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对抗魔神,经历共同决战,众人与众仙的气氛逐渐缓和。
仙家们最终还是承认了璃月七星对璃月的统治。
就在众仙准备离去,凝光暗暗松了口气,畅想璃月未来的时候。
天变了。
初晴的天空,仅仅呼吸之间,便又被无边无际的浓重乌云填满。
才恢复平静不久的湛蓝海面,变得浑浊昏黑,波涛汹涌。
三道巨大的海龙卷骤起,仿若天柱般将大海与云层相连。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展翅准备飞走的留云借风真君僵在原地,“难道我们并没有封印成功吗?”
“不,这是另一股不详黑暗的气息。”削月筑阳真君的鹿蹄,焦躁地在地上刨,“尽管比魔神更弱,但我的仙力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用完了。”
“我识得这股气息。”刚刚离去的理水叠山真君飞回,“这是奥赛尔的妻子,漩涡的余威,跋掣!”
凝光轻声喃喃:“这就是北斗说的巨大魔兽么?”
她抬头望去:“难怪她会紧张成那样子。”
与璃月港仅有三十里的海域,擎天般的海蛇从海面伸出三条粗长的脖颈,足以填满湖泊的海水从它鳞片间层层落下。
淡蓝的神秘花纹游走在跋掣的背鳍上,腹部的深蓝色须带绸缎般在风中飘荡,磅礴的水元素飞速汇聚,如同波浪在跋掣身周环绕。
她朝璃月港远远望来,晶莹如同深海水晶的眸子光华流转,摄人心魄。
惊人的美丽与惊人的力量齐聚于这头深海魔兽身上,若是将其身姿描摹下来,必是流传千古的名画。
跋掣仰天怒吼,却仿若恸哭的尖鸣。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声波席卷整个璃月城,总务司所在建筑的水晶玻璃陡然爬满裂纹,随后啪的破碎。窗台上的盆栽摇曳,秋菊绽放又迅速枯萎。
人们痛苦地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跋掣并非魔神,无爱人之心,因而肆无忌惮地向人的世界宣示自身的伟力。
凝光咬牙,她已经没有第二座群玉阁可以砸了。
仙人们改造的归终机,也在之前同漩涡之魔神对决时毁坏,徒剩无法修复的残破零件。
她不得不求助众仙人:“请问各位仙家有何办法?”
“我的仙力已经在先前一战消耗得差不多了。”留云借风真君叹息。
“可恶,要是我仙力充盈,岂能容这魔物逞威!”削月筑阳真君的鹿鼻喷出白汽。
“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理水叠山真君说出当前的境遇。
“我还可以与之一战!”魈站了出来。
“降魔大圣,先前你的夜叉之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再用下去将压制不住【业障】而入魔!”理水叠山真君道。
凝光瞬间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当机立断:“我这就派人去疏散璃月港全体居民。”
说罢,她便与身边的千岩军教头吩咐几句。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千岩军教头立正,双手握枪,枪末砸地,铿锵有声,“千岩军定会完成任务,祝天权星大人凯旋!”
说完,他便快速朝璃月港街道跑去,集齐人手,疏散居民。
“哦?你这小丫头,不跟着去疏散居民,还留在此地作甚?”留云借风真君问。
“众仙家不也没有离开么?”凝光微笑。
“你一介凡人,无有军士相助,亦无第二座群玉阁,能担何事?”削月筑阳真君沉声道,“速速离去。”
理水叠山真君说:“这里不是你能待的战场,天权星,去履行你的职责。你不是言:现在璃月由七星统治,是人的时代而非仙的时代了么?”
萍姥姥驼着背:“是啊,这里就交给我们这些老骨头吧。守护璃月,这是我们同帝君签订的千年契约,至死不渝,至死不悔。”
“哈哈哈,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轮到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削月筑阳真君大笑,凌空飞踏,“那些故友,恐怕都等急了吧!”
“契约终于要完成了。”理水叠山真君展翅升空,笑笑,“没想到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甘雨,你记得回山,去照顾申鹤师妹,她山中久居,不通人情。”留云借风真君嘱咐,“若她问师父去了哪里,你便说,师父追随帝君大人而去了,不必来寻。”
“师父……”甘雨话还未说出口,留云借风真君便振翅飞走了。
“也罢,就让我们最后一次守卫璃月。”萍姥姥的声音年轻清脆起来,驼背的身姿变得挺拔,干枯的白发化作瀑布般的柔顺青丝。
“浮舍、伐难、弥怒、应达……”魈低声念诵着即便【业障】侵蚀也不能忘记的名字,伙伴们的笑脸在眼前闪过,“我会带着你们的愿望,坚守到最后。”
“我也上!”荧手握长剑,向前。
派蒙拉扯着荧的衣角:“喂,你这是在送死啊!”
