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人按照秦怀道的安排,前后左右都各有站位,稳稳的将马车护在中间,这些男丁虽不明所以,可依旧按照秦怀道的吩咐,一扫之前的笑脸吟吟,面色凝重,十分谨慎的环视四周环境,生怕有一丁点闪失。
不知道的路人,纷纷侧目,揣测马车上物件的重要性。
秦怀道打开车帘,扫了一眼这队伍,虽然比起自己的预期要差了一些,但在秦怀道稍作安排下,气势上稍微弥补上来。ωωω.χΙυΜЬ.Cǒm
现在,他们的目标便是远处的长安城。
秦怀道坐在马车内,老神在在,心中一番计较后,坦然上路。
马车一路向前,虽然行驶的很慢,却不敢有任何耽误。
然行至半路,邓建忽然心事重重跑到秦怀道马车旁,惴惴不安,犹豫再三后,还是敲响马车,说道道:“公子,小的好像知道陛下为啥不派兵了。”
话音刚落,秦怀道的声音便从缓慢行驶的马车里传来,“为何?”
皇帝不会派兵护送,他早有预料。
但邓健脑子瓜并不好使,忽然说他知道原因,顿时让秦怀道来了兴趣,才饶有兴致问道。
邓建面露尴尬,低头小声说道:“小的忘记说亩产了。”
秦怀道闻言,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狗东西,回去再收拾你。”
邓建委屈巴巴,连忙告饶道:“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小的当时害怕极了,一群宫中禁卫,凶巴巴的围着小的,小的哪经历过这阵仗啊,差点吓尿了……”
“滚一边去。”
邓建如获大赦,拼命点头,激动道:“小的这就滚。”
随即,邓建连翻了几个跟头,滚到了一边。
....
长安城城门口,守在城门口的士兵一脸诧异的看着这支队伍。
前后加起来,足有百人,浩浩荡荡,这些人神情紧张的环顾四周,而他们中间,则是几辆马车。
原本士兵们被这场面弄的很紧张,万分警戒,一只手不约而同按在一侧的刀柄上。
可仔细查看后,领头的士兵发现守护的都是赤手空拳的百姓,又是秦县公的车驾,这才放松下来,没有在意,恭恭敬敬的放行。
“喂,你们说,这秦县公派人守护的马车,是不是装着那两个神物?”
“看样子是的,我可听说,这可是祥瑞,可是能解决咱们大唐粮食问题,让咱们大唐从此再无饥饿之人。”
“吹吧,我还听说可以亩产三十石呢,这怎么可能?这要是成真,我天天给秦县公清理马子(唐朝的马桶,原本叫虎子,后来为了避讳,称作马子)”
“嘿嘿,大家可都听着呢,你别食言。”
“故弄玄虚,我还真就不信了。我可听说秦县公还向皇帝陛下要三万军队保护,当时皇帝陛下气的脸都绿了。”
不仅是守城的士兵,沿途行人,但凡看到这群气势汹汹的队伍,无一不是好奇。
又联想昨日谣言,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秦怀道对这些议论丝毫不在意。
马车心无旁骛的向前行驶,片刻后,便到达一个闹市。
长安城的闹市,不只是花街柳巷,青楼歌舞,还有各地贸易,外界交流。
最有名的便是东市与西市,东市主要是国内贸易,西市则是国外贸易。
除此之外,还会有一些普通闹市,一些平民百姓,都会在那地方摆摊。
秦怀道的车驾冲开人群,小心翼翼在闹市中缓慢行驶,可刚过来了一半,便停了下来。
邓建小跑到秦怀道面前,满是谄媚的说道:“公子,前方似乎发生混乱,拥堵起来了,要不咱们换一条道?”
秦怀道探出脑袋,就见到一群人凑热闹围观,顿时来了兴趣。
居然有热闹?
瓜子板凳在哪里?
本公子也爱看热闹啊。
秦怀道随即兴冲冲下来马车,一个健步上前去看热闹。
邓建和管事等几人生怕公子有什么意外,立即跟了上去。
几人挤开人群,只见十多个富家扈从正在殴打几个百姓,下手狠辣,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
每一拳,每一脚都像是用尽全力。
挨打的百姓根本不敢还手,只能蜷缩在地上,拼命护住自己,抱头受着。
殴打百姓的为首之人,油头粉面,生了一副好皮囊。但却极其狂傲,似乎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人身后扈从的手上,正提着四只野兔,轻蔑的注视着被殴打的百姓,嘴巴里不时哼哼唧唧咒骂。
而被打的百姓吃不住疼痛,纷纷喊了出来。
“啊啊啊,各位老爷,别打了。”
“救命啊,救命啊,我们不要钱了还不行么?”
几个被打的老百姓很惨,痛的抱头打滚,但对方依旧没有罢休的意思。
百姓身上原本破旧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身上各处都是肉眼可见的淤青与鲜血,场面惨不忍睹。
更甚至有一个人的腿,直接被打断一条,惨烈的疼痛让其彻底丧失反抗能力,连基本的抱头防护都没有力气做,任凭拳脚如雨点般砸在身上。
可殴打之人,面露狰狞,充满狞笑的看着几个百姓,势要不死不休。
好似在做什么寻常不过又满是刺激的事情,眼神中的戾气愈加强盛,变态的笑意在脸上不断表露。
为首之人朝着断腿之人,恶狠狠的呸了一口,不屑道:“吃你的兔子,是你的荣幸,还敢要钱?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盛气凌人,丝毫不认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秦怀道看着眼前一幕,眨了眨眼。
原来是在欺压百姓呀,要不要管呢?
毕竟我可是三观奇正,正义感爆棚的人。
“是张虎...”身旁,却是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
随行而来的村里人,见此场面,当即认出那个被打断腿的是张虎。
面色焦急,言辞恳切,声音略带哽咽道:“公子,那是张虎他们,求公子救救他们,张虎的腿,好像断了。”
闻言,秦怀道一脸诧异,随即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缕锋芒。
他可是刚收了张虎两只兔子啊。
而一旁,围观之人的只言片语,也让秦怀道了解事情始末。
“太欺负人了,抢人家兔子,还不给钱。”
“给钱了还能叫抢么?”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如此欺压百姓,眼里就没有王法么?”
“嘘,小点声,你知道那是谁么?那是勋国公的义子张慎之,你这么大声,想死么?”
围观百姓愤愤不平,却敢怒不敢言,根本无人敢插手。
勋国公张亮,大唐的金紫光禄大夫,兼任相州大都督长史。前两年,刚刚封了勋国公,风头正盛,可谓是皇帝身前的大红人。
这义子,虽不是亲生,但也绝非普通百姓可以插手。
秦怀道歪了歪头,沉吟道:“邓建,身上带匕首了么?”
邓建有些茫然,回道:“带了。”
秦怀道毫不犹豫冲着邓建说道:“给我。”
邓建虽有疑惑,但还是照做。
秦怀道接过匕首,藏在身上,继续道:“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附耳过来。”
耳语几句,邓建连忙转身离开。
秦怀道则是上前一步,对着人群厉声喝道:“一群狗东西,给老子住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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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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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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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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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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