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皇帝寿辰在即,他们一个代表青龙,一个代表朱雀,总不能真的将与白虎的关系闹得太僵。
况且,那本册子只有两页内容,除了有些拗口之外,无甚特别之处。
两人便都念了。
不过,他们都不是什么老实人。既然知道鬼焦最擅长的是蛊,也担心这会不会是某种咒语,念的时候,要么漏字,要么好几处含糊不清。
李昊暗暗道糟,怀抱最后一丝希望问:“王爷,你们没吃国师殿的东西吧?”
“用了些。”
俩王爷一大早就被请走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见过白虎皇帝之后,便被鬼焦请去了国师殿,中途也不备饭,只准备了些茶点,说国师殿就这规矩,不摆饭食。
要不是靖王爷近年来修身养性,容王爷也自诩年纪上来,不能再同年轻时那般冲动,恐怕饿肚子的俩王爷当即就要将国师殿给闹个天翻地覆。
当年这两位同在朱雀的时候,三不五时就生事端,叫老皇帝听见他们的名字都头疼。
若叫去世的老皇帝看到两人如今这般模样,恐怕能高兴得活过来。
哪个稳重的大人不是从鬼见愁过来的呢?
听了这话,李昊就想拍桌。但一看俩王爷都在呢,那半抬起的手就放下了。
容绍祺瞅了眼他放下的手,感叹年轻人果然容易冲动。
他问道:“念了那册子可有何妨碍?”
李昊的语气有些蔫儿,“单单念了册子或者吃了东西都没事,两者合一起……”
他停顿一下,看向俩王爷,斟酌词句道:“怕是不大好。”
正气抬手一巴掌拍在李昊背上,“怎么个不好法你倒是说清楚啊?平时口齿不是挺伶俐吗?”
李昊转眼瞪他,心说他这不是为了让两位王爷有个心理准备吗?万一吓病了算谁的?
“这么说吧,但凡将这两件事做齐了的人,最后都成了国师殿的忠实信徒,任鬼焦予取予求。”
容绍祺面色白了一些,问道:“白虎皇帝可知晓此事?”
“应当不知。”
李昊会知道这件事也是韩景澄告诉他的,至于韩景澄怎么会知道,他就不清楚了。
而韩景澄会告诉李昊,主要也是因为李昊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很容易中招。
青龙李氏就只剩下李昊这么一根独苗苗,他自然要为母亲想着些,免得李昊有个好歹,母亲又平添伤心。
“可有解除之法?”
李昊摇头,“不知道。”
容雪风一听就急了,抓住自家皇叔的胳膊直摇,连声问他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
容绍祺被他念得头晕,只好道:“风儿,我无事。”
容雪风明显不信,扭头喊快言快语去请大夫来,多请些。
“站住。”容绍祺喝止快言快语,安抚地拍拍容雪风的肩,“我真的无事,身体也没有不舒服。”
“可是……”
容雪风话没说完,就感觉有只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转头看向姜月窈,听她糯声道:“容叔叔没事。”
不知怎么的,听了姜月窈这句话,容雪风那提着的心当真就落了下去,他也不坚持让快言快语去请大夫了。
容绍祺看得略心塞,默默抬手顺了顺胸口。
靖王爷淡定喝茶,垂眸看了眼手心。
早上离开的时候,宝贝闺女在他和暮成的手心画了几笔,估计他们能全身而退,就是因为月月这一手。
容绍祺一直看着靖王爷呢,见他看手心,便也低头看手心,也想起早上姜月窈玩闹似的画那几下来。ωωω.χΙυΜЬ.Cǒm
难不成他们没事是因为月月?
想到这里,容绍祺转眸看向姜月窈,上上下下打量。
浊贤夫妇难不成生了个会法术的闺女?就话本子上能画符捉妖那种?
“咳,月月,你在容叔叔手心再画几笔。”容绍祺伸手过去,笑着让姜月窈画。
姜月窈眨巴眼,糯糯问:“画什么?”
容绍祺道:“就是早晨画的那种。”
“哦。”姜月窈点点小脑袋,在他手心画了个圈儿,笑眯眯道,“胡饼。”
容绍祺:……
他疑惑地看着手心,难道是他想多了?
靖王爷就喝着茶看闺女逗老友,轻轻捏了下姜月窈的后脖颈。
姜月窈痒得咯咯笑,小脖子直往下缩,“父王,痒痒,不捏。”
“好。”靖王爷答应一声,伸手拿了个果子喂她吃。
李昊在一旁看得直挠头,不明白,着实不明白。
正气斜眼看他,示意他瞧小王爷。
有小王爷在呢,不管鬼焦使出什么手段,都给他摁灭咯。
李昊:……
对哦,刚才他还劝韩景澄呢,怎么这会儿自己给忽略了。
有小王爷在呢。
用过晚饭,李昊辞别众人,溜哒着回侯府去。
屋子里没点灯,李昊推开门,借着从门外倾泻的月光,隐隐约约瞧见里面站着个身量颇高的人。
他吓得往后一跳,大喝一声:“谁?!”
“我。”
听出是韩景澄的声音,李昊立时松了口气,掏出火折子走到桌边将灯点上。
“你在我屋子里站着做什么?怎么不去找你的莺儿柳儿了?”
说着,他转过身,不期然对上一张五彩斑斓的脸。
“鬼啊!”
一声惊叫响彻小院。
巡逻的侍卫赶紧跑来敲门询问,李昊忙道,“无事,我做梦魇着了。”
侍卫这才离开。
瞅着面前这张五彩斑斓的脸,李昊真心疑惑道:“你拿染缸泡澡了?”
这爱好够奇怪啊。
韩景澄磨牙,一看李昊的表情就知道他这蠢表哥在想什么。
他一字一句道:“我、没、有、这、种、爱、好。”
李昊耸肩,倒了杯茶递给他。
“那你这是怎么了?一时兴起,去体验了一把怎么染布,然后摔染缸里了?”
“你见过掉染缸只有脸着色的吗?”
“唔,倒也是。”李昊注意到他胸前的衣裳有破损,又问,“你被人暗算了?”
韩景澄闭了闭眼,再让李昊这么猜下去,今晚他俩都别睡了。
“你说的事,我信了。”
李昊茫然,“事?什么事?”
见韩景澄瞪眼就要动拳头,李昊才“哦”了一声,后退两步靠在桌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他嘴角勾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看来我离开之后,你没少碰见倒霉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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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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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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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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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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