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泣道:“我去药王谷送珂雪最后一程时,向他打听了珂雪遭难经过,但不知那木牌藏有惊天的阴谋,却是也未作疑珂雪是他所害。”
“那事后青姨何以未将当日所见告与郡主?”许闻香疑道。
“想那赵匡义在药王谷学医几年,寻常与珂雪情同兄妹,对先帝看去也是忠心耿耿,我但想那木牌即使是他所放,应也不会对先帝不利,而他、他……”
常青青听得青娥吞吞吐吐作言,已是猜到青娥当日未曾告知的原因,心中暗自一苦。那时她已与赵匡义有了男女之实,言行举止与寻常相处自不相同,青娥自是能看出他二人生了情愫。但不知那木牌藏有阴谋,更未料苗珂雪是赵匡义所害,唯恐说出伤了常青青与赵匡义感情,却为将所见之事隐下不说。xǐυmь.℃òm
青娥言语一顿,站起身子,扑通跪拜而下,“奴婢是为苗家下人,但知不能以下犯上。珂雪与郡主是为姐妹,苗家此下唯剩郡主一人,奴婢恳求郡主查明真相,与珂雪报仇……”
常青青此下与赵匡义由符太后亲赐婚约,青娥又知道她已怀有两个月身孕,心中自是有了顾忌,所谓‘不敢以下犯上,查明真相为苗珂雪报仇’的言语,实是有逼她作出决择的意思。
“但如慕云姐姐所言,定是赵匡义将木牌混入公文之中。”常青青惨然一笑,“且不说珂雪为他所害,就以他参与谋逆篡位,夺了先帝宗庙,逼死江大人,我亦是不能放过他……”
事关重大,江秋白、萧慕云等人也未将龙脉被夺,以及郭荣身亡的真正原因告与常青青。而常青青对英明神武的郭荣受戴万分,对江秋白亦是敬重,二人在她心中但如父亲一般,大是大非面前,却是生了不放过赵匡义之心。
青娥望了一眼她的小腹,俯首痛哭,“可孩子怎么办,呜呜……”
众人不知常青青已怀了赵匡义骨肉,闻言心头皆是一震。
萧慕云对常青青过往经历自是知晓,想着疼爱她的生身父母及甘少龙、苗长宁、苗修竹夫妇、郭荣相继被害,苗珂雪又是被将要成为丈夫的赵匡义暗杀,而身上又留有赵匡义的骨肉,但知常青青此下定是凄楚难当。萧慕云珠泪顿然而下之中,望向裴管事,“我常师叔他们此下身在何处?”
“常、孟两位大人但在宫中随护太后及先帝子嗣他们……”
常青青惊道:“太后她还留在宫中?!”
“听常大人有言,江大人临终曾警告过赵贼,若是他敢相害太后与先帝子嗣,但有人与赵贼他鱼死网破……”
“赵贼假仁假义,为堵天下悠悠众口,此下是不敢对太后他们下手,日子一长,便是会暗中使人相害。但不管如何,却已是饶他不得,裴管事,随我回开封,召集诸处管事,将赵贼及严秋,宫少文杀了。”
裴管事正有此意,站起身子,言道:“好,老朽但要随萧姑娘杀了这些恶贼。”
明无唱诺一声佛号,合什道:“萧姑娘,此事却是万万行不得……”
“为何行不得?!”萧慕云美目杀气但生,“我日日夜夜寻思着找出图谋龙脉大运之人,将他杀了,此下但知是为赵贼,岂是能将他放过?!”
