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你可真是天才,临时做的计划可操作性很强,我这就回单位做工作,这个计划是你定的,你清楚细节,快回去跟村里干部说说,回头县里和我们信用社可能会去人实地考查。”
他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张学文大声叫他吃饭他也没理。
张学文说:“我大哥多少年没像今天这样高兴了,汉东,这件事真办成了,你可为村里做了大贡献。”
张汉东说:“我可不敢居功,我不过是动动嘴,这件事还是得靠大爷去跑才行。”
满仓说:“你牛,连我大爷都被你支使得乐呵呵的,我每次见了他都不敢说话。”
“那是你不了解他,他一心想让村里人吃饱饭,他是最伟大的人。”
今天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来发满仓的第二个月工资,满仓一家才进城住,家里的钱结婚用的差不多了,这笔钱正好救急。
说起发工资,张汉东有一个奇怪的感觉,金钱在世间好像有自己的运行规则,虽然是自己的钱,可也不允许他由着性子来。
上个月,开始他先是给满仓发了七十一块,其中的五十块是拿来奖励围巾造谣产生的巨大作用,全靠他的表演,才把围巾都卖出去,不仅帮张蕙兰解决了难题,还因此大赚特赚了一笔,必须要奖励一下。
至于那二十一块,这个数字也是张汉东计算过的,当时不知道生意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能做多久,觉得按照每卖掉一个提成一毛钱计算,不让小伙伴吃亏。
所以那一天卖掉二百一十个面包,按照提成比例发了二十一块,满仓把钱拿回家时,全家都震惊了,后来问了张汉东才敢收下。
到后来围巾卖完,因为赚了不少,他又随手给满仓二百,这些都是在同一个月发生的事。
满仓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乡下少年,短短的时间拿回家二百七十一块,这收入让张学文拿得胆战心惊。
总觉得张汉东的赚钱路其实是在走钢丝,会犯错误的,如果自己拿了这些钱,说不定哪天就会有人来把他全家抓起来,当时想着儿子要跟张汉东干,也没敢再说什么,但是那些钱是一分都没敢花。
这271本来已经够多了,可没过多久,满仓居然又拿回去四百五十块,说是什么这个月工资;张学文这次再也不敢装聋作哑。
一个月时间,加起来拿回家721块。
钱不是钱吗?这像话吗?
生产队条件最好的家庭,四五个壮劳力的那种,辛辛苦苦干一年,年底能分几十块就已经是最好的人家,他大哥张学邦在信用社当领导,每月工资听说也就八十六块,他就是靠这些钱养活全家五口。
满仓这个没长大的孩子却一个月拿回七百多块?几乎是大哥一年的工资了?这也太可怕了。
他看着钱一夜没睡着觉,这钱不能要,是夫妻俩想了一夜的结论。
所以第二天张汉东从城里回来,他就肿着眼圈找过来要求退钱。
张汉东虽然觉得给的是合理的,但张学文吓傻了死活不敢要。
而且,还有个原因张学文没说出来,他在担心张汉东太年轻,今天高兴了一下给这么多,如果明天后悔了再找自己要,到时候闹起来多难看?
而且,给了这么多,会不会出事?
各种不好的假想让他害怕极了,甚至还觉得张汉东挣钱太多,迟早会出事,不想让满仓跟他干了,索性老老实实在家当废物不用担惊受怕,这个想法在脑子里绕了很久。
张汉东只能听他的意见,当时大家商量好,以后每月给满仓一百五十块工资,别的什么都不再多给,至于开始给过的271块,他只好惶恐地收了。
给钱都给不出去,这让张汉东改变了对钱随意的想法,每个时代的金钱流动似乎都是有规律的,他给满仓的这些,明显超过了这个时代的金钱定律。
金钱汹涌而来的态势,吓到张学文把到手的钱往外推。
这次张汉东直接把一百五十块递给满仓,虽然比起普通人多了很多,但是每月拿这个数的领导还是不少的,他们就很坦然了。
张学文老两口虽然早就算计好了这笔钱的用处,当着张汉东的面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扭过头故意不看,
满仓接过来下意识叫了声妈,小敏在一旁忽然大声咳嗽起来。
满仓妈转过脸看着她,一脸不高兴,小敏的眼神像是要抢班夺权的对手。
张学文才发现钱似的说:“又要发钱了,年轻人手上有钱会出事,满仓这钱交给你妈,以后家里的嚼裹都让你妈来安排。”
想了想他又问儿媳妇:“小敏你没意见吧?”
满仓妈像被针扎了一样说:“她是才过门的媳妇,她能有什么意见?”
小敏大声咳嗽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说:“我没意见。”
感觉自己又丢出去一个导火索,别人家务事张汉东可不敢掺和,赶紧告辞说要回家通知村里装电灯的事。
回到家,家里只有彩凤一个,原来公社过年组织全公社文艺大汇演,从明天开始要连续汇演三天,大家都去村部开会了。
张汉东到场,见张青山和村里的几个干部站在大家前面正在讲话,他想起张学邦的话顾不上许多,直接往支书走去。
他这一动全村人都惊讶的盯着,村子虽小但是等级森严,张汉东虽然闷声赚钱,依然是村里的底层,没资格在这时候上台的,张青山皱眉说:“你过来做什么,这没你的事。”
张汉东还是走到他面前才停下来说:“支书叔,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张青山眼皮子也没抬说:“别捣乱,有什么话开完会再说。”
张汉东说:“这是让全村都能吃饱饭的大事,城里学邦大爷安排我早点回来通知大家一声,等下县里和信用社的领导可能要来咱村检查。”
话还没说完,就有几辆小汽车开到会场,张学邦跟几个领导模样的走下车来,高声叫着张汉东的名字,张汉东忙答应一声走过去。www.xiumb.com
众目睽睽之下,张学邦把他介绍给县领导,然后还让他上车。
张青山这群人脸色不好看,张汉东停下来往他这边看了看,张学邦才恍然大悟说:“怪我怪我,青山,我这是太高兴了,差点把你这位当家人给忘了,快,你也一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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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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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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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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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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