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窈笑眯眯点头。
宋予白觉得可爱,不好摸摸头破坏小王爷的威风,只能捏了捏小王爷肉乎乎的小手。
春兰朝众人呵斥:“见到当今摄政王为何不跪?”
醉酒的七八个学子,酒都被吓醒了一大半,想起方才醉酒之言,纷纷哆哆嗦嗦地跪下,“小生拜见小王爷。”
申元明本来害怕,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个扬名的机会。
所以,在春兰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梗着脖子道:“陛下有令,即便上得公堂,举子也可不跪。”
“摄政王当享一切尊荣,这跪拜便是其中之一。”
宋予白冷眼一扫申元明,指尖银锭射出,十足的力道,打得申元明差点小腿骨折。
他痛叫一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陆临川摇摇头,这就是不识时务的下场啊。别说是举子了,只要小王爷想,就是当朝丞相见了她也得行跪礼。www.xiumb.com
只是没必要罢了。
姜小王爷平日里不喜欢看别人跪来跪去,特别是像刘丞相这样的老者,看到他们跪,她自个儿都觉得膝盖疼。
对申元明么,姜月窈鼓了鼓小脸儿,谁管他膝盖疼不疼。
“方才说陛下糊涂的那位是谁?”
学子们齐刷刷看向中间那位微胖的学子,异口同声:“是他。”
在性命面前,什么兄弟义气,什么文人风骨,全都喂了狗。
微胖的学子吓得连连求饶:“小王爷饶命,那都是醉酒之言,当不得真啊。”
陆临川摇着折扇,悠悠道:“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你平日里不这么想,怎么会在酒后失言呢?”
“我、我……”微胖的学子临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对着姜月窈磕头,“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只一脉单传,求小王爷饶命,求小王爷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还敢胡言乱语!”春兰斥道,“一脉单传,怎的还有小?”
学子支支吾吾,显然刚才是临时胡编出来,骗姜月窈心软的话。
姜月窈盯着他身上的气运看了会儿,眉毛轻蹙,“辱骂当今圣上,按律当满门抄斩。”
学子脚下一软,当即跌坐在地,面上全然失了血色。
满、满门抄斩?那他的爹娘岂不是被他连累得丢了性命?
“此事我家人全不知情,求小王爷网开一面,绕过我家人的性命,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学子这下是真的怕了,那头磕的砰砰作响,不一会儿额头上就见了红。
“本王有个问题,若你如实回答,本王可容情饶了你的家人。”
学子如蒙大赦,“小王爷请问,小生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前你可有参与诬陷刘状元之事?”
学子心下一凛,生死关头,那糊涂的脑袋瓜总算聪明几分,转瞬便明白了姜月窈的意思。
小王爷这是想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啊。
学子扫了眼跪在前头的申元明,眼底暗光一闪。为了家人的性命,他只有对不起申兄了。
他当即朝姜月窈磕了一个响头,惭愧道:“小生却有参与此事,不过非小生本意。都是申元明撺掇得小生不明事理,误会了刘状元,请小王爷明鉴。”
申元明倏地转身,神情错愕又伤心,“永长,你为何要诬陷于我?”
钱永长却不看他,只又朝姜月窈磕了一个头,“小生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言,请小王爷明鉴。”
见姜月窈轻轻颔首,钱永长心下一松,卸力地瘫坐在地上。总算将家人的性命保住了。
在宋九朝他走过来时,钱永长也不挣扎,顺从地跟他走了。
不一会儿,宋九提着染血的刀上来,“禀小王爷,已将其诛杀。”
学子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胆小的一人还不小心吓得尿了裤子。
申元明则骇然失色,抬头怒瞪姜月窈,“身为当朝摄政王,你怎么能草菅人命?”
小小年纪如何能有这般狠辣的心肠?
听得他此言,宋九脚步一转,提着刀就向申元明走过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滚滚滑落,“滴滴答答”的声音仿若打在申元明心头,骇得他往后缩去。
宋九停步,轻嗤一声,“孬种!”
申元明的脸色红红白白转换不停,嘴巴一张就要反驳,却听姜月窈命令道:“宋九,回来。”
“是。”宋九听话地走回姜月窈身后站定。
姜月窈没理会气怒不已的申元明,笑眯眯地提出第二个问题:“方才说本王祸国殃民的是谁?”
“是、是我。”这位倒还有些骨气,不用人指认,自个儿站了出来。
姜月窈歪着小脑袋打量他,糯声问:“你可知污蔑当朝摄政王是何罪名?”
“按律当斩。”
“你可认罪?”
学子不想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当即道:“认。”
“有骨气。”姜月窈称赞一声,又问,“你可有参与诬陷刘状元之事?”
学子道:“没有。”
姜月窈点点头,吩咐宋九道:“按律法处置。”
学子沉默地跟着宋九离开。
眼见几句话的功夫,姜月窈就连着处置了两个人,完全没有手软。学子们再也不敢心怀侥幸、轻视之心。
姜月窈那甜糯糯的声音听在他们耳边宛如阎王的招魂音。
“方才污蔑姜翰林的是谁?”
“是、是我。”那位吓得尿了裤子的学子带着哭腔回答,“我愿意认罪,求小王爷不要祸及我的家人。”
“你可有参与诬陷刘状元之事?”
学子老实道:“我、我就是跟着说了他两句,不是我传出去的。那些话都是、都是申元明告诉我的,求小王爷明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申元明气得急喘,明明是这人先告诉他的,怎的成了他先说出来的?
“污蔑朝廷命官,按律当流放三千里。本王念在你有心悔过的份儿上,只罚你流放千里,你可认罚?”
一听能保住性命,还判轻了,学子当即道:“我、我认罚,谢小王爷开恩。”
宋予白吩咐侍卫将他带下去。
剩下的学子都是方才没说什么话的,姜小王爷一时想不到该问什么。
宋予白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手,冷眼一扫挤在一起的学子们,“方才说想去敲登闻鼓的是何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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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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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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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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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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