“楚先生他们守护龙脉的原因,萧姑娘应为知晓,而若使杀了赵匡胤……”
明无话未讲完,萧慕云断然摇头道:“晚辈见识浅薄,只知赵贼害了我师公、师叔,但要将他碎尸万段才可。”
言罢便是踏步而出,刚行到木屋门口,顿觉头顶一道微风拂过,紧接着一道气机堵在身前,但知是明无元神出窍阻拦,萧慕云便为一掌击出,明无‘咦’了一声之中,萧慕云却是闯出木屋。
萧慕云已是贯通了四门五太心经,若非忧心于洛逍遥,但可闭关踏入了元婴之境,此下气机之盛却是明无始料不到。明无元神出窍之力但有抱丹大成圆满之势,却是被萧慕云一掌‘逆水行舟’撞开。
萧慕云但知明无还会阻挡,一出木屋,便是向院外纵去,但她终非比不上金身大成修为的明无速度,身形刚一落下院外,明无却是拦住去路。
“大师定要阻拦吗?!”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明无合什道:“穆先生他们的愿念所在,萧姑娘你当比谁都清楚,江大人宁愿自尽而不杀赵匡胤,你难道不明白他的苦心吗?!”
萧慕云眼前但浮出穆道承、武望博等人的身形,心头更是悲恨难当,“师公他们便是晚辈心中的天下,不杀赵贼,却使晚辈心中难安,事后晚辈自会到师公、师叔他们坟前告罪。”
“你当知小居士他身负的使命,是为使天下太平,百姓安生,若使此下杀了赵匡胤,却是也会使他一生有憾……”
但想此下不知洛逍遥被智光掳去何处,萧慕云心头又是一酸,珠泪悄然而落,“洛师伯武功尽废失却记忆,亦是受赵贼所害,大师以为我师兄醒来,会饶过赵贼吗?”
“小居士是心怀天下百姓的英雄人物,但知杀了赵匡胤会使一统大势延后,太平年祚有损,小僧以为他断不会去杀赵匡胤。”
“晚辈只知不杀赵贼,此心不甘。”萧慕云缓缓拔出‘惊甲’,沉声道:“大师让是不让?”
明无但想此下即使是楚南风也未必能将萧慕云劝下,心头一叹,“大内侍卫众多,赵匡胤身边定也有高手随护,非是可以轻易击杀,萧姑娘且要三思……”
“晚辈但要留有用之身寻回师兄,自不会与赵贼拼命,大师若是担心晚辈安危而阻拦,却是不必。”萧慕云脸色一缓。
明无但知杀赵匡胤是为不易,相拦萧慕云实是担心她反为赵匡胤所伤,此下闻言,心念一转,顿然想到萧慕云的身份是为契丹皇族之人,若使到契丹搬来高手,赵匡胤大有可能会被刺杀。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下一惊,摇了摇头,“楚先生未归之前,小僧但要护萧姑娘周全,萧姑娘且是等楚先生归来再说。”
萧慕云心头一怒,缓缓后退两步,身形一顿,“那晚辈就得罪了……”
话音刚落,便为一招“暗香初绽’攻出,剑气浩浩然如狂风向明无袭去。萧慕云贯通了四门心经,气机浑厚但也元婴之力,而料定明无不会伤她,却为倾力使招。
明无所修的‘大忿拳’拳法大开大合,与人对敌但以比拼气机力量,在恐误伤萧慕云的情况下,对于招式精妙的五太剑法,却是不敢硬接,便先是向后疾退。
萧慕云却为得势不饶人,一招‘荡雪坠玉’紧攻而上,却是又将明无迫退两步。明无心下苦笑不已,但想唯是以攻为守才可阻挡萧慕云前闯之势,心念一到,气机徒盛,便是用了八成之力攻岀。
岂知萧慕云见他攻上,立马使出太易心经剑法,太易心经功法但可使攻来的气机遁入混沌之境。当拳罡破入剑气之际,但如泥牛入海一般,明无心头一惊,却是见‘惊甲’剑尖向右腕击来,忙是向后疾退。
他唯恐伤了萧慕云,用八成气机之下,力道也是纵而不放,但无爆发之力,前劲一失,后劲不生,便无法荡开‘惊甲’攻来之势,自是引身而退。
