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生被他的涂抹星子弄得闭眼,眨了两下,有些嫌弃地吐纳一口气,直对着皇帝说:“我跟他!当过契兄弟!他算是我哥。”
楚广阔这一听,才算是满意了一点儿,“这还差不多!”
皇帝跟满朝大臣听的脑子晕乎。
兄弟就是兄弟,什么是契兄弟?干的?
林六生跪着转身,对着楚广阔,十分诚恳地叫了一声:“哥!”
楚广阔听着这一声哥,觉得有点不对味儿了,“叫啥哥!”
皇帝咳了一声,往前倾着身子,问:“那照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两个是干亲,两姓兄弟?”
“谁是干亲!”楚广阔搂着林六生的肩膀,几乎将他整个抱在了怀里,团着不撒手,“俺俩是一家嘞!”
林六生跪在那里,表现的有一点儿挣扎,低头不语。
皇帝没有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觉得楚广阔这样抱着自己的干弟弟护着,有点儿……怪,这……兄弟……该这么宠的吗?
“朕知道知道,”皇帝其实并没有弄明白,“你跟林大人是认成一家的兄弟俩,是……”
“他是我媳妇儿!”楚广阔觉得这人可真是够费劲的。
“什,什么!”皇帝震惊的屁股都离开了龙椅。
满朝大臣,只拓拔梫律除外,全都瞪大了眼,朝着他们看过去。
林六生在楚广阔怀里,跪向皇上,没有说一个字。
皇帝嘴皮子动了两下,都没有说出来什么,跟田玉青对视了一眼,饶是田玉青也只是摇了一下头。
满朝都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就在这时,拓拔梫律往前一步,跪在了地上。
“皇上。”
一个早朝也没有商讨什么事儿,皇帝将拓拔梫律,还有林六生跟楚广阔留下,便将其他人都遣散了。
拓拔梫律一番解释之后,皇帝才总算是弄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想他泱泱大国,竟然不知道,在他的国土上竟然有如此荒诞的地方,男子跟男子之间竟然……结那劳子什么契兄弟!
倒不是不知道男子与男子之间的荒诞事儿,只是印象里,这毕竟是有悖伦常的,那些兔儿爷,小倌儿,皆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
何来……夫妻一说!
皇帝的脑子都要裂开了。
一个是战功旷古绝今的大将军,一个是虽不讨喜,但也代表了朝堂颜面的探花,如今竟然!竟然!
“荒谬!荒谬至极!”皇帝拍着龙椅的扶手,简直不知道该怎样看待他们两个,“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这干的是什么事儿啊!”
楚广阔心想,这关他娘的什么事儿啊!正要站起来理论,可谁知道,林六生却拽着他,直接又给皇帝跪下。
“皇上!您想的过于严重了,这只不过是地方风气而已,结契为兄弟……那就只不过是兄弟之间,搭伙过日子而已。”
“那不是!”楚广阔听出林六生说的是什么味儿了。
皇帝垂眼看着林六生,突然想到一件事儿了,问:“朕倒是忘了,你如今还算是温家未过门的孙婿吧?温大人可知道你曾与旁人结过契?”
本来正想怼皇帝的楚广阔一听到这话,猛地看向了林六生,问他:“啥孙婿!啥意思!”
林六生眼神飘忽地看了楚广阔一眼。
在皇帝看来,他这是当场被拆穿,心虚的。
啧啧,这场戏……可真是有意思。
“你说话啊你!”楚广阔又害怕又慌,直接对着林六生跪在他的对面儿,大手攥着他的身子晃着,“啥孙婿!你给哪个该死的王八孙子当孙婿了!”
皇帝被自己的口水呛了鼻子,闷笑从鼻子里呛出来,连鼻涕都跟着呛出来了。
田玉青连忙抽出帕子递上去解围。
皇帝用帕子捂着自己的鼻子,哼哧着笑了一声。
拓拔梫律蹭着自己的花白的眉,又别过头,搓了一把自己的嘴。
此时。
找不着自己的孙女儿的温朝生扶着自己的腿,弓着腰一脸打了三个哈欠。
林六生被楚广阔晃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就这样捂着自己的胸口,也不管发疯问他要说法的楚广阔,一副病弱的样子对着皇帝说:“皇,皇上,臣,臣身子实在是不舒服。”
皇帝看着这个为了攀附权贵,抛夫入朝,甚至为了打压自己的契兄,曾朝着自己这个皇帝一再贬低自己的契兄,害的整个大雍差点儿损失一个名将的阴险小人,实在是提不起一丝的好感来。
“你哪不舒服了?”楚广阔话头一转,暴戾的眸子里硬是压下血丝,带着沉哑哽咽的哭腔问林六生,“你哪不舒服了跟我说!”
斜眼看着的皇帝直接愣住了:“……”
大将军啊!你看不出来他是装的啊!看不出来啊!
林六生挣脱楚广阔,楚广阔又将他给抱住。
皇帝看着楚广阔这个被感情冲昏头脑,拿着一块儿烂石头当成宝的样子,恨得要命,直接怼林六生说:“朕看你好的很!”
拓拔梫律听着,十分舒坦,仗着有皇帝撑腰,也开始跟着用话编排林六生,说:“何煌野,连皇上都看出来了,他不过是无病呻吟,装模作样而已,你可一定不要被他给骗了!”
楚广阔气的不行,直接将脸色苍白的林六生抱起,怒目看着拓拔梫律,一脚踹过去,大骂:“你咋还不去死啊你!”
皇帝看着,抓着扶手,咽了一口口水,心里默念,朕是皇帝!朕是皇帝!谁要是敢踹朕!朕诛他九族!谁都不敢踹朕!谁都不敢!
都不敢!
何煌野也不敢!
皇帝坐在那里,再没有说林六生一句不是,也没阻止楚广阔一下。
楚广阔抱着林六生走了。
皇帝这才坐直了身子。
看吧!
当皇帝就是不一样啊!谁都不敢造次!
拓拔梫律爬起来,躬身对着皇帝。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何将军性子不好,你又何苦招惹他啊!拓拔校尉啊,不是朕不帮你,只是何将军刚得知自己遭遇如此小人,朕实在是不忍心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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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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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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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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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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