荧眼神坚毅,不为所动。
“喂,荧!还没到最后的地步吧……”派蒙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你不是还要去找哥哥吗?你不是还要游走七国,寻遍七神吗?”
仙人们踏空飞行,已然朝跋掣远去。
他们的仙力早已消耗殆尽,只剩下生命之火还能燃烧!
就在气氛无比悲壮之时,甘雨弱弱地举手。
“其实,我们可以去找墨白哥哥的。”她说,“墨白哥哥能解决一切。”
为仙人们守护璃月的意志所震撼,凝光怔在原地许久,直到听见甘雨的话,才回过神来。
“你说的没错。”凝光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甘雨,你和墨先生关系密切,带我去寻他……我,我亲自去求他,帮助璃月度过这次绝境!”
“可……”甘雨指了指天,“墨白哥哥已经来了呀。”
凝光讶然抬头。
一道耀眼的青色流光,如箭如风,横贯苍穹。
…………
黑云压顶,距璃月港口不过百米的汹涌海面上,墨白骤停在决意赴死的众仙面前,青色羽翼扇动。
从极速到极静,却没有一丝风掠过,他的身周仿佛存在着某种领域,领域内,再狂暴的风压也会屈从于他的威严。
“墨白大人!”众仙惊呼,
“老师。”魈微微低头。
倾尽全力击败漩涡之魔神后,漩涡的余威又出现,众仙心情大起大落之下,才发觉他们竟然忘了墨白大人也在璃月港。
明明之前甘雨提到过的。
就在这时,蛇立而起的跋掣注意到了墨白,她狭长的眼微眯。
哪怕相距足足三十里,她也感受到了那有着青色羽翼的人类,身上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危险气息,仿若天威,又仿若渊狱。
可笑,一个人类能有什么危险?
跋掣果断地凝聚盈满水元素力的能量球,炮弹一般朝墨白喷射而来。
水炮轰击的终点,墨白对众仙微笑道:“怎么都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需要你们去牺牲的日子,已经远去了。”
言语间,他轻轻挥起右手。
砰!
就在他身后一米之外,凝聚的水炮仿佛撞上了看不见的铜墙铁壁,轰然破碎,如雨散落。xǐυmь.℃òm
即便隔着那无形之壁,众仙也能感受到其中肆虐的毁灭与混乱。
“这不该是水元素给人的感觉。”理水叠山真君神色凝重。
“跋掣,似乎变强了。”削月筑阳真君皱眉。
“这是深渊的气息。”墨白眉峰一挑,“沾染了深渊,难怪能以魔神怨念、魔神残渣为食。”
说罢,他看向众仙,淡淡道:“回去,这里有我。”
众仙相视一眼,随后向墨白恭敬地行礼,道谢,继而转身,回到璃月港口。
此时,水炮接二连三地朝墨白背后袭来,尽皆被无形的墙壁挡在了墨白身后一米之处。
“挺活泼嘛。”墨白笑笑,转身。
相距三十里,隔着腾起的海雾与暴雨,天地之间,渺小的人与庞大的魔兽,四目相对。
视线交会,跋掣望见飞悬于狂风暴雨中的那人,嘴唇微动,说了什么。
看口型,似乎是……
“安静。”
跋掣大怒,她不明白为什么弱小的人类,会这般挑衅远古魔兽的威严!
那副口吻,就像是主人在训斥他的小狗!
她不是乞怜讨食的狗,她是漩涡的余威,魔神的妻子,吞噬大海一切之物的魔兽,跋掣!
跋掣仰天咆哮,贴着蛇身的柔顺魔鳞怒张,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
这一刻,不仅大海在被搅动,就连黑天乌云中的水元素,也在被她以恐怖的速度聚集,汇成不断波动的泡影,漆黑的绝望在其中游走,叫人望一眼便会感到头晕目眩。
她以为这般威势,与其对峙的那人,恐怕早已吓得颤抖,背身便逃,恨不得多生几双翅膀。
可眼角的余光瞥去,跋掣震惊地看见。
那人在笑。
“和深渊深度融合的同时,还能保持理智。”墨白嘴角微翘,“不错的观察材料。”
“那就对你稍稍手软些吧。”墨白手中蓦然出现一根骨枪。
在飞行赶来的时候,他便完成了对岩神之心的解构。
没有惊天异象,因为改造发生于身体内部。
人体206块骨头,在沉敛地微微发光。
岩神之心,圣御之骨。
赋予身体与精神元素,以绝对的坚韧!
