带出。
“是姑姑呢……”
湿润的柔软落到颈侧相同的位置,泊简骤然抬手想要抓紧他的脖子。
却被一只大手强硬的插入缝隙,十指相扣。
而另一只手被后面的人捏住,落上同样湿润的触感。
“姑姑,你可知,我与哥哥,无时无刻都想将您——”
“困进床榻,抵死缠绵啊——”
疯了。
她的后背落入宽厚炙热的胸膛,抬眸之间,她看到一直沉默着的一号那双与二号相似的眸子中,氤氲着漆黑诡谲的色彩。
注意到她的目光,他的唇瓣微启,将微凉的指尖裹入其中。
窗外被风摧折的树干压弯了腰,噼里啪啦豆大的雨滴似要将其踏进尘土。
再如何的懵懂,泊简也知道他们究竟是怀有如何的心思了。
惊惧的情绪从心底腾升。
她想抽开手,却因没了内力,又被二号不知不觉下了的软骨散而瘫软。
“不论是年龄还是辈分,你们该是找与你们同岁的女郎。”
终于见到泊简不一样情绪的二号弯起了猫瞳。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被夹在他们中间面上腾升热气的泊简,倒是与梦中的场景更加的旖旎。
但还是不够。
那双清清冷冷,犹如冰潭水洼的眸子在这种情况下,还未曾染上一丝红尘情丝。
“或许是二号还未说清,我们啊,心悦姑姑。”
“便是年龄,那也只是世俗的借口罢。”
他垂着眸,把玩着泊简白皙修长的指尖,弯起的唇角,小虎牙在其中若隐若现。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们是姑姑救的,是姑姑教会了我们用剑,是姑姑教会了我们识字,也是姑姑教会了我们,如何心悦一个人。”
他第一次梦遗过后的惊慌失措,随后演变成愈来愈烈的偏执占有。
愈发浓重的眸色中,他落下了最后的一句话。
“姑姑,合该是我们的。”
惊动的鸟雀从枝头四散,一夜的秋雨后,本就无多少叶片的枝头愈发的萧瑟凄凉。
两人终究没有再进一步。
看着因为子蛊以及下的药而昏睡过去的泊简,一号轻缓的将人放在榻上,掖好了被褥。
他看着把玩着泊简的手的二号,皱起眉。
“姑姑已经昏睡过去,让她好好歇息。”
“真可惜。”
二号舔了舔唇,猫瞳耷垂。
“我都还来不及尝尝姑姑唇上口脂的滋味呢……”
他的指尖想要触碰那朵被抹上胭脂的花瓣,却被一号拍开了手腕。
“适可而止。”
被呵斥的二号眸子眯了眯。
“呵,哥哥真狡猾,明明是我带回来的姑姑,哥哥却趁我不在的时候顶着我的身份偷吃。”
“明明与我一般的心思,现在却这副道模样,倒当真是道貌岸然。”
“若你不想三皇子发现姑姑,就该回去处理事务去。”
一号的眼神冷冷,两人离开了屋子,站在仍然滴着水珠的房檐之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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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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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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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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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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