明无自也不笨,但知以攻为守不使后劲之力,反是会被萧慕云所趁,立马运起十成气机,同时牵引元神出窍,合力一处,刹那间僧袍鼓荡而开,双掌合什而立,身前顿然形成一道气墙。
此下明无以不变应万变,倾金身大成之力,自非萧慕云可以破开,‘惊甲’一袭到他身前五尺之处,但如击到铜墙,而明无终是顾忌怕伤了萧慕云,劲道一收一放,却是将萧慕云震了反弹而退。
萧慕云招式连变,终是无法破入明无合着元神之力的气墙,心头一急,向后连退数步,退到院门口,喊道:“裴管事、赵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在裴管事心中,萧慕云已是为少夫人,而赵永安是为快意恩仇之人,此下知晓佛劫之事,对赵匡胤也是存必杀之心,二人闻言便是纵身而起,落在萧慕云身前,使招向明无攻去,而萧慕云便为反身向西岸纵去。
裴、赵二人的身手,也知与明无修为差距太大,出手目的是为妨碍明无追阻萧慕云的速度。明无但知他二人意图,道声‘得罪’,身形向前疾闯,顿然将只有神念大成修为的裴、赵二人,撞得气血翻涌向后跌倒。
紧接着身形拔空而起,凌空虚踏之中,元神出窍向纵开有七丈之距的萧慕云身前袭下。萧慕云但觉一道气机如山而落,便知明无的元神攻到,身形一顿,仗剑直刺而出。
明无电光火石般收了元神,却为趁萧慕云身形一滞之间,纵落在她身前两丈之外。
萧慕云心念一转,不进反退,却为向左侧树林斜窜而入,林中树木纵横交错,明无一时相阻不止,顿为拨身而起,跃上树梢,感应着林中萧慕云气机所在,但在树林顶上疾纵而追。
当萧慕云闯出树林到了东侧岛岸,明无脚下一点,犹如飞鸟一般,疾掠到萧慕云身前落下。
趁明无落脚未定,萧慕云轻喊一声,‘慕云三式’顿然使出,刹时间,剑光幻化如星,点点闪闪,剑气如波涛汹涌一般向明无卷去。
明无一时不敢硬接,引身而退之际,灵光乍闪,却为疾纵到岛岸边停靠的渔船之上。
萧慕云收起剑式,望着落身船头合什而立的明无,心下一时气急,“你、你……”
此时突有一道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大师怎可仗着修为欺负萧姑娘!?”
萧慕云、明无遁声望去,但见三十余丈外一艘渡舟驶来,船头站有一人,却是李观书。
待渡舟靠岸,李观书取了铜钱,向杨老汉付了渡资之后,不慌不忙行上岛岸,望向神情无奈的萧慕云,“来岛途中听闻大周易主,若贫道所料不差,萧姑娘是想去开封杀了篡位之人吧?”
“正是,李先生也是要阻拦晚辈行事吗?”
李观书摇了摇头,反是问道:“若使洛公子不愿因此使天下百姓受难,不允萧姑娘去杀了那赵匡胤,萧姑娘可是愿意听洛公子相劝?”
“师兄下落不明,若使醒来劫道便会重聚,那赵贼却是会……”萧慕云脱口而答之中,似有所觉,言语一顿,旋而疑道:“李先生此言的意思是……?!”
李观书微微一笑,“洛公子身负大运自有天佑,也算是天下百姓有福,却是寻到一种功法,但可使洛公子复元之下,劫道也不会重聚。”
萧慕云大喜之下,心头一酸,却是言道:“可、可师兄却不知身在何处,纵使有了两全之策,又能如何?!”
“贫道且是问萧姑娘,若使洛公子不允你杀赵匡胤,你可是愿意?”
“先生、先生是寻到了师兄了吗?!若使能使师兄脱难,晚辈但以师兄意愿是从。”
萧慕云冰雪聪明,却是从李观书语气中听出洛逍遥似是已为寻到,一时间却是喜极而泣。
未待李观书作答,明无疑道:“是何神通可以做到这两全之策。”
“贯通五太心经五门功法的‘无量通’神通。”
“无量通?”明无一愣,“不是说太极心经已是失传数百年了吗?!天下何人修有这‘太极心经’功法?”
