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正国严莉和乔贵回家后,才知道邱玲哭着走了。
林碧芬才不在乎呢,她端坐在堂屋看电视,一手搂着栩栩,祖孙俩温馨和睦。
李秀兰把事情经过告诉严莉,两口子气得不行。
可听见林碧芬如此维护栩栩,又让他们气愤中生出一丝疑惑。
夫妻俩暗中对视:看来老太太是真变了……
屋子里不见乔青,一问才知回楼上哭去了。严莉对这侄女已经没什么好感,转而打听起跑出去的邱玲:“大晚上就这么跑了?现在也没车她咋回去?乔正军没追?”
“跑出去没一分钟就追去了,不过我估计今晚她两口子不会回来了。”李秀兰刮刮自己脸,“多丢人啊,被自己丈夫叫滚。”
乔正国心里着实意外。
他这个二哥向来妻管严,原来也能说狠话的啊。
但大晚上一个女人跑出去确实危险,还是得找回来的好。
这一晚到深夜乔正军两口子都没回来,不过这并不影响栩栩一家,今天发生好多事,从大喜到大怒,大家早乏了,上床没多久,都进入了梦乡。
乔正军和邱玲这天后没有回家,而是打来电话说准备陪媳妇儿回娘家看看,又拜托母亲帮忙多照顾下乔青乔春姐弟。
林碧芬应下,反正俩孩子都不小了,倒不难带。
乔青丢脸后就不怎么出屋,到周一上学也是早早一个人先走。跟几个兄弟姐妹的关系也僵持着,乔春偶尔跟她搭话,她理都不理。
乔正国和严莉过完周末,也销假回厂上班了,家里就剩老两口和不善言辞的李秀兰。
没有几个哥哥陪伴,栩栩感受到了一点孤独。
所以这天林碧芬上街买菜,便把栩栩领上了。
栩栩牵着奶奶的手,一路东张西望。菜市场里充斥着家禽的味道,她却丝毫不觉得难受,反而感到新奇。
买菜的人也都是附近的老街坊,好几次碰见熟人,林碧芬都会被拉住问:“这是你小孙女啊?乖的哟!”
栩栩嘴巴也甜,见人就喊,惹得几个老姐妹对林碧芬羡慕不已。
林碧芬听得心里得意,越看栩栩越喜欢,之前怀疑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也抛在脑后,牵着栩栩往糖铺走。
栩栩站住脚说:“我不要糖,奶奶喜欢吃鱼,买鱼吃吧。”
林碧芬怪道:“栩栩咋知道奶奶喜欢吃鱼。”
“那天姐姐把鱼都夹走了,奶奶不高兴。”栩栩说。
林碧芬一愣,心里软成一团,“栩栩真是奶奶的好孙女,那奶奶买条鱼,煮鱼汤栩栩喝,奶奶吃肉。”
栩栩立即露出个甜笑,眼睛明亮。
不年不节,林碧芬很少这么大方过,等她出来看着手帕里包的剩下的钱,习惯性的有些肉疼。
要不还是把这半斤排骨留后天再吃吧!
林碧芬心里想着。
“奶奶,糖醋排骨甜点好还是淡点好呀。”栩栩走路蹦蹦跳跳,两束小辫子一晃一晃的。
“淡点怎么样?太甜了会老喝水。”林碧芬说。
留啥留,又不是吃不起!
林碧芬打定主意,握着孙女软乎乎的小手,边走边计划着晚餐菜色,不知不觉走过了滨江公园。
迎面一个中老年妇人走过来,瞧见林碧芬,出声招呼:“大芬,买菜回来啊?”
林碧芬打眼一看,是附近的神婆李慧英。
“英子,这是上哪了?”她问。
“从赵大妈那回来,哟,这是你孙女?”李慧英瞅了瞅栩栩,脸上笑容忽然一收,“是你走失两年那孙女?”
林碧芬乐呵呵道:“对,前几天才回的家。”Χiυmъ.cοΜ
李慧英目不转睛盯着栩栩,忽然抬眼朝林碧芬说:“大芬,你过来,我跟你说两句话。”
林碧芬看她神神叨叨的,“咋啦?”
李慧英不语,转而对栩栩微微笑道:“闺女,你在这玩一会儿,我跟你奶奶聊两句。”
栩栩看看自己奶奶,乖巧的点头。
林碧芬一瞧对方要避开孩子说悄悄话,心里一突突,蹲下身吩咐栩栩:“你在这等奶奶会儿,别乱跑。”
栩栩点头。
两个女人走开几米远站在柳树下说话,栩栩左右看看,旁边就是滨江公园,她就在不远处绿化带前的长椅上坐着。
江风清凉,卷着草叶发出沙沙声响。栩栩百无聊赖,捡起草坪里的一小截柳条漫不经心抽打旁边的草丛。
草丛忽然簌簌一阵响动,从里面晃晃悠悠跑出来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狗狗!”栩栩眼睛一亮。
那只小狗蹒跚着跑到栩栩脚边,屁股一坐就不走了。栩栩蹲下身,伸手在小狗的头上温柔的抚摸。
小狗身上倒还算干净,拿头不停蹭栩栩的手,看上去非常亲热。
栩栩开心得不得了,站起身喊,“奶奶,小狗狗!”
林碧芬遥遥望来说:“小心别被咬了。”
喊完林碧芬回头,对面前的李慧英说:“得了,我才不信你说的这那的,栩栩又不是捡来的野孩子,走丢两年也是被正经人家收养的,你说她有妖气,上哪来的妖气。”
李慧英揪着背包带子,神秘兮兮地说:“你别不信,她脸上真有股气,普通人哪像她这样面目混沌不清!你好好回忆回忆,她回家后有没有啥异常。”
林碧芬经她一说,立刻想起自己前几天确实感到不对劲的地方,可是这些都是没根没影的东西,做不得准。
她心里已经有些怀疑了,面上却仍作出愤怒的样子,“看不清是你道行不行,不说了,我还得回家做饭呢,走了。”
李慧英跺脚,“你再思量思量,想通了来找我,我少收你钱!”
林碧芬充耳不闻,走到栩栩身边,瞧着蹲在地上和狗玩的孙女。
栩栩抬头说:“奶奶,我能把狗狗带回家吗?”
林碧芬看了眼狗说:“它身上脏,带回家干啥,走,回家该吃饭了。”
栩栩抱着狗念念不舍,狗狗似乎也感受到她的喜爱,不断讨好。
“它肚子都瘪了,肯定很饿,奶奶,让我带回去吧,我回家会给它洗澡的!”
她伸出手拉住林碧芬,渴求地摇了摇,林碧芬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心里蓦地一软。
“那你保证你要负责狗的卫生,它乱拉乱尿你得清理,不然奶奶还会把它丢出来的。”
栩栩立刻蹦起来,“好!奶奶你真好,栩栩一定会做到的!”
林碧芬摸摸孩子脑袋,宠溺地一笑。
可回到家后,她的心忽然咯噔一跳——
她想起李神婆的话来了。
对栩栩有求必应,这不就是一个异常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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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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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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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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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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