墨白举起骨枪,朝跋掣随意地扔去。
跋掣不屑地继续积蓄着能量。
此刻她身周环绕着巨大的水龙卷,这些沾染上深渊气息从而变得极具破坏力的水元素,将腐蚀一切触碰之物。
至于小小的骨枪,恐怕还未接近,便被边缘的暴雨侵蚀殆尽。
果然。
跋掣眼中闪过傲然之色。
那根骨枪不见了。
她发出尖锐的高频鸣叫,仿佛在讥笑墨白的弱小。
然而下一瞬,头顶天光骤变。
山峦般巨大的骨柱洞穿了厚重的黑云,朝着跋掣笔直地砸落。
跋掣仰望,美丽而妖邪的眼睛,映着破开天空的巨大骨柱,眸子里满是震撼和恐惧。
来不及逃了。
巨大的阴影将其笼罩,方圆十里的海域更加暗沉。
骨柱硬生生碾碎她正在凝聚的,足以一击将璃月港夷为平地的巨大能量泡影,随后避无可避地砸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天地失声。
几千米厚度的海水被浩大的冲击排开,寂静于黑暗的海床,在百万年后重见天光。
亿万吨海水被掀起,抛向飞鹰也不及的高空,将乌黑的云层盖住、吞噬,随后重重落下。
数百米高的巨型海啸升起,以恐怖的速度朝璃月港铺天盖地而来。
璃月港正在撤离疏散的人们望见了汹涌而来的黑色海墙,哪怕远隔三十里,也能感受到那遮天蔽日的恐怖,仿佛巨大的黑衣死神,朝他们挥舞镰刀。
原本秩序井然的疏散队伍顿时混乱散开。
人们争相逃窜。
但不过半分钟,所有人都放弃了。
因为那海啸来得太快。
仅仅跑了不到百米,天光便被海墙遮挡,仰头望去,甚至不见顶。
一名商人绝望地跪倒在地上。
匆忙的总务司职员抱着紧急文件,呆呆地张嘴,神色麻木。
千岩军向身边共同长大的女孩表白。
情侣们相拥着流泪热吻。
妈妈找到被人群冲散的孩子,冲上去抱住,轻声告诉她闭上眼睛,妈妈在不要怕。
海啸已近在千米之内,再过几秒,就将淹没整个璃月港。
港口处,派蒙拉着荧,惊恐地喊快跑。
荧摇摇头:“已经跑不掉了。”
凝光抬头望着海墙,仿佛连绵的巨型山峦压下,可怖的压迫感让她不由得后退。
然而刚刚回来不久的仙人们却静静地站在那里,甚至还有闲心聊天。
凝光这才止住后退的脚步,不禁钦羡仙人们的风度和气概。
可惜她没听见仙人们的交谈。
“没想到还能有幸再见那位大人的伟力。”削月筑阳真君道。
“改天换地,魔神之威。”留云借风真君惊叹。
“你们说,那位大人与帝君大人比,谁更厉害?”理水叠山真君忍不住问。
无人回答。
尽管当前的声势,帝君大人若在世,也能做到,但他们早在魔神战争期间便见识过墨白的无上伟力,若其为魔神,现如今的尘世七执政必有墨白一席之地,且其余六神皆会以之为首。
仙人们不愿颠倒事实,也不愿在帝君仙逝不久有所非议。
只好沉默。
此时,数百米高的海啸已经逼近至璃月港两百米内。
千万张各异的面孔,尽皆仰望,等待天威的降临。
忽然,所有人都听见了震耳欲聋的爆响。
山一般的海墙停在了距离璃月港百米之处,仿佛时间的指针被拨停。
不,不是停下,更像是被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了!
刚才爆炸般的震响,是海啸撞在上面的声音!
足以推倒群山的恐怖势能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拿走。
正如来时迅猛,此刻高高的海水也在飞速回退。
人们终于察觉阻挡海啸的是什么。
那是一面透明的墙!
因为扭曲了照射而来的阳光,才得以发现!
若是从高空俯瞰,会发现以先前骨柱砸落的地点为圆心,半径三十里的透明高墙将海域包围。
这是墨白解构岩神之心的能力后,展开精神力形成的绝对防御!