“扶遥子道长。”
“是他?!”明无一时惊愕。
“陈道长当日救了大周皇帝一命,却为从楚先生手上得了‘无量门’掌门信物,也因此打开了师门相传数百年的秘盒,那秘盒之中放有的正是‘太极心经’。
陈道长当时气机大损,便用‘觉梦神功’潜修,一睡数月之后方是寻去师门所在峨嵋山,其师门保管秘盒的两位长辈,对他得到掌门信物大为相疑,却是不愿将秘盒与他。
陈道长无贪无欲,见门中长辈不信掌门信物是来自楚先生这个外人之手,便是转回了华山。又过有半年多,不知何故,其师门长辈却是将秘盒送至华山与他。
‘太极心经’听闻是五太心经中最为难悟的一门功法,陈道长花了两月时日,才为悟通。只因其门派是为我道家‘无量门’,待贯通了五门功法之后,陈道长便将这融成的功法取唤为‘无量通’。
而在正朔之日,他云游到了青城山,是为得知了龙脉气运被夺、洛公子遭难之事。但以他的见识认为,‘无量通’神通是可做到修复洛公子地魂,而使劫道不会重聚。”
萧慕云惊喜之中,明无又为疑道:“这无量神通如何可以做到此点?”
明无生性痴武,对于武学神通大为痴迷,却是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大师佛法精堪,应知天道能感应世间万情,是因为天下万物的气运使然。”
明无点头之中,又听李观书言道:“正气也好,怨气也罢,但需聚气成道,方能使愿念得以天道有知。
天道至公,善恶果报终有时日。有的人行恶立受报应,正因为诸多诉求惩恶的愿念,到了聚汇成道上达天听的时候。有的人行恶,迟迟未见报应与他,或落在其子孙身上,是因为惩治行恶之人的愿念尚未聚集成道,是故延了报应时日。
洛公子身上所负是为劫道的根基,天道是可以感应其存在,是故洛公子有了闪失,天道便能知道。而聚在龙脉中的怨气,是为从洛公子身上的劫道输出而成,其涣散而去,劫道根基未失,天道是故不察。
天气为阳,地气为阴,阴阳相应,方能成事。智苦剥离开洛公子地魂,便使散去的怨气无法回归他的身上。而若使不堵住劫道怨气的入口,一旦修复洛公子的地魂,遁入地下的怨气就会为他身上的劫道吸收,从而再向龙脉汇去。”
明无疑道:“这‘无量神通’能隔开天地阴阳相吸的伟力?”
“若使那劫道非是在人体之内,是在山川之中,但想天下无人可以随意相隔。洛公子是‘天蚕体’体质,体内的那条隐脉但能承载运道之力,但与那藏有劫道隐脉相连的诸经百脉,却是无有同等力量。是故当日智苦才能遁着洛公子气血走向,用‘宿命通’功法剥离了他的地魂,断开劫道与怨气的相生之力。
而用‘无量通’的功法,亦可遁入洛公子,顺着他的气血走向,做到堵住那劫道入口,使二者无法相吸。不过唯洛公子自身修得‘无量通’神通,体内气机方能纯正无瑕,方能封堵住劫道入口……”
“师兄记忆已失,如何能修成‘太易心经’与‘太极心经’功法?”
