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哈哈一笑,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这上策嘛,自然是挥师南下,直取南京,然后稳固南方,与朝廷形成对峙之势,最次也能划江而治!”
众将闻言,立时骚动起来起来。
朱高煦看着下面乱哄哄的样子,在帅案上重重一拍:“帅帐之中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王斌上前一步说道:“王爷,末将以为此计似有不妥!”
“如何不妥?”朱高煦的第一条计策就被当众否定,脸上十分没面子,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不满。
王斌虽然是朱高煦的铁粉,但生死攸关之际也顾不上照顾他的颜面,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咱们军中将士多为本地人,妻儿老小俱在乐安,若令大军强行远征,末将恐怕会动摇军心!”
帐中其他将军,要么是本地人,要么是在乐安娶妻生子,纷纷附和起来。
朱高煦听的心烦,大声喝道:“都闭嘴!上策既然不可行,还有中策。”
“济南离乐安不远,咱们可率军直扑济南,占据济南坚城,与朝廷大军做持久战!”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七嘴八舌起来。
“济南城高壕深,想攻下来可不容易啊!”
“是啊,当年太宗皇帝靖难的时候,几次在济南城下折戟,险些丧了性命!”
“主要是朝廷大军已经出发,不日即至,若是咱们不能迅速打下济南城,到时候腹背受敌,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
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朱高煦虽然心里烦躁,但没办法开口反驳,这些情况的确也是实情。
朱高煦是冲动,可他不是傻子。
他竖起造反大旗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清楚,想要复制自己老子的荣耀,可谓是难如登天。
可他二十多年一事无成,造反造得人尽皆知,就算是为了颜面,也得放手一搏。
二十年多年的忍耐,早已剥夺了他最后的理智。
他冷静了了一下,大声说道:“你们说的有点道理,如此一来,咱们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那就是挥师北上,与朝廷军队决一死战!”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十分发虚。
凭自己在乐安召集的这些乌合之众,吓唬吓唬候泰还行,可面对久经沙场的三大营精锐,想翻腾起一点浪花都难!
果然如他所料,帐中将士又沸腾了!
“王爷,这样的话咱们无异于自寻死路啊!”
“是啊王爷,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我等虽然死心塌地追随王爷,可也不想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王爷三思啊!”
朱高煦听的心烦意乱,一把将帅案上的公文摔到了地上,紧接着大发雷霆。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这帮臭丘八,关键时刻没有一个能站出来的!”
“散帐,明日再议!”
众将军挨了骂,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出了帅帐,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已经没有了刚起兵时的兴奋感,随之而来的则是兵败身死的恐惧。
一连几日,朱高煦带着手下一众将官商议对策。
可直到朝廷的先锋部队抵达乐安,朱高煦一伙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
他这下不用为做选择而发愁了,因为没得选,眼下只剩下了守城一条路!
朝廷大军到达后,将乐安城四面八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朱高煦亲自捉刀站在城头,准备指挥将士们守城。
可没想到的是,城外的朝廷军队只是象征性地放了几枪,射了几箭,便再无动静。
朱高煦一脸懵逼,回头看了看同样懵逼的王斌。
“王将军,朱瞻基那小子在搞什么名堂?”
“这……末将也说不准。”
朱高煦骂了一句:“见了鬼了,这打的是他娘的什么仗!”
说完之后,便走下了城头,回到中军帐中,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一连两三天,朝廷大军仍然是毫无动静。
朱高煦想不通便不去再想,反正乐安城中这些年积聚的粮草足可以撑上三五年,也不怕饿死。
于是便每日在帐中饮酒作乐。
到了第四日的时候,王斌急冲冲地跑进了帅帐,一把夺过朱高煦手中的酒杯。
“王爷啊,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喝酒?”
朱高煦倒是也没有发怒:“欸,现在朝廷大军迟迟不见动静,咱们正好以静制动!”
王斌气急败坏地说道:“再这么静下去,王爷马上就成为阶下囚了!”
他边说边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给朱高煦。
朱高煦接过信,开口问道:“此为何物?”
不待王斌回答,他便将信打开,看到内容的那一刹那,他脸色大变,双手不自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原来这几日朱瞻基一直没闲着,他亲自写了一封敕命,让军中文吏誊抄了数千份,然后命弓箭手射入城中。
信中明说,此次朝廷大军出征,只为惩戒首恶之人,胁从人等概不追究。
这个首恶之人自然是朱高煦!
而且明码标价:生擒汉王,赏万金,封侯;击杀汉王,赏千金,封公!
这下朱高煦坐不住了,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成了手下士兵一步登天的阶梯!
在旁人看来,朱高煦已经不是汉王,而是一坨行走的黄金加上封妻荫子的无上荣光!
数千封信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尽数射入城中,信上的内容早已在守军之中传开。
朱高煦感觉后勃颈一凉,再也无心喝酒了。
“随本王出去看看!”
他招呼了一声愁眉不展的王斌,便快步走出了帅帐。
多年的行伍生涯使他心里自然清楚,军心一乱,便再也无力回天。
一路上,各处的守城士兵表面上还是对他恭谨有礼,可朱高煦每离开一处,总感觉后面的士兵在指指点点,商量着究竟是活捉还是刺杀!
他终于陷入绝境!
此时如果不能打一场漂亮的胜仗,他早晚得折在自己人手上。
当天下午,他再次召集诸将,升帐议事。
在他主持召开的最后一场军事会议上,朱高煦想起了《三国演义》中的不败法门——趁夜劫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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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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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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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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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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