叹息之墙。
在其他世界的神话中,这是隔绝冥界与极乐净土的墙壁。
而现在,其乃生与死的分界,便是死神持着收割的镰刀驾临,望着无法逾越的高墙,也会无可奈何地叹息。
安静了片刻,整座璃月港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跪在地上的商人想要蹦起来,却发现腿麻了。
总务司职员激动地叫喊,将手中紧急文件抛飞,雪白的纸张洋洋洒洒飘落,和着其他人的帽子、鞋子一起。
女孩接受了身为千岩军的青梅竹马的表白,娇羞地牵着手。
拥吻的情侣朝最近的客栈跑去。
妈妈跪在地上,抱着孩子哭泣,孩子困惑地抹掉妈妈的眼泪。
港口处,听着城内传来的热闹喧哗,凝光怔怔地望着远处那天之使者般扇动羽翼的伟岸身影。
让璃月港数百万人绝望的海啸,就这样在他面前无力地坠落、回退。
“呵。”凝光自嘲地低笑,“这就是神的伟力吗?我如何能与其平等?更多的财富?呵呵。”
留云借风真君感叹:“要是当初他留在璃月就好了。”
“是啊,有他在,和帝君大人联手,占据最为富庶之地的璃月,一定能成为提瓦特最为强大的国家,就是五百年前对抗众神的坎瑞亚王国也得俯首。”削月筑阳真君低沉道。
“可惜老师不喜拘束,向来喜欢巡游天地,也只有稻妻那位才能缚住其心,使其安居。”魈说。
派蒙仍处在震撼中,阿巴阿巴地咂着嘴。
“那位墨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头呀?”她呆呆地问。
“你可以亲自去问他,想来不会拒绝。”理水叠山真君道,“那位大人不吝啬向世人传谕他的名。”
荧拍了拍派蒙的头:“派蒙,我记得墨先生好像很喜欢你,我可以把你卖给他,把养你的摩拉加倍地赚回来。”
“什么嘛,荧!”派蒙不满地嘟嘴,“我们可是最好的伙伴!把我卖掉的摩拉得对半分!”
…………
骨柱砸下的海域,被巨大冲击力震开的数千米深度的海水,正重新覆盖裸露的海床。
墨白收掉羽翼,踏空走下,海水沿着他的身周分开。
最深的海床上,一头大概巴掌大的漂亮小海蛇被骨柱边缘压住了尾巴尖,正使劲绷直身躯,想要脱离镇压。
随后一道阴影将奋力自救的小海蛇笼罩。
她抬头,浑身一僵,随后挣扎得更加用力,蛇躯扭动得堪称疯狂。
“别怕我啊,这不特意留你一命了么?”墨白蹲下身,笑着逗弄小海蛇,“明明虚弱成这样了,还活蹦乱跳的。”
变成了小海蛇的跋掣不堪羞辱,气得发出了不属于蛇的吱吱叫声,一口咬向墨白的手指。
然后牙被崩断了。
跋掣疼得扭曲成一团。
“你不是海蛇吗?怎么叫得跟老鼠一样?”墨白笑着拍拍跋掣的蛇头。
这下跋掣躺平了,眼睛闭上,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随他来了。
忽然,她感觉墨白的手好像朝她尾巴下面摸去了。
天!人类这么可怕吗?连蛇都不放过!
她剧烈地挣扎。
我可是有老公的蛇!人类,你不能这样!
墨白将跋掣从骨柱下救出,手指捻起她的尾巴根。
“跋掣,你也不想你的丈夫一直被镇压封印在孤云阁下吧?”墨白微笑。
跋掣顿住,她抬起蛇首,和墨白对视了两秒。
随后继续挣扎。
变态!!滚啊啊啊啊啊!!!
墨白有些莫名其妙,以他对跋掣的了解来说,用其丈夫的自由作为交易条件应该是最佳策略啊。
“喂喂,别乱动了,你难道不想和你丈夫相聚吗?”墨白说,“如果你能乖乖听话,帮忙清除璃月地界的魔神怨念和魔神残渣,我可以考虑放奥赛尔出来与你团聚。”
跋掣又一次顿住。
她睁着明亮晶莹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墨白,似乎想要确定不是在诱骗她。
“你答应的话,就到我肩上来。”墨白说。
跋掣考虑了片刻,最后还是沿着墨白手臂爬到他的肩上。
墨白笑笑,按住望着他脖子蠢蠢欲动的跋掣:“如果想另一颗牙也崩掉的话,你大可试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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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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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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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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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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