洛逍遥已是修得‘太初’、‘太始’、‘太素’三门功法,只要再修习‘太易’、‘太极’两门功法就可。但知他记忆已失,萧慕云一时惊疑起来。
李观书叹了一声,“但要修有‘平龙认’功法之人用元神之力,潜入洛公子体内,暂时堵住劫道入口三个月时日,而洛公子要趁这三个月时日将五门功法贯通……”
但知李观书言中的‘元神之力’,是为施展‘平龙认’功法之人抛却性命,凝聚肉身精元合着元婴丹神的魂力,萧慕云心头狂震,“这、这……”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李先生大义,小僧敬佩万分。”明无一脸肃穆,合什躬身作礼。
他但知洛逍遥身在荆南由林婉真(高若玉)照顾,陈抟又怀有‘无量通’,眼下李观书赶来直言相告两全之策,便认为是身怀‘平龙认’神通的李观书,要舍命相救洛逍遥。
李观书摇了摇头,“道家之人畏首畏尾,愧对苍生,也使洛公子受难,敝师兄但使化身天地,以赎道门过失。”
明无与萧慕云此下方知是谭峭要舍弃性命相救洛逍遥、同时护住太平年祚不失。
明无唱诺佛号之中,热泪盈眶的萧慕云颤声道:“那谭仙长可是已寻到了师兄?”
李观书点了点头,“敝师兄与陈道长昨日已将洛公子带去华山‘云台观’救治。”
萧慕云但知赶去‘云台观’,或是已无缘能见到谭峭一面,闻言顿然跪拜而下,“谭仙长与先生的大恩大德,晚辈与师兄如何才能报答……”
“比起通宝阁、太白书院,道家之人却是大大不如,萧姑娘切勿如此作礼。”李观书伸手将她扶起,“只要萧姑娘能知道敝师兄的用心所在,敝师兄但可魂安天地。”
萧慕云自也听出李观书言下之意,是让自身放下诛杀赵匡胤的念头,心下一叹,“晚辈唯师兄愿念行事。”
李观书心知洛逍遥身负使命之人,定会顾全大局,忍下心头不甘,闻言点了点头,“洛公子此下正在云台观,萧姑娘想必心有牵挂,且可去云台观等候他痊愈出关。”
萧慕云躬身作谢,转而望向已是赶来的常青青,“郡主但在岛上忍耐一段时日,待我与师兄归来,定是带你寻去杀了赵匡义与严秋他们。”
李观书当日看出双龙池的灵运,是为由两人之力才能承载,但听‘赵匡义’三字,心念一动,“赵匡义?是赵匡胤的弟弟吗?”
萧慕云点了点头,“正是,此贼暗害了郡主妹妹,也参与了图谋夺取龙脉大运,当是要将他诛杀……先生认识此贼?”
李观书心中苦笑,但知一人有一人的恩仇因果,此下但不能对常青青讲出实情,闻言摇了摇头,“贫道自与赵匡义不熟,只是听了他与赵匡胤名字一字之差,随口相问罢了。”
萧慕云自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是招呼赵永安使舟相送,赶去华山云台观。
常青青待萧慕云离去,望向青娥,“青姨,且去收拾一下行装,随我回京一趟。”
许闻香心头一惊,“慕云师妹方才已是有言让郡主你留在岛上,怎生可以此下离去。”
常青青望着青娥飞奔而去的背影,凄笑道:“太后与哥哥他们但在京中,我心有牵挂,却是无法静心留岛,还是回京中才可。”
“这……”
“我心意已定,姐姐不必挽留。”常青青想是看出许闻香心思所在,言语一顿,叹了一声,“我自不会鲁莽行事,姐姐且为不必担心。”
裴管事接言道:“老朽陪同郡主一起回去。”
“裴管事回京可是会去刺杀赵匡胤?”李观书想起高若玉曾经与告,通宝阁一众管事有誓杀篡位之人的心思,却为有所担心裴管事回京会使人刺杀赵匡胤。
“老朽一众唯少主所命是从,赵匡胤此贼是杀是留,待少主醒来之后决定为论。”
李观书心头一安,“那郡主的周全就有劳裴管事费心了。”
李观书当日曾在郡主府落脚,自是与常青青熟悉。
常青青微微一笑,“多谢李先生关心,青青不胜感激。”
“阿弥陀佛,小僧此下无事,但也可去京中打扰郡主一段时日,”明无言道。
李观书心念一动,“大师先借步一叙,贫道有一事请教。”
明无心下狐疑,便是点了点头,随着李观书行到岸边林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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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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